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宫廷篇  第四卷第二十六章大结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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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三人同行(大结局)
    慈圣皇太后看着朱翊钧强撑着笑容走出了寝宫,她的心在一瞬间有那么一点点的觉得于心不忍,但很快又消失于无形。
    或者,她根本就是一个不懂爱情的女人,但她绝对是一个深晓后宫生存之道的女人。她从一个地位低微的小宫女到今天尊贵的皇太后,这么多年来见过太多太多的风浪,早就知道情情爱爱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一往情深也不见得能获终生的幸福。只有谨慎小心地过日子,才能换来一生的安稳。
    她是一个母亲,更是大明的太后。朱翊钧是皇帝,身上背负天下的重任,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天下人在看着;而身为皇帝的母亲,对外得要树立起母仪天下的形象,对内就有责任教导年少轻狂、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儿子,让他遵从礼教家法规规矩矩地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
    慈圣皇太后轻叹了一声,然后朝外喊了一声:“来人!”
    一个老太监和一个中年宫女走了进来,跪下:“皇太后有何吩咐?”
    慈圣皇太后说:“传本宫懿旨,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在宫中,尤其是皇上面前提到南昭王子或与之有关的事情,如有谁敢提起片言只字,必定重罚无赦。”
    “是。”
    “还有,此事万莫惊动皇上。”慈圣皇太后庄而重之地补充说。
    两个宫人领了懿旨,很快地退了出去。
    慈圣皇太后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些许的倦容,自言自语地说:“皇儿,母后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为了你。总有一天,你应该会明白我这个当母后的苦心。”
    一场逃离王宫的逃忙行动,在慈圣皇太后的安排下,总算是完满地告了一段落。
    而另一方面,生怕还会出现意外变故的北绝色他们一行人,离开京城后便日夜兼程地向南而逃。直到确定后面没有追兵追上来,四周没有出现相关的通缉令,再加上一路上穿州过省的经过各地的多个关卡也都没有被阻挠,他们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才稍微地松弛了一点。
    此时,他们已经过了岭南,进入了广西的地界,据车夫说大概还往南走十来天就能到达大明与安南国的边界。
    连接不断的日夜奔波逃亡早已令各人感到疲累。当确定身处的环境安全了,他们决定找个客栈住宿一宵,让所有人好好休息回一下气然后再往南棉国赶回去。于是,他们赶在天黑前在一个小镇里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疲累的各人各自回房间里休息。
    北绝色躺在比马车的座位要宽阔好几倍、比荒山野岭地泥地要柔软舒适不知道多少的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都还是不能入睡。自从宫里跑出来后只顾着一心一意拼命地往前跑,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现在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他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脑里也无端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弄得他无法安睡。
    皎洁的月光从打开了一半的窗照了进来,撒落得一地的银光。半敞的窗正好对着床,只要把身往外一侧,就能看到窗外那一轮散着柔和亮光的圆月。睡意全无的北绝色干脆起来走下床,拿过床头挂着的外衣披到身上,走到窗前望月光去。
    他走到窗边,却发现有两个人在楼下的小院里。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那两人是东无敌和秋无痕,秋无痕站在院中的水井旁抬头望月,在他背后不到两米的地方,东无敌则端坐在一旁花树下的石板上慢慢地拭擦着一把剑。
    两个大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院子里望月擦剑,这画面看上去有些奇怪!北绝色的好奇心上来了,决定到院子里走一趟。
    出了房间转右,顺着走廊直走到尽头就有一道楼梯通到楼下的小院。
    北绝色走进小院里,东无敌只是略略地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也睡不着?”说完,又低下头去认真地擦继续擦剑。
    而秋无痕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还是保持着北绝色刚才从楼上看到的那个姿势,眼神迷离、神色木然地脸朝着月光。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动不动的他此时看起来就象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自从一起上路以来,一直没有听到他说过片言只字,就算别人跟他说话,他也象是没有听到似的从不开口答话。他就象一个把灵魂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活死人,每天木然地守在身上的剧毒虽然已被医小绯解掉、但却依然昏迷不醒的云太妃身边,痴痴地凝望着云太妃的睡脸,偶尔会抱起她很颓废地呆坐在一个角落中,老半天不动的。从京城来到这里的这一段日子不算长,但他明显地老了许多,原本全黑的头发也在短短的几天里白了一半。
    当年的那个“南棉的永恒传说”、引来全民崇拜的无痕公子,今时今日已经完全看不出半分旧时的飘逸和潇洒。那个当年风采俊逸、出尘傲世的翩翩公子,如今变成了一个颓废、容颜憔悴、老态尽现、象一团扶不上壁的烂泥一样的人,跟街上遇到的任何一个不修边幅的猥琐中年男人没有任何的分别。或许,朝霞公主的死,云太妃的服毒自尽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北绝色从秋无痕的身边擦肩而过,朝东无敌走过去往石板上一坐,问:“大师兄,你怎么三更不夜不睡的跑到这里来擦剑?”
