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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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像一个芸芸众生的旁观者,冷漠地叙述着人间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令人窒息的黑暗笼罩了整个大地,光明已不复存在。黑暗才是夜的主宰,背叛是唯一成就,一切,都为了活者。
倾洛袭一身黑衣,凭着过人的灵力,躲过士兵,闪入父王的书房寻找着那张军队的部署图。不一会儿,倾洛便找到了这张关乎国家存亡的图纸,用灵力复制了一份,便走了。一切,进行的如此简单顺畅。可谁又曾看清那隐在黑暗总穿针引线的未来,埋藏了几个世纪的悲哀,如此沉重,如此忧伤。
正如他所想的,这份图纸果然换来了崆鲟草和魄冰丝。接下来,就是喂蝶儿喝下这碗药了。
“蝶儿,喝药了。”倾洛端着那碗药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像是守护着生命最珍贵的东西。
“嗯。”我乖乖地喝了药。咦,今天这药,味道有些古怪,怎么……
“蝶儿,能为我弹一曲吗?”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听了吧!
“嗯。”我唤出“曦”,开始了只为倾洛而弹的演奏。琴声轻扬,仿佛面前繁花锦簇,蝴蝶翩飞。我一面抚琴,一面清唱。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
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
自那天以后,我的病逐渐好了起来,吐血的次数逐渐减少,最后停止。
和哥哥相处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也许幸福就像昙花一现,很美,但转瞬即逝。
迷津国的人越过冰海,他们的足迹已经践踏在了霰雪国的大地上,战乱的恐慌深深地烙在每个人的心中,漫天呼啸的尖锐冰凌,我听到了前方传来将士不断阵亡的消息,我甚至可以想象出战场上沙尘肆虐,火光冲天,无数的将士在利刃下倒下,鲜血洒在干涸的大地上,如红莲般绽放,惨烈无比,但也妖媚无比。短短几天时间,迷津国的人便攻至主城。为何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兵力部署,总能恰到好处地应对。难道有人泄密,为什么呢?
突然,脑海中闪出了那天倾洛给我喝的药,为何那药味如此古怪?父王曾说过,要根治我的病必须用迷津国的珍贵草药崆蟳草和魄冰丝,难道是哥哥?
不,我不相信。即便如此,哥哥也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为了我,他牺牲太多了。
明天,明天便是一决胜负之时了,过了明天,也许一切都结束了吧。
我坐在城墙上,望着天空,黄昏十分的东边远没有西边夕阳下沉时瑰丽的霞光万丈,只是在安静地在深蓝慢慢侵蚀这个世界,仿佛别人都从喧嚣中归于平静,这样内敛的低调是不是更好?没有悲哀的深红,没有夺目的黄金。黑夜与白天就不分明,就好像爱的多少也根本就没有一个标准来衡量。然而就是这种模糊不明的界限,成就了很多美丽,恰如此刻的天空,蔓延开来的墨蓝仿佛已然成为一个直到世界尽头,扩散出亘古不变的誓言。
我轻轻叹了口气。
“蝶儿,你想跟我一起离开吗?”倾洛看着我的眼眸问道。
“离开,我也好想离开,可是,哥哥,你知道吗?我放不开,我舍不得让父王一个人在这儿孤军奋战。我知道,明天这场战役,我们国家应该凶多吉少了吧!可我舍不得!”我不由地轻声叹道。
我看着倾洛的面容,他脸上痛苦的神色犹如一道一道深深的刻痕。
“蝶儿,既然你决定留下来,那我一定陪着你。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言语似誓言般深深的烙在我心中。
周围又呈现出一片死寂。
夜幕渐渐的降临,星汗满天明明灭灭,夜风像丝绸一样拂过面颊。心中不由的感怀起来,那每一颗闪闪发亮的星辰是否也是每一个高悬的命运。
“蝶儿,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你都会原谅我吗?”
“嗯。”哥哥,我怎么会不原谅你呢?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啊!为了我的病,你去偷国家的军队部署图,成为千古罪人。哥哥,你为了我,付出的太多了,我又该如何回报呢?是你让我看到了红如莲花般喷薄的落日,是你让我看到了如黑色淡墨一样模糊的日落下的群岚,是你让我看到了雪花落在樱花树上,然后樱花瓣飘落到肩上的样子。
哥哥,纵然是死,我也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