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离殇陌路风华展 第五十四章 曾经事 流言蜚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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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欢出去后,耶若就坐在扶风床边,寝宫内焚香阵阵,地龙烧得暖气直冒,但扶风依旧盖了两层厚厚的锦被,他伸手在她脸上探探,触手的是一片冰凉。也许是耶若手上的温度让扶风觉得很暖和,她朝耶若这边蹭了蹭,然后很乖巧地在他手心里觅得一块舒服的位置,耶若失笑,心中这般想道:傻丫头,还是这么孩子气。他一手被垫在扶风头下,不敢动,用另一只手退下外衣,然后仔细地掀开锦被一同躺下去。
扶风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进来,挪动了一下身体,但旁边实在是太冷,于是她向耶若的方向靠近,知道贴着他的身体吸收他的热量,这才安稳不动,心满意足,嘴角似乎还有微笑。
耶若将她放在怀中,他轻声在扶风耳边说:“你这妖精,难道不知道防人吗,这般主动靠近,难道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你以为哪个男人有这样的定力,能够坐怀不乱。”扶风的头在他胸口摩擦了几下,似乎是嫌他太吵了。这女人……
夜晚就这样平静而热闹,有人失意有人欢,说不尽多少情丝在这之间。
瑞王府上,王妃年氏还在厅堂里等候着,今天瑞王去行宫多久,她就在这里等了多久。下人见不过,于是上前劝道:“王妃您先去歇着吧,一会儿王爷来了,奴婢一定叫您。”
年氏像是没听到,忽然问:“醒酒汤备下了吗,这大冬天的要是酒气侵体,得病了可不好。还有要厨子将夜宵在热一热,哦,不,还是再重新做一些吧。这宴会场上的,哪里能吃饱吃好呢,王爷定是只顾着招待贵宾了。他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下人听着觉得心酸,心想:王妃事事都替王爷想周全了,可是她自己呢,她也不是一样,光顾着别人,独独忘了自己。
年氏又想起了什么说:“热汤现在定是凉了,你跟水房说一声,要他们再加一些薪火,这天气,可莫要患伤寒了,去年爷就养了大半月才好,这次若是再患,可不知道还要遭什么罪了。”
如此这般,又是一阵的,忙忙碌碌,下人只能叹息,他们这样做倒是没什么,可是王妃身子弱,她还前前后后奔波着,照看火候、调汤弄盏、试水温、备狐裘风衣……中间她耐不住寒,咳了几声,想是着了凉,下人劝她下去几回,她依旧是没听,知道挨到后半夜,连掌房的下人也呵欠连连,王妃看着不忍心说:“你们也困了,都下去歇着吧。”
下人问:“可是王妃您呢?”
“我收拾收拾也下去歇着了,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一切归于沉静,瑞王府上宫灯明亮,在寒夜里显得温暖异常。瑞王满身酒气回到府上,登门的下人早已经被王妃勒令去休息,会是谁来开门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瑞王隐隐看到是一个女子,他也不在意,身体歪斜摇晃着走进去。眼前似乎还是锦木冷酷的表情,还有她那些话,比冰雪还要冷上三分。开门的女人来搀扶着他,说:“爷,先用些热汤祛祛寒气,仔细伤了身子。”
“寒气,这又有何妨,不过是一副臭皮囊,有什么可紧张的?”瑞王声音飘渺恍惚,愤世离俗的模样扎得年氏生疼,她想王爷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心中不由一酸。于是她大着胆子将瑞王扛在肩上,拖着他进房去。
黑暗下看不清身边的人,瑞王一把将她推开,说道:“你这个女人,不是要离开我吗,现在这样你是在可怜我吗,不必了!”他甩得很是用力,像是要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摆脱心中的魔障。可怜的年氏,跌在冰冷的地上,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摔还不知道会落下什么病根呢。只是身上凉意早就掩盖了疼痛感,她站起来,继续扶着还不是很清醒的瑞王。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对于自己的丈夫,对于他的心思,她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虽然他一直没说,但年氏知道,有另一个女人一直和自己共同拥有自己的丈夫,她早一步夺取了他的心,而她占着个名分,说不上谁优谁劣,只是都不完整罢了。年氏叹了口气,呵出的白雾让她眼前一片模糊,鼻子上酸酸涩涩的,这夜真冷。
最终年氏吃力地将瑞王安置在床上,那时他已经睡过去。年氏到水房打来热汤,就着巾帕,熨帖好温度,一下一下轻柔地为他擦拭,这样的小心翼翼,她沿着他脸上的棱角,一路向下,擦至喉结出的时候,瑞王发出低沉的吞咽声。他的手一下抓住年氏,将她抱在怀里。年氏想:就算是认错了人,这也是好的,至少终究陪在他身边是自己不是吗?
她安心地贴着瑞王的胸口,嘴角带着苦涩的微笑,这样也好。不过在她心中也会想那个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这是个伤己的问题,但是每个女人都避免不了地会去想。终究忍还是逃不开自我折磨的冲动的。
一觉睡到大天亮,扶风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身边还有另个人人,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无论是在西弦的时候还是在民房住的时候,耶若都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钻到她的被窝中,扶风有时候怀疑,这西弦国主是不是太过畏寒,在找不到其他人帮他暖床的时候,就借机来抢夺她的温度啊——只是恶作剧般的怀疑。见他还睡着,她用脚踢了他一下,没醒;再踢,还没醒;继续踢……
“别闹,让我再睡会儿,昨晚你就不安分,没想到醒来还这样。”耶若闭着眼睛说,这语气难得的宠溺,听得扶风心惊肉跳:什么时候变成是她不安分了,她做了什么,难道不是他半夜爬到自己床上的吗?他还恶人先告状,真是……
她坏心一起,将锦被慢慢往自己这边挪,眼见着耶若那边就快见空了,他迅速伸手抓住,然后身体一卷,将锦被裹了去,顺带着也将扶风拉到他身上。
扶风正对上他戏谑的眼睛,气恼吗?好像没有,她还是保持镇定,要知道人的抗性是很强的,尤其是在长时间经历一些相似的事情的时候,尴尬、气恼诸如此类的情绪早就被收拾好了。于是她说道:“怎样,昨晚的歌妓没能满足您啊,看您这没精神的。”
耶若笑了出来,他叹息着说:“歌妓倒是很尽心,不过昨晚某人太能折腾,我也实在是吃不消,至于那个某人是谁,你只要拿个镜子去照照,就真相大白了。”
如果说此时扶风还能保持淡定,那么她就是真的修炼成精了。但看她一脚将耶若踹下床,正发泄了心里的尴尬情绪时,没发现自己也被他拉着一同滚了下去,她忽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悟。
大理石地上耶若在下面垫底,隔着锦被,扶风趴在他身上。听到声响进来的宫女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实在是太劲爆了,她的嘴竖起来,半天没能合上,她勉强不惊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急速退出去。只听她出去之后就传来尖叫声,乱了整个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