    东无敌头也没抬地说:“那个人走了出来,我就得要跟着。”
    东无敌很认真的慢慢地拭擦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剑,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举起来对着月光仔细地检查几次,接着又收回来继续擦。
    北绝色留意到他举剑对月的时候,眼里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但很快就被失落代替了。
    北绝色忽然想起,这么多年来他所认识的大师兄,是一个很向往江湖的人。虽然师父从小就教育他们几师兄弟,说江湖是个如何可怕的地方,让他们尽量不要接近江湖;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教育下,大师兄却依然对仗剑走江湖的潇洒和率性充满了期待。
    北绝色还记得很清楚,东无敌离开师父独自去闯江湖的那天,天是下着雨的。那一天,双眼闪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光芒的他,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带着一把连剑鞘都没有、只用旧布包起来的生锈破旧铁剑,头也没回地下了山。一年之后,他回到山里来探望师父和几个师弟,那时候他狼狈得象路边的乞丐,全身上下除了一身破旧的衣裳,就只剩那把破旧的铁剑。
    第二年,他意气风发地回来了,那把破旧的铁剑也变成了一把带着剑鞘、闪着利光的剑。那一年他已经成为锋芒初露的新起之秀,也是在那一年,耐不住山里的寂寞日子的二师兄,兴高采烈地跟着大师兄下山去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
    第三年,他带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回来,那把剑据说是打败了武林第一剑客范进得到的战利品。那一年,他已经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剑客。那一年,三师兄也下山了,原本热闹的那座山间小屋,最后就只冷冷清清地剩下北绝色和师父两人相依为命。而那年的一别,直到十年后才再次相见,再次的相见,他早已经是统领江湖的武林盟主。
    东无敌或者天生就该是仗剑闯江湖的剑客,所以江湖对他来说有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吸引力。
    北绝色对江湖没有多大的向往,但他却能明白东无敌心中的感受。他想了一想,开口说:“大师兄,再往南前去就要离开大明,你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就不要陪着我们去南棉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竟会涌上不舍的感觉。分离,不是第一次,从小至今不知道分离了多少次,但不舍的感觉,却从没有象此时这样重。
    东无敌抬头看了北绝色一眼,转而望向秋无痕,说:“我不放心让你带着那两个人回南棉。”
    北绝色笑了笑说:“还有小晴帮忙看着嘛。如今无痕公子一身的武功已经被你和医姑娘废了,而云太妃只是个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活死人,带着他们上路,就算出什么事情我和小晴应该都能应对的。再说,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赶上文大臣他们,只要跟他们汇合上了,有这么多人一起上路也无须再担心其他事情。大师兄,你的心里应该是很牵挂中原武林的事情吧?你无须为了我的事而把一切都丢下不管的。”
    东无敌把剑收回剑鞘,拍了拍北绝色的头,说:“中原武林的事情,有你的二师兄和三师兄看着就不需要我多费心。倒是你这个笨蛋,少看管一会就会闹出事端来,身为大师兄的我可不能放任你不管。”
    “可是……”北绝色还想说些什么,东无敌却又一巴拍到他的头上去。
    “别可是了。是不是现在当了太子就嫌大师兄我这个江湖中人失礼你了?等送你回到南棉后,你再赶我走吧。”
    “我又怎么有这种想法?”生怕东无敌误会自己是无情无义的过桥抽板之人,北绝色连忙解释,“我只是不想大师兄你因为我而耽搁了自己的正事而已,如果大师兄你高兴的,到了南棉以后,你喜欢在南棉留多久都行的!还有,我这种鸟不生蛋的小国里的一个小小王子,能和堂堂的中原武林盟主对比么?”
    东无敌轻笑一声,说:“还学会拍马屁了。看来笨蛋师弟也有聪明的时候。”
    北绝色有些不满地看他一下,说:“怎么老要说我笨?”
