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冰雪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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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诀之中,幻、睡、梦、杀四诀对敌,影、移、翼、盾四诀保身,通灵、占卜、易容三术任君逍遥。
幻诀为幻物,意指辅借一物,即可幻为另外一物,以此惑敌。
睡诀为沉睡,即使对敌之人陷入沉睡之中,由功力深浅不同而使沉睡时间长短不一。通常是出其不意,方可收效。尤其对于意念深厚者尤为难施。
梦决为控梦,可控制敌人心智,如堕梦中。
杀诀为天杀,可杀人于无形,最高境界可为灰飞烟灭。
影诀为乱影,即形成繁乱的自身影象,扰敌于前,使之分不清虚实,然后趁乱而逃。
移诀为移形,类似于忍术中的遁术,可瞬间飘移。
翼诀为飞翼,相当于轻功,如生双翼,类鸟而飞,势若惊鸿。
盾诀为光盾,需凭借深厚功力方可发挥威力,五彩霞光笼罩是为光盾,尤似结界。盾可护体,光可御敌。
通灵术可通万物之灵,草木牲畜乃至阴魂,皆可交流。
占卜术可测将来祸福,既知有祸,自当有备。
易容术可成任意面貌,声形具易,男女老少,皆可伪装。
琉璃大概理了个思绪之后发现这冥术又似乎不像是一般的武功秘籍,倒更像是一些旁门左道的玄幻之术。不过她不会在意出处如何,总之只要对自己有益,即便是魔道又有何妨。
琉璃瞪着幻诀思量许久,一个念头渐渐聚拢在脑中,如果真的无可避免,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琉璃有空就会独自练习冥术心法,并且越练越顺,竟好似这冥术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般。为了将来行事方便,她先挑了幻、翼两诀来练,不日便小有所成。此是后话。
且说不知那位神秘的客人何时离开,琉璃也便没有去打扰云月楼,兀自修炼冥术。好在别院清幽,正是练功的好地方。三天之后云雨楼回到了傲云山庄,当晚便来到了别院。
“雨哥哥,怎么不多歇歇呢?”琉璃端了一杯茶给云雨楼,面上似笑非笑。她很清楚他来干嘛,却仍是不愿挑破。
“已经歇得够了。”云雨楼接过茶杯并不看她,自是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琉璃见状微微一笑,比耐性,好,那就陪你玩玩。琉璃于是坐在椅上不慌不忙地玩弄着发丝,当作云雨楼不存在。
云雨楼瞟了她几眼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你真的很厉害,让我很好奇呢。”云雨楼轻笑着,俊朗的容颜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
琉璃似是发现了什么危险讯号,赶紧正了正身子,谈正事。“雨哥哥,是不是想知道我的那贴药的药方呢?”
云雨楼收起探究的表情,放下茶杯。“说说看。”
“你手下应该有一些自己人吧。我要他们出来帮我探路,好让我确定神鸟所在。……”琉璃刻意收起笑容,一副生意嘴脸。果然看到云雨楼脸上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好,如你所言。”云雨楼听完她的计划便起身离去,琉璃才淡淡地出了一口气。她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她必须这样做。不过相到也许和快就可以离开,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日子仍像往常一样开心得过着,云月楼有时间也会来陪她戏耍一阵子,云雨楼也不时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一个温润包容的笑,一张时冷时热的脸,常常弄得她不知所措。她也常去看望贤淑的二夫人,从她脸上琉璃看不出丝毫的野心,只有母亲的慈爱,即山庄主人与生俱来的气质。也许她是真的不知道吧。
那天吃过晚饭,琉璃硬拉着云月楼去凉亭里面看星星,月亮还没出来,满天的星斗晶莹闪烁,一时之间琉璃不由得看呆了。云月楼也抬着头静静地看着,时间就此凝住。
就在这个时候,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悄悄向他们逼近,明晃晃的刀剑一齐插向他们。云月楼护着琉璃,和黑衣人打成一片。黑衣人人数虽多,但云月楼也不是吃素的,一时之间他们也都近不得身。琉璃看情形拖下去随自己毫无利益可言,于是故作惊慌的不知闪躲,黑衣人似是发现空档,提剑向她刺来。
琉璃故作惊恐的尖叫着,却并不闪躲,云月楼脱身前来挡在了她的前面。那一剑正刺向他的胸前,而他已经来不及招架。然而异象就在那一瞬发生了。
云月楼的背上忽的闪出五彩光芒,刺的黑衣人睁不开眼,琉璃呆望着那美丽的光线,没有丝毫反应,只是觉得好熟悉那份美丽的光芒。同一时间,神鸟从云月楼的背部逸出,高飞于顶,晶莹剔透的身姿,闪着万道霞光。火红的双眼在周身雪白的映衬下闪着妖异的光芒,甚至透出一丝狰狞。一时间暗波流动,妖媚横生。
“冰雪凤凰。”琉璃茫然的呢喃,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那美丽的神鸟,呆了。
晚风里一声清啸,凤凰展翅而鸣,清悦震耳,一时间流光溢彩喷涌而出,一瞬间万事全非,十几个黑衣人尸骨无存,灰飞烟灭。琉璃却只是紧盯着那只光芒笼罩之下的大鸟,仿若失魂。
下一刻一切回复平静,凤凰已然回到了云月楼的背上,云月楼转身看着失魂落魄的琉璃,以为她受惊过度,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飘儿,你怎么样?没事吧?”他用力摇晃着琉璃的肩膀,由于紧张手上的力气弄的琉璃的肩膀一阵酸痛。
“我没事,月哥哥,你没事吧?”琉璃清醒过来之后忽然想到当时云月楼竟然用身体挡在了自己前面,如果不是凤凰及时出现,那他会怎么样呢?也许他是算准了凤凰会出现的吧!这不正是她的目的吗?为什么她没有一点点的开心呢?
