正文  第一章,全村人的希望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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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长发斑白,松花绿长袍着身,广袖半挽至肘上,手中执笔于墙上作画,飞蝶飘来忽近忽远,沾了一身那带有花香气味的颜料悻悻而去。
    逗弄那飞蝶当是解了小趣,抿嘴轻笑,想来是趣事,又再忍不住低笑出声。
    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身着檀红长袍的少妇面施浓妆,远远瞧见少年欢笑,不由跟着笑。
    随于少妇身后的是个老妇人,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才几日未上过小王爷的府第,见着墙角处的牡丹花开得如此旺盛红艳,走近一瞧,再次被小王爷的画技所折服。
    “王爷了得,这手法,宫里老道的御用画师都快赶不上您的画技了。”老妇不过近五十的年纪,两位主子可是她从小带大的,话难免比别的下人要多上几句,“殿下诞辰那日,王爷何不为殿下即兴作画,想来定能收获不少芳心。”
    小王爷觉着这个主意不错,心上高兴,回头去瞧他母亲的脸色,只见得母亲似乎不乐意,低声询问,“母亲?”
    少妇上前拿走他手中笔,为他擦去手中的颜料,并轻声念道:“幼时便教你为了安全,为人得低调,莫引人注意,莫让人在你身上看到希望。”
    “娘亲不是要我韬光养晦吗?”他以为是,原是他会错意。
    “不是。有天大的才华与能力,母亲只希望王爷能过着普通人的日子。”把手上颜料擦去,再去瞧他的脸,这张脸,幼时像她,如今越发像那位仙逝的君王,英俊多才。
    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该多好。
    “生你于皇室,是母亲对不住你。只要还有母亲在的一天,便保你一时太平。你也要强大起来,守护住自己和珍视的人与物。”人不动你,你不动人。””
    小王爷似乎懂了,“兄长的位置我不会觊觎的。”
    “王爷,是殿下,该改口的。”总是让她放不下心,抬手轻抚少年人的额头,眉眼天真,只望这一刻,能停留多时。
    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
    墙上的牡丹随着岁月流逝,颜色已不如当年红艳。
    睦国这天下起了大雪,年轻的君王即位十年,诞辰之日邀请各国君王大臣同贺,兄弟姐妹十七人,一位缺了席。
    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与他年差不大,总唤他兄长,自幼与他同上学堂,自从登基之后便极少见到,以为诞辰之日能见上一回,怎料天不遂人愿。
    弟弟的生母病故,虽同居于皇城,守孝之日不该唤他上殿。
    “敏王母亲故去,余氏曾贵为一妃,诞辰之后为她风光大葬。当年不少时日是在她殿上用膳。”君王看着灯火通明的城门,终是迈不出一步。“近年可见过敏王?”
    宦官矮身上前低语,“殿下在春时赏了几些域外来的布匹差使下官送去敏王府,见过一回。”
    “如何?”
    宦官把头低得更下,君王不解,回身看他,宦官这才回答:“恕下官放肆。敏王爷年轻才俊,年庚已是二十……”
    说这话时君王意识到宦官想说什么,笑罢,“敏王得余氏宠爱,生性自由,放荡不羁,如何,由着他。你啊你,轮得到人指指点点。”
    宦官红了脸,低头道是,如此大的年纪未婚娶自不必他说,他也没资格去说,不巧的是那日送去布匹,听闻敏王府上招妓。
    虽为不雅,但不为过,问题是,他可是清清楚楚瞧见那桥上之人为男子,那可是小倌啊,卖身的那种。
    既然殿下已知,他便不必多说。
    这位贤弟的婚姻大事他没少操过心,只是,隔个一两月总能听闻皇宫外的敏王府上来往不少妓女小倌,余氏宠他,身为兄长又是君王,更该宠着。
    诞辰之后,余氏葬礼他前去了,面子给足了,却还是见不到贤弟。
    “并非坊间谣言,殿下也知我家王爷自幼体弱,哪是染了花柳病!”管家气得一通,不由在殿下面前放肆一回,“最近皇城不少人染了风寒,我家可怜的王爷总能染上这些小病,这不是怕传染给您,连人都不敢见。”
    如此,打道回了宫内,不久之后再去打听贤弟的风寒可好,只听得宦官说,敏王爷染上风寒之后病症加重,如今已搬至皇城之外一处乡间小镇人少的村子养病去了。
    皇城之中最不缺炼丹的药师,为贤弟着想命宦官广招药师为贤弟治病。
    如此又过了两年。
    从妓院抬出来的轿子路途山间半道停了下来,歇一脚程的功夫,一群手持锄头、镰刀的年轻男子从后山草丛中冒出,有俩人将镰刀架在抬轿的两位轿夫颈上,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人已被拍晕绑上草绳扔往附近的破寺庙。
    轿中少年未察觉异样,只见得轿帘被掀开,一男子面蒙黑巾,一对善眉,双眼细长极为好看,竟不知买他之人身形修长,腰身有致,不免使其脸红。
    未待双目含羞去看男子,短刀架在脖颈之上。
    “有劳官人,还请赐教。”嘴上说着客气的话,手上可无半点客气。
    半个时辰之后男子换上少年的青色薄衫,此前听取了小半个时辰的榻上绝技,只要把脸皮撕下,把那狗东西勾他个神魂颠倒,趁其不备一刀毙命。
    “知平,全靠你了,全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是我们村的骄傲!”青年只恨自己容貌不及季知平,不然便由他亲手狠狠挖了那贼人的心肝!