    东无敌耸了耸肩膀,认真地说:“因为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在口舌之争这方面,北绝色向来不是东无敌的对手。他瞪了东无敌一下,抛下一句“我去睡觉了”后,便不再理会东无敌,径直上楼回房间去。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饭,买好路上所需要的补给品后,又再驱车往南棉出发。
    这样一直向南而行,过了十来天在离大明与安南国境线百来里地的一个小城里,终于赶上了先行的阮经伦一行人。再次见面,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重逢的感言暂且不提,车队没有丝毫耽搁的继续上路。
    长长的车队拖着沉重的大明回礼,虽然是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往南棉走去,但路上要兼顾这样照顾那个,碰上恶劣的天气还要停下来休息个一两天的,这样走走停停的,花了两个多月时间才回到南棉城来。
    回到南棉国不久,北绝色这位成功向大明皇帝求得让南棉国上贡的数量减少一半、贡期由一年改为两年的南昭太子,成了南棉国另一个新崛起的全民偶像。不单是因为他让南棉国从沉重的上贡劳役中解脱出来,令劳苦大众的生活能好过点,更因为是有不少南棉国民见过他的绝世容颜和谦恭的处事态度,从而崇拜上他了。
    随着民望的日渐高升,北绝色要做的事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刚回南棉国不到一个月,他的四王叔和王便交出手上所有的政权,官方对外的说法是向来体弱多病的和王多年来劳心于国事,如今身体已经不堪劳累,得要辞去朝中的职务静心养病。而实情是,经过南棉王的明察暗访,发现在山中意图行刺北绝色的那群黑衣人所属的那个杀手集团,当中的几大头领暗地里与和王有所来往,而且,派兵突击端掉那个杀手集团捉了几大头领来审问后,他们更供出了和王指使他们派杀手行刺太子的事情来。
    南棉王念及兄弟之情没有诛杀和王,只是收回了他手上所有的权利,对外宣称他要回家养病,实则是将他软禁在王府之中,派出专人监视他日常的一切举动。
    而被从大明押送回来的云太妃和秋无痕,在南棉王得知他们所做过的一切后,南棉王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里一天一夜,最终下命将两人囚禁至宫外的一座别苑之中,终此一生不能踏出别苑半步。这两人虽然是杀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但他们曾经和自己亲如兄妹,南棉王终是下不了手处决他们。
    至于北绝色,在南棉王处理了和王这个祸害后,南棉王便把所有回收的政治权力转交给他。于是,虽然不是很愿意,北绝色还是开始上朝,在阮经伦的辅助下学习怎样处理朝中事务。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冬天过去,南棉国迎来了红棉花遍地盛开的春天。也是在这天地红得一片璀灿艳丽的时节里,南棉王宫中,明妃为南棉王产下了南棉国的第二个王子。
    明妃是在北绝色他们出使大明的时候怀上了这位王子的,南棉王为了纪念这一趟对南棉国有着极其重要意义的出使,于是便为王子起名“南明”,以此见证南棉国与大明之间的友好邦交关系。在王子满月那天,南棉王下令大赦天下,全国各地的州府设宴招待国民,全国上下同庆三天。
    一切事情都朝着一个很顺利的方向走下去。
    这一天,在明媚的春光中,南棉王与北绝色登上了飞凤阁。红棉花灿烂夺目地怒放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从飞凤阁望下去,只见得脚下是大片大片如火如荼的红,红得那样的震撼人心,红得那样的暖人心肺。
    坐在飞凤阁最顶的一层,背靠着舒适的软塌,看着红红的南棉城,南棉王与北绝色悠闲地喝着茶,吃吃小点心,拉着家常。聊了好一会后,笑得春风满脸的南棉王忽然转换了话题,问:“王儿,你今年多大了?”
    北绝色想了想,说:“十八了。”
    南棉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说:“已经十八了啊,是时候娶妻纳妃了。看来父王也是时候为你举办一场选妃大典……”
    不等南棉王把话说完,北绝色忍不住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南棉王连忙放下茶杯关切地问:“王儿,没事吧?”
    北绝色慌张地抹了一把嘴边的茶水,说:“没,没事。对了,父王,儿臣忽然想起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向文大臣请教,迟点怕忘了,儿臣现在就去找文大臣!儿臣先告行告退!”
