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童真岁月 11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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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小濯正惬意地侧躺在温暖的马车里,用逐渐成长起来的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翻着面前的书,那本书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以至于她每次不得不把书来回左右地拖动,幸好书比较薄,不然,翟小濯不可能再如此潇洒。
马车里只有她和原喜两个人,日间,翟小濯可以和原喜两个人在这个马车里厮混,晚上就必须乖乖地到碧扬夫人的马车上扮演乖宝宝。翟小濯不敢在碧扬眼前造次,她有种奇怪的感觉,碧扬似乎能看穿她,知道她这个“女儿”是个冒牌货,外表虽然是原装的,但本质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缕幽魂。
这种感觉在每次面对碧扬那充满睿智的目光时尤为强烈,而当翟小濯想要进一步试探的时候,却又失去了目标,所以翟小濯对碧扬又爱又敬又怕,也不敢把忽悠外人的一套在碧扬面前表演“关公面前耍大刀”。幸好碧扬日间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翟小濯才有机会继续她的识字计划。
在跟着碧扬出来后,翟小濯才知道自己的这位母亲实在是太不简单了。平时只知道她管理内庄,将内庄治理得井井有条,她没有事必躬亲,但能用人唯贤,且公私分明,内庄在她手上没有出过大的差错。
在她们出发的第一天,翟小濯还没有得到离开碧扬视线的权利,她看到了碧扬马车旁边时不时就有人向她汇报着什么,在又一次汇报的时候,翟小濯设法凑近,听了个大概:原来碧扬还有一支自己的力量,她管理翟庄柳组,这是翟庄的第一情报组,隶属内庄,与隶属外庄第二情报组鹰组配合,为翟庄提供江湖上的各种情报。
怪不得碧扬出发前和翟翊说什么“身手和实力”,碧扬的身手翟小濯还没有机会见识到,但碧扬的实力,翟小濯觉得终于窥得了冰山一角,何况碧扬出嫁前还是青天庄的人,青天庄也是只大老虎啊,谁知道那么聪明的碧扬会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翟小濯决定绝不能让碧扬知道自己占据了原本她女儿的身体,代替了那个还没有来得及产生意识的灵魂!
“小姐,饿了吗?要不要原喜找应嬷嬷来,伺候小姐用膳?”原喜瞅准翟小濯撇下书打呵欠的功夫,想让翟小濯休息一下。
“嗯,还真是有点饿了……”翟小濯摸了摸小肚皮,“不过别叫应嬷嬷,她不是有点晕车吗?昨天喂奶我看她就够呛,这后面几天就别让她费心啦!原喜,出发前不是让你偷偷准备了豆浆吗?”
“在呢!原喜给小姐拿去!”
“原喜,帮我叫小月过来!”
小月不是别人,就是上官葬月。虽然翟小濯在他面前一口一个“上官哥哥”喊得比什么都甜,但自认为心理年龄可不是他这样的海狸少年可以比拟的,所以在私下,她都叫他小月,原喜和她心灵相通,自然知道这个小月是何许人也,笑眯眯地把窗口的车帘挑开,伸出脑袋向外面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上官葬月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很小声,像做贼一般:“小濯,你又有什么事啊?昨天为了帮你捉什么兔子,冰天雪地地跑了大半天,鬼影都没有见到,回来还差点被碧扬夫人发现了!我可告诉你,今天不准提无理要求!”
“上官哥哥,又没有人告诉我冬天没有兔子嘛,小濯错了,给你惹麻烦了,上官哥哥打我好了,消消气!”翟小濯脸上满是捉弄的笑容,把小手从窗口伸了出去。
“哎!小濯你这是干什么!快进去,外面冷!”翟小濯看到了意料中的结果,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上官哥哥,你不生小濯的气了?”呼呼,翟小濯把手拿到嘴边吹吹气,外面真的好冷。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别再任性了,要是把你翟大小姐冻感冒了,我可赔不起!”上官葬月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奈,以他的聪明,又怎么看不出翟小濯的伎俩,可是他怎么舍得责备这个可爱的小妹妹?若是他知道这个小妹妹私下里把他叫做“小月”,不知道还会不会那么大度。
“那,上官哥哥,我要喝豆浆,想找一个芦管,就是芦苇草的草杆,你能帮我到河边去找一找吗?”