“没事就好,我也没事。我叫护卫送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的。”云月楼轻柔的嗓音飘进琉璃的耳朵,琉璃不敢看他,只是点点头然后离去。
琉璃刚刚在床沿上坐下,云雨楼便冲了进来。
“飘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一边走向她一边急切地问道,焦虑的眼神在琉璃身上探寻着。
“计划很成功,一切进展顺利。”琉璃一边淡淡地说一边抬眼看向云雨楼。只见云雨楼的脸瞬时僵住了,刚刚伸出的手也悬在半空不动。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琉璃的手指局促的动了动,终是敌不过云雨楼僵硬的眼神,低下了头。
再抬头云雨楼已经坐到了桌边一言不发兀自喝着茶,不见往日戏虐鬼魅的笑容,一脸的深沉。为了缓和一下空气中的沉闷尴尬,琉璃清了清嗓子,问了一个在她心中闷了好久的问题。
“雨哥哥,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见云雨楼没反应,琉璃继续说道:“你们云家人丁很单薄吗?为什么除了你们兄弟两个就没见到其他的云姓宗亲啊?”
沉默,还是沉默,琉璃看了看毫无反应的云雨楼准备上床睡觉。可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准备放弃的时候,云雨楼稍有落寞的声音却冲进了她的耳朵。
“因为傲云山庄只属于庄主一脉,其他宗亲都分散到各地打理山庄的产业。庄主如非必要不必也不许踏出山庄一步。”云雨楼抬起头却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屋子里烛火燃烧时若有若无的轻烟,那种落寞是我不曾在他身上见过的。他不是一直都是锋芒而锐利的吗?
“雨哥哥,……”琉璃没有想到自己找的话题竟会如此沉闷,思量着要怎样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可云雨楼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过两天我还要出门,等我回来后再来看你吧。”云雨楼没有再看她一眼,起身离去。
琉璃看着他的背影,一丝愧疚闪过心头。毕竟伤害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想到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琉璃有些明白了。等云月楼成了家,他也就该搬出山庄了吧。
琉璃忽然觉得很闷,心思很乱,于是披起外衣站到了门边抬眼望向夜空。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月辉之下,星星显得有些稀薄零星。偶尔几片流云飘过,带着淡淡的愁思。
想到云月楼当在身前的身影,还有云雨楼悬在半空的手,琉璃忽然觉得心很痛,像是被谁揪住一般的痛,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洛哥哥,想起洛哥哥的眼泪。
原来欺骗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尤其是欺骗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洛哥哥当时一定也很心痛吧!看着我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他一定比我更痛吧!因为我是她的妹妹,他最疼爱最怜惜的小雪儿。
洛哥哥对我的关心都是真的,洛哥哥没有骗我。琉璃任眼泪滑下,淡淡的笑着。洛哥哥,我不怪你了,我原谅你了,你听到了吗?你结婚了吗?一定要好好对嫂嫂,你们一定要幸福,因为你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琉璃唯一的亲人了。
天空中一颗流星划过,燃起一瞬的美丽,好像洛哥哥的微笑。
洛哥哥,我会尽快离开这里的,即使不能再回到你身边,我也要做回我自己。月哥哥和雨哥哥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哥哥,我也希望他们可以幸福快乐,但是我没有那个能力。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洛哥哥,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吧?等我离开之后,我会做回我自己,开始我的新生活,一段再没有洛哥哥、也没有月哥哥和雨哥哥的生活,我会活得很好的。琉璃的眼光开始迷离,不知不觉倚在门边的的身子渐渐下滑,最终坐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琉璃病了,虽然郎中说没什么大碍,但琉璃还是昏昏沉沉睡了两天才清醒过来。
揉了揉沉重的双眼,琉璃恍惚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侧过头,那淡蓝的花束映入眼眸,眼前又浮现出那片花海,还有那幸福的味道。琉璃笑了笑,拿起花束闻了闻,一股暖流窜遍全身。
在云月楼的要求下,琉璃又乖乖的躺了三天,每天醒来都可以看到枕侧那抹幸福的淡蓝,每天的开始都是一个微笑。如此的幸福让琉璃如多梦中,但是是梦就终究会醒的,况且琉璃本就不是一个会沉溺于梦中的弱女子,她要的是直面现实。
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琉璃活动着快要生锈的身体,依旧偷偷进行每日的必修课,冥术还有跆拳道,因为如果逃离了,那么她将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孤家寡人,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她、保护她。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琉璃很珍惜这即将逝去的幸福,所以她每天都开心地笑着,因为她要做一个开心的沉羽飘若,因为她开心月哥哥也会开心的。