    不给机会南棉王插话,北绝色一口气把话给说完,逃也似地跑开了。
    北绝色一口气跑下飞凤阁,象是生怕会被南棉王从后追上来似的再一口气跑回自己住的小院里去。
    见他跑得气来气喘的回来,孟超很孟晴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他,然后又往他的背后望了好一会才问:“太子殿下为何跑得这么急?后面没有奇怪的东西或人在追你啊。”
    北绝色大口地吸了几下气,回过气后说:“我在跑步练气。”
    孟晴眨着眼睛不解地望着他,问:“练气的方式很多,为何太子殿下非要跑步?”
    不想继续为这个问题兜转下去的北绝色挥了挥手,说:“别问了。对啦,东总兵回来了没有?”现在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事情先找东无敌商量,今天发生的事情,北绝色也是首先想到找东无敌说一说。
    孟超望了一眼东无敌的房间,说:“东总兵他还没有回来。”
    东无敌护着北绝色回来南棉后就留了下来,南棉王给他封了个卫兵总教头的职务,负责管理宫中所有士兵和王城中所有的士兵。而他当了总兵后,依然和北绝色住在同一一个院里,没有搬迁。
    他还没有回来,那应该就是还在练兵场中训练士兵了。北绝色没有多想,提起衣摆直往练兵场走去。
    过了不久便来到练兵场。宽阔的场地上集着几队的士兵在认真地相互练习攻守,但看了好几圈,队伍中并没有东无敌的身影。
    北绝色拉过一个小队长似的士兵来问话:“东总兵在不在?”
    那士兵指了指练兵场后的一条小路,说:“总兵他去了那边。”
    北绝色快步地往那边走去。穿过了那条小路,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小树林,而东无敌正站在那小树林的中央。细看之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象是信的纸,一脸落寞的表情抬头望着一棵树顶发着呆。
    北绝色放慢脚步朝他走过去,喊了一声:“大师兄。”
    东无敌这才象如梦初醒般的赶紧把手里的纸塞进怀里,转过头来笑看着北绝色,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虽然他把那张纸收得很快,但北绝色还是看得出那是早些天二师兄寄来的信。信中说今年的中秋将会举行一场声势浩荡的武林新秀选拔赛,问东无敌要不要回去主持大局。
    北绝色没有回答东无敌的问题,而是问:“大师兄,你是不是很想去参加那场武林盛事?”
    东无敌笑得不露出任何痕迹地说:“我要在这里辅助你这位南棉国未来的国王,哪有闲功夫去管武林中那点小事?你别想太多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再去训练一会那班小兵才行。师弟,你自便,师兄我去忙了。”
    说完,他转过身便往练兵场那边走去。
    虽然东无敌依然是个什么都要藏的严严实实的人,但相处的日子久了,北绝色也能多少猜出他的心思来。就象现在,他的嘴上虽然说不关心中原武林的事,但事实上,他的心早就往那边飘过去了。如果真的是这么不关心的,又怎会把二师兄寄来的信一看再看?
    北绝色望着东无敌离去的背影,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总喜欢在他面前编织一个又一个江湖梦的少年的身影,又再清晰地出现了自己的眼前。
    大师兄他是个不喜欢拘束的人,他是为了自己才自愿被关在南棉王宫里当一个兵头的,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子,不是大师兄喜欢和愿意过的生活。大师兄一直以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自己是不是也该为他做点什么呢?
    当天的夜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分,一个黑影悄悄地摸进了东无敌的房间。
    从那黑影还在房外没潜进来时东无敌便有所发现,但他不动声色地躺在床上装睡,直到那黑影靠近他的床边,他的剑立刻出鞘,架到了黑影的脖子上,低声问:“什么人?报上名来!”
    那黑影没有丝毫的恐惧,悄声说:“大师兄,是我。”
    东无敌把剑收回来,疑惑地问:“师弟,你三更半夜摸到我的房间里想干什么?”向来只有他摸进北绝色的房里的份,现在竟然倒了过来,什么世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起来想把灯点亮,谁知北绝色却一把拉住他,说:“大师兄,马上收拾一下,我们出宫去!”
    “出宫?去哪?”东无敌一下子没有搞清北绝色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北绝色在黑暗中轻笑一声,说:“去参加中原武林的盛事!”
    “什么?”东无敌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了。
    北绝色推了他一把,说:“别磨蹭了,趁其他人没发现,我们快点走吧!”
    听出了问题,东无敌有些沉不住气地说:“你要逃跑出宫?你可是南棉国的太子,被南棉王重点栽培的储君,你这样不声不响地跑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的!”
