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开 第五章 有女红杏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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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下着,好像再也不会停止一样,气温并没有因这入秋第一场降水下滑多少,倒是空气比不久之前湿润了许多。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有场不大不小的雨,把天空洗净之后,就迎来了热闹非凡的校联赛,可是今年的雨,却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每个球迷都开始为了联赛的延期而怨声载道,要换了往常,凌羽岚估计连拜太阳神的心都有了,但现在却不了,赛与不赛于她,仿佛再没有一点关系,她只是静静地上课,静静地生活,偶尔路过篮球场,看着满地湿亮的水洼,会静静地发上一会儿呆。
鞠远退出比赛的举动是如此出人意料,但这对于所有等着一睹校NO。1球员风采的学生们来说却真算得上重大打击,没人知道原因,尽管有那么多人在猜测,在狐疑,在探究。陶明惠充分动用其遍布各大学生会的老乡才勉强挖得一星半点小道消息,说是退赛这事完全是十三自己突然提出的,态度很坚决很强硬,就连外院体育部长和外篮队长的挽留都不听,差点闹得翻脸。凌羽岚百思不解,他一直是脾气再好不过的人,到底为了什么会做出这么武断仓促的决定?
撑伞走在雨中,视线所及之处均是雨丝织成的朦胧雾网,不时一阵轻风,便将一切都吹得飘渺如烟。凌羽岚深深吸进一口混着草叶清香的空气,复又缓缓吐出,她多想再看到蓝色队服穿在十三身上的样子啊,那个属于球场的蓝色的梦。她喜欢他潇洒的带球上篮,喜欢他抢篮板时专注的眼神,喜欢他运球时手腕随意慵懒的动作,喜欢他一次次化解场上其他球员即将升温的摩擦和冲突,更喜欢他在中场休息时,也会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在篮球架下轻轻一跃,就把双手攀上篮框,整个人吊在上面荡啊荡……
脚步忽然顿住。
她的手腕像承受不住伞的重量般,居然酸得一阵痉挛。
隔着重重雨幕,她还是认出了从前方转角处走出的人,一把烟紫色轻骨雨伞,配一抹洁白曼妙身影,穿过纷扬飘洒的雨丝,空灵优雅,恍若从一个梦中走来,又归于另一个梦境里去。
是她?
心跳没来由地紊乱,这算什么?难道十三的魅力还有引致效应?
凌羽岚觉得好笑,看来她今天是一定能见到十三了。
“呀!前三甲!”姚尧一路上低头发短信,这会儿得了个空闲抬起头,第一眼就发现了重大目标。她忙拽凌羽岚胳膊,“快看啊!那不是前三甲吗?我还以为她和十三人间蒸发了呢!话说回来,她怎么一个人,十三呢?”说着四下找了一番,未果。
“在她的‘终点站’,我们会看见十三的。”凌羽岚淡淡说道。
没错,会看见的,他一定就在不远处等她,脸上一定又是化不开的温柔,眼中漾着无边的宠溺。
上个学期,进校一年半不曾交任何女友的鞠远终于实现了零的突破,他和同级英语系才女胥柳静的强强组合,使得多少女生芳心破碎外加倍感欣慰,伤心的是梦中情人终于变成了他人的情人,欣慰的是幸亏没出现帅哥配恐龙的惨剧。想着想着凌羽岚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女生——白衣白裤,即使走在雨里也是从容自得,婷婷袅袅。嗯,真的很相配……
那是一株不会笑的紫罗兰,淡漠而神秘,凌羽岚见过她的次数不多,其实大多数时候也是她自己选择逃避,当初不知道他们关系的时候,凌羽岚还傻傻地为了陶明惠一句“我看到十三和他朋友在南学楼二零九教室自习”而冲到那里干等了一个星期,直到陶明惠目光闪躲地告诉她十三那个朋友其实就是胥柳静。
凌羽岚说不清自己当时什么感觉,一直以来她似乎也从没想过为什么十三没有女朋友或他会不会交女朋友的问题,那一刻她真的懵了,伤心难过吗?算不上。失落倒是肯定有的,然而还有一种感觉却连她自己都讶异,那就是莫名的如释重负。也对,若是有人能给十三快乐和幸福,她又怎不会爱屋及乌去感谢那个人呢……