算起来她在傲云山庄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可是这里不是她的家,必须要走。她刻意忽略掉月哥哥眼中的宠溺,她会把他放在心里,做为她永远的哥哥。
云雨楼已经回来两天了,但他却没有提起计划的事,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想那么快结束这件事,因为事情结束之后,她就要离开,他答应过她会给她自由。
琉璃看到了雨哥哥眼中的迟疑,但是该面对的总归不能逃避,琉璃扯落手中最后一片花瓣,任它划出凄丽的舞姿飘入泥土,转身离去。是该离开的时候了,雨哥哥,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帮你。
轻轻走进云月楼的书房,蹑手蹑脚的靠近那个沉思中的男子,虽然知道他早就已经发现她了,可她还是不厌其烦地玩着老套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因为,这将是最后一次。
“月哥哥!”她突然跳到他面前大叫一声,然后看着他笑的花枝乱颤,“吓倒你了吧?哈……”
“你个鬼丫头!”云月楼故作生气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飘儿越来越开朗了,跟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可是他很喜欢现在的她,带着一份天真与欢快,虽然她的到来背负着一个令他厌恶的阴谋。
“今天怎么这么闲啊?”云月楼起身站到她面前,温柔的笑着,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笑容都给她。
“我来叫你吃晚饭,顺便向你辞行。”琉璃故作轻松的说道,尽力掩饰着眼角眉梢淡淡的哀伤,如果是沉羽飘若她也同样会舍不得的吧。
“辞行?你要回去了吗?”云月楼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舍,笑容又一瞬僵在了唇边。她要走了,是真的吗?
“嗯,我已经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知道我娘和绿儿过得怎么样?”琉璃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忧伤,虽然她对那个所谓的母亲并没有印象,可是对于单纯的绿儿她真的有这千丝万缕的愧疚与担忧。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带她一起走。
“是啊,那明天我叫雨楼护送你回去。”云月楼强忍住心里的伤痛,仍旧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飘儿走后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琉璃看着云月楼悲伤的容颜,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月哥哥,不要皱眉头,月哥哥一定要开心,飘儿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开开心心的,月哥哥的笑容是最好看的,月哥哥你笑一笑好不好?我好想看你笑啊!”琉璃的眼眸不知不觉地被泪水占领,让人心疼。
“傻丫头,月哥哥过一段日子再派人去接你来玩,把绿儿也带上,别哭了,乖。”云月楼笑着哄着她,同时也安慰着自己,过一段日子他们就可以在见面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的难受呢?
“嗯,我知道了。月哥哥,我们去吃饭吧。”琉璃扬起带泪的笑脸,心中默默地说着对不起。再见了,月哥哥,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是个骗子,所以你一定要忘了我。雨哥哥是你的弟弟,你会原谅他的,对吗?即使他犯了错,你也一定会原谅他的,对吧?
吃过晚饭,琉璃就呆坐在翩然亭里,向着花草庭院道别。直到一个人影在她眼前站定。
“你来啦,等你好久了。”琉璃抬起头,看到云雨楼没有表情的脸不禁心里一痛,但还是朝他微微一笑。
“云月楼说你明天想要离开,是吗?”他冰冷的声音让琉璃感到很陌生,他眼中的那丝怒火更让琉璃不自在。
琉璃轻笑了一声,“这本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而你,还我自由。只要明天我出了山庄大门,你的东西我自会给你。莫不是你信不过我?”琉璃抬眼看他,却被他悲愤的眼神下的一怔,是悲愤吗?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离开吗?
“你就真的那么想要离开?”云雨楼抓住她的肩膀狠命的握着,疼痛使得琉璃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我不属于这里,你很清楚。况且,如果我留下来,你会改变主意,取消计划吗?”琉璃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云雨楼近乎疯狂的眼神慢慢的平静下来,然后放开她的肩膀。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空气中只剩下云雨楼缥缈的话语,琉璃站在原地,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向着他伤心的眼神,眼泪再一次泛滥。
对不起,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