    北绝色说:“没事,我已经给父王留了一封信解释清楚,没有问题的。”
    “你这样也太胡来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偷跑出去的!要走,也得先要去跟南棉王说一声。”想不明白向来乖巧老实的小师弟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反常,东无敌忍不住出声责怪。
    北绝色急急地说:“大师兄,光明正大跑得了的话我就用不着三更半夜来找你了。父王今天才说要给我选妃,如果我这个时候去跟他说我要离宫去游山玩水、到中原武林看热闹,你说他会让我出宫吗?”
    “选妃?!”东无敌反应很大地叫了一声,“那好,我们马上走。”
    只在一瞬间,他老人家马上改变了主意,用最快的速度在黑暗中收拾好行装,再一把拉起北绝色,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们走!”
    悄悄地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见守在外头的宫人侍卫全都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北绝色轻声地说:“不用担心,他们全被我下了药弄睡过去了。”
    东无敌有些不相信地望了北绝色一眼。北绝色笑得很纯很天真地说:“没办法,人在情急之下总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本能反应的。”
    东无敌忽然有一种北绝色是只披了羊皮的狼的错觉。这个很傻很天真的小师弟,是什么时候开始懂得用一些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段的?
    不等他多想,北绝色轻轻地捅了捅他,说:“大师兄,走吧。我已经在宫外准备好了马车。”
    说完,走在前面带路。两人鬼鬼祟祟地避过宫中的守卫,总算给他们顺利地爬出了最后的一道宫墙。
    宫墙外,还真的有一辆预先停在那里的马车。
    两人向马车走过去,却忽然见到有一个人从马车里跳了出来,站到了两人的跟前笑嘻嘻地说:“太子殿下,东总兵,你们溜出宫去玩也不算我的一份,太不够意思了吧?”
    北绝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不相信地问:“小晴,为什么你,你会在这里的?”
    孟晴笑得甚是灿烂地说:“太子殿下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喝过下了迷药的茶,也没有睡过去?没办法,谁叫我太了解太子殿下您的心思呢?只有我那傻哥哥才会被您骗倒,乖乖地去喝那有问题的茶。”
    北绝色讪笑着说:“小晴,我和东总兵有要事去办,而不是去玩的。你先回去,我回来后再慢慢解释,好不?”
    孟晴阴笑一声,扯开嗓门大声说:“太子殿下,你这次离宫,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北绝色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连声说:“别这么大叫大嚷的!小晴,你究竟想怎样?”
    孟晴拉北过绝色的手,挤眉弄眼地说:“我要和你们一起上路!”
    北绝色望向东无敌求救,东无敌回以一个“事情是因你而起,自己想办法解决”的眼神。
    北绝色想了想,无奈地说:“好吧,小晴,你也来吧。”
    “太子殿下是最好的了!”孟晴献媚地笑了一个,赶紧爬上了马车。
    北绝色暗叹一声,对东无敌说:“大师兄,我们走吧。”
    黑暗之中,一辆马车乘着夜色快快地驶出了南棉城,在天快亮的时候,那车已经远离了南棉城,迎着晨曦向着遥远的前方飞快地奔去。
    车内的孟晴一如上次出使大明那样,兴奋的在问个不停。被问得脑袋发痛的北绝色偷眼往东无敌望过去,却见他抱着剑靠在车厢上象是睡得香甜。
    北绝色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装做没有听到孟晴的提问,揭起车帘往窗外张望。本来还想着怎样潇洒地在江湖里转一圈,感受一下江湖是个怎样的地方,可如今,这个如意算盘铁定是要打不响了。
    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快啊,北绝色只得无奈地认命了。
    望着窗外的晨光,北绝色忽然想起以前做过的那个梦,梦中静儿曾说过,他的命定之人已经出现了,而且,那个拿着她的手镯的命定之人就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里,北绝色不禁转过头来望向车厢里的两人。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个命定之人应该早就在他身边转圈了,那,该不会是他身边的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吧?
    不过,他从没有在身边这两个人身上看到过静儿的那只手镯。
    北绝色笑了一笑,又再转头望向窗外的充满生机和希望的春色。
    那只是一个曾经做过的梦而已,又何必太过在意?
    没有命定之人相伴有如何?只要有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自由自在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无拘无束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就足够了。
    迎着充满希望的晨光,在和暖的春风中奔驰,旁边坐着有型有款的帅气冰山大师兄,还有一个问题天天都多的怪力美少女孟晴跟着,北绝色另一段既有美人相伴又有帅哥同行的幸福人生旅程,华丽丽地展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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