“远静恋”差点画上了凌羽岚不算暗恋的暗恋生涯中她自觉满意的句号,她不再追逐他的身影,不再和朋友十句话中八句都提到他,不再变着法儿打听他的消息,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十一点往食堂跑,怎么努力都没用,于是她唯独在这点上放任自流,然而,他却不再去了。本以为,就这样了吧,挺好的,可她还是忘了,她的“失暗恋”情绪是慢热的,一如她当初对十三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欣赏和仰慕,当那场轰轰烈烈的追逐接近尾声,一切都开始按新轨道行驶的时候,凌羽岚才发现,释怀,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当她知道外院篮球队订新球服,虽然颜色款式不变,可十三却把号数换成10的时候,她半夜梦回醒来,还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哑着声音嚎啕大哭,只因为陶明惠说,胥柳静貌似极其喜欢10这个数字……
于是她竭力避免见到他们,而老天似乎也在帮她,从那之后这对璧人越来越少出现在人前,别说她这个躲不及的,就连姚尧陶明惠那些个追不及的都无缘再见几面。
最后见他们,还是在上学期末,那也是凌羽岚第一次看清了胥柳静。她很高挑,骨肉匀婷,不是那种风吹就倒的纤纤弱质,皮肤莹白,尖尖的下颌,细眼娥眉,不算天大的美女却胜在难以言喻的气质,十三和她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不时低头跟她说话,她淡淡地应着,然后凌羽岚看见十三发自心底的纯粹笑容,就那么毫无保留地绽放,耀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无尽的光亮……
只有她,能让十三那样快乐吧……纠缠凌羽岚好久的心结,似乎在那个瞬间,彻底解开了。是啊,让她为他们高兴吧,那正是她长久以来的期待,有这么优秀的女生站在他身旁,为他抚开眉间的微痕,驱散他眼底总是缠绕的一丝阴霾,至于球服号数,改就改呗,无论他换成几号,也永远都是岚岚心底里的十三,就如同无论他的名字多么响亮,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个遥远虚无的代号而已,真正在记忆中鲜活的,还是十三,她的,独一无二的十三。
“喂,走快点啦,别把前三甲跟丢了!”姚尧扯扯因出神而脚步放慢的凌羽岚。
“知道啦,人这不还在那儿嘛。”凌羽岚朝胥柳静的方向望去,嘟起嘴抱怨着,“你呀,搞得我们活像两个跟踪狂。”
“少来,这话谁都能说,唯独你没资格。”姚尧白她一眼,突然又叫:“哎呀!前三甲怎么拐弯了?不是回临江苑吗?”
凌羽岚苦笑,这姚尧,一口一个“前三甲”,叫得比谁都顺溜,想当初明惠她们仨儿“宿舍论美女”,硬排出个校花风云榜来,说到胥柳静,陶明惠做了总结陈词——论身材仅止步十强,论相貌可进军八强,论气质能跻身五强,要是加上才华能力以综合素质算的话,绝对冲击前三甲!于是,姚尧的代码词汇库里,增添新内容。
平心而论,陶明惠这番话,说得够中肯了……胥柳静的确是那种集美貌智慧于一身的女生,虽然性格沉默寡淡了点,但也不过是白璧微瑕,“红杏出墙?!!!!!!”
这话不是凌羽岚想的,而是脱口喊出来的,姚尧居然也与她异口同声!
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诡异,凌羽岚一时间怎么都消化不了,她的脑袋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机轮,抽冷子被人往轴心里塞进根钢棍,那戛然而止的声音尖锐地喧嚣扩散,她的思维混乱如潮,唯独大脑仍旧罢工,停滞一般的空白。
足球场门口,一高瘦男生持伞静立,陌生的容颜隐在橙色伞影中,恍恍乎看不真切,胥柳静慢慢走近他,收了自己的伞,躲入他撑开的狭窄空间之下,紧密相依,那人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臂搭上她的肩,将她爱怜地搂紧了些,接着转身步入球场。
何等可笑又可悲……
直到他转身,凌羽岚才看清他白色足球衣后再鲜明不过的黑色数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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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外篮——外院篮球队简称,为图方便,以后相关描述都用这个~
另外还有学院简称,虽然不太有必要,不过我还是列出来,多此一举就多此一举吧。
生工——生物工程学院
公管——公共管理学院
数计——数学计算机学院
环资——环境与资源学院
物信——物理信息技术学院
土建——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