    “老贼欺男霸女已久,话不多说,只盼今日能了结他的狗命!”青年说完同另一位弟兄换上轿夫的衣衫把季知平抬到镇上最大的一户人家的后门,家丁见到薄衫之下若隐若现的腰身,低骂不耻。
    季知平不与他计较,今儿他高兴,行了两步又觉得不妥。
    那少年好歹授业半时辰,一日为师也是师,自是有恩情的。
    当即瞪眼去看那家丁,轻嗤而道,“阁下若是有奴家这般好身段何须只在府上干着看门的活儿?不过一条看门狗,何必狗眼看人低。”
    家丁气极,当即动手,季知平矮身躲过,“奴家这张脸出了差池,阁下当真陪得起?”
    季知平不想生事,好心提醒他一句,家丁这才收手。把人带到一间楼阁外,随后看也不看他一眼,骂骂咧咧而去。
    季知平由一位年轻的婢女带入楼阁,那婢女长相柔美,说话轻细温软,待季知平是客气的,“官人还需沐浴一回,把脸上粉黛洗去,我家公子身子不适,闻不得这些气味,还请见谅。”
    身子不适?那可真是天时地利啊。
    季知平心中大喜,莫说洗,光着身子去迎接那狗贼他都乐意。
    梳洗一番之后,直到入夜季知平总算能去见那狗东西,一阵亢奋之后脸上更是藏不住喜悦。
    婢女见他脸上笑得欢,好奇一问。
    “家主可是镇上最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能伺候这样的大人物,奴家高兴。”待把人送入寝室,婢女仍是不解,她到这府上不过一年,听得最年长的厨娘说家主来这镇上也就两年,为人低调,就是风流。
    要数有头有脸,应是那更为风流又龌龊的张大商人,他家公子只能数第二吧?
    身后的木门被婢女合上,见屋内纱帐垂下,帐后依稀可见是张床榻,那处点着烛火,其旁站着一身量高挑的男子。
    季知平不免紧张,且不说那狗东西的年纪,这身段看着并不羸弱。看来,得废点心思,引起动静可不好下手。
    学着技师的语调,尖声唤着公子,掀开纱帐,只见一青丝斑白,不,是几乎全白的男子背对着他,正手中执笔借烛火作画。
    心下漏了一拍,下意识咽下口水,那男子的轮廓显然不是位老爷,确实是公子不错。
    青年白头,怪物啊。
    犹豫半晌,那狗……怪物总算转过头来看他,好在人模人样,长得还好看。
    季知平最近没少给人夸,因这容貌而获胜杀狗东西的机会,引来不少人嫉妒。此时,他竟有些嫉妒这个男人的容貌。
    不似女子的柔美,结合这一身结实的身段,与这头近全白的长发,显得一丝妖魅。
    什么都正常,只有这头白发与常人不同。
    莫名有些可怜……不,是报应,谁让他年纪轻轻作恶多端,可不得让这张脸给欺骗了!
    很快调整心态,季知平一改热情面容,上前一把揽住白发男子的腰身,紧紧贴在男子怀内。
    “爷,奴家来伺候您了~”尾音带着浓重的撒娇意味,季知平生平首次有点恶心自己,不,这是荣耀,全村的男人都在嫉妒他!
    “无人提醒你得自敛?”不等白发男子再往下说,季知平拥住他,嘴唇贴于下巴,舌尖擦过,快速转移男子的唇上,唇舌并入。
    假意享受的模样,不时半睁开眼去瞧那人的动静,见他似乎并未被情迷,吻得更是深入,双手一左一右去抚他的腰身与胸膛,半拽着把人带往榻上,这时屋门开了一角,只见得白发男子往外一瞧,随即屋门又被合上。
    也是那时,季知平被解去上衣,半刻时后,直到耳边传来那人低沉的喘气声,季知平坐上那人的大腿,拥住他,伸手去撩拨长发,欲把头发解去。
    发簪拿下,千丝如墨倾泄,白发男子有片刻失了神,伸手去抚季知平的散发。
    他渴求了多年,寻医问药终是无果,他也是同这小倌一般大,却一年年,更是褪去那仅剩不多的黑发……
    “真叫人羡慕啊……”
    季知平未去在意白发男子所说的意思,再去吻那人,左手抚摸那人的后背,右手持簪快速往下刺去,心上正欲往下懈,,一只脚将他踢出床榻。
    季知平落地即起,瞬即冲向那人,对那人叫道:“楼无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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