咚咚咚,翟小濯听到了手敲击车窗的声音,那是他们的暗号,每次上官葬月扭不过她的撒娇而同意她的无理要求时,总是无奈地在她的小脑袋瓜上轻轻敲三下。
翟小濯瞬间展现一个大大的笑脸,听着上官葬月的马蹄远去的声音,看到身边的原喜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惜原喜的笑声没有按照自然的规律逐渐消失,而是被一声惊呼打断,戛然而止,这种结局似乎预示着不详的事态。
“刺客!敌袭!”
翟小濯和原喜一样听到了示警的声音,那之后,她又听到了庄内的人与来袭者交手的声音,似乎是从车队后方传来,没有具体的信息,翟小濯无法作出任何判断,而她的身体非常不方便,只好吩咐脸已经煞白的原喜小心地去看看。
后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在翟小濯心急火燎快要爆发的时候,原喜终于回来了。
“小姐,我听外面的人说是十多个蒙面黑衣人来袭,武功路数很奇怪,看不出门派出处,但却十分高强,我们的人是来人的两倍,仍节节败退,碧扬夫人也过去了!”
“糟糕!真不该淘气,让小月去找什么该死的芦苇!原喜,他回来了吗?”翟小濯后悔万分。
“没有看见,应该还没有回来,暗组的人都上去了,但缺少上官少爷的指挥,能发挥的作用不及以前的一半!”
翟小濯知道,暗组一向以十人为小组,每人专长不同,各司其职,再由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小组长带领,通力合作,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若没有小组长的带领,便是群龙无首,一般的任务还可以,稍难的任务便无法完成了。这十人是上官葬月小组的成员,缺少了他的带领,面对强势的敌人,败退也是迟早的事。
后悔也没有用了,翟小濯只好祈祷众人能坚持到上官葬月回来。
正在翟小濯心里默念各路菩萨、神仙的时候,她听到一声清斥,带着一往无前的自信和威势,顿时让敌人的叫嚣声小了许多,碧扬出手了!
尽管处在危险的时候,翟小濯仍然控制不了好奇,碧扬看起来柔弱不堪,武功到底有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高深莫测,这是她遇到的碧扬第一次出手,不看看的话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翟小濯半哀求半命令地让原喜把自己抱出去观赏碧扬的英姿,美其名曰“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的支持”,原喜被她说得晕晕乎乎,在翟小濯保证不捣乱的前提下,抱起她来到马车门口,挑开车帘,让她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碧扬。
碧扬没有穿保暖的裘皮袄子,也没有带多余的妆饰,头发只用发带束在脑后,一身雪白的劲装,随身的佩剑已经出鞘,整个人飒爽极了!碧扬的武功也端真当得起一个“高”字,翟小濯只能看到她的身影上下翻飞,一柄剑舞得密不透风,在冰天雪地里似乎与周围融为一体,一个人架住了来袭的六个黑衣人的凌烈攻势,却仍显得游刃有余,那样闲庭信步般的招式,让看不懂武功的翟小濯当做了一支美丽的舞蹈,直看得眼花缭乱,心醉神迷。
突然,翟小濯感到身侧一阵疾风刮过,然后双臂一痛,眼前的景物居然在缓缓下降,当她看到原喜昏迷在她身下的马车上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而这个陌生人显然也是黑衣人一伙的,翟小濯听到他在自己头顶吹了个口哨,然后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掠去。
在转身的瞬间,翟小濯看到了碧扬剑势停滞,精致的面庞显现出惊诧和紧张,也看到了刚刚赶回队伍的上官葬月手里耸拉着几根草,一脸的后悔和惊痛,她忍不住哇哇大哭:
哇哇哇哇哇哇……被绑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