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我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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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琴皇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他,他转回头看了我几眼后又沉默地摇摇头。他在我手心中写了个字“静”,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起来。
“哈哈哈——琴皇,想不到老朽会找到这来吧?只要你说出龙灵教教主的所在之地,老朽或许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一个张狂的声音突然在天空响起,字字震得我的耳朵发痛。我有些紧张,转头看见琴皇一脸的沉静,那模样似乎意料之中。
“……”他随手拣起一颗小石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一个方向破空弹去。那个方向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便是一个满脸邋遢的白发老头从某棵树上敏捷地跃了下来,“嘿嘿”一笑,手中还夹着那颗石子。
“琴皇,只要你说出那魔头的下落,老朽定会让你留个全尸。”老头大声地冲他吆喝。
“休想。”琴皇终于出声了,他的目光透着一股令人不敢正视的邪肆。我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再想想若是这眼神换在那张神仙似的脸蛋上,恐怕又是一大祸害了。
那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也不打一声招呼就拔剑似疾风般冲了过来。
我呆呆地站着,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跑个鸟,那速度我能追上吗?更别提要跑得比他快了!站在我旁边的琴皇迅速地把我拎了起来扔到身后的灌木丛。看着他迎刃有余的轻松,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身手,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我扔出去还能用单手接住老头的剑。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我顾不上灰头土脸的形象,勉强从灌木丛中探出个脑袋观看战局。
只见琴皇的宽袖一摆,有什么银色的东西滑了出来。我屏住呼吸,觉得那色泽怎么看怎么眼熟,真是奇怪啊……最近我也没做过什么事呀,怎么会觉得这么多东西眼熟呢?眼前银影一闪,没等我看清楚琴皇便把武器收了回去。对面的老头一脸惊愕,胸前一道明显的血淋淋深色伤口,骇人非常,他嘴角溢出了鲜血,顿时摔倒在地。
“……你,你……不是……琴……”他倒地后,挣扎着还想起来说些什么,琴皇冷着一张脸上前抬起修长的腿脚往老头胸腔踏下,就连远在灌木丛中的我都能听见骨骼断碎的清脆声。老头双腿一蹬,竟就这样断了气。
“蠢货!”琴皇居高临下地说出了评语。
我的心在狂跳,复杂地看着那个一脚了结老头的男人,心里乱糟糟地一团。……他太危险,那身影与今日的龙瑕重叠在一起,残忍至极……我按捺住恐惧的心思,开始认真地考虑是不是真的要跟这种头号危险的人相处一起。血腥太刺激,这哪是我想要的生活?
收拾了老头,他缓缓地向我走来。我从地上爬起,强迫自己微笑迎向他,若无其事地照常打招呼:“哈哈……你真厉害啊!一下子就收拾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
他不觉有异地走近我,居然破天荒地回应了我的没营养的闲话:“救了你。”
“……哦,谢谢……”搞不清他想要干什么,我只好含糊地道谢。
“两清了……”他说着,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手中放了个胖墩墩的可爱面人,“留做纪念。”
我看着手里栩栩如生的面人,再看看他还是没表情的脸,我不禁抓了抓头。
“你要走了?”不然怎么会舍得跟我说那么多话?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算做回答,转身运起轻功跃上了树梢,然后跑入密林中消失不见人影。我握紧手里的面人,温温的。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吧?奇怪的武林人物……估计琴皇也不是他的真名,只是一个称号罢了。我叹了口气,怎么回事?总有点惆怅……又不是什么好朋友要分离,我干嘛要遗憾?
我恍恍惚惚的想:那老头要找的龙灵教教主不是龙瑕么?他找龙瑕聊天叙旧?仔细想想还是不太可能,该不会是龙瑕跟他结过什么仇吧!……越想越觉得如此,我赶紧回盼君楼收拾东西逃走。危险的事咱可不想介入,更不想认识什么教主。搞不好哪天连原因都没弄清楚就把小命丢了,那多划不来啊!于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我不得不选择逃离这个危险地带。
慌慌忙忙地走回了盼君楼,刚来得及折好桌布收进怀中,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就突然轰动起来了。我纳闷地踮起脚尖仰着脖子四处环视,发现眼前除了人头还是人头。人人都有好奇心,好奇心又能杀死一只猫,我当然不能脱离大众的通病——看热闹。“借过借过!”我猫着身子拼命地往前挤,就是想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他妈的,你怎么不长眼睛?踩到你爷爷的头上来了!”一位路人甲粗着嗓子冲我吼,还朝我直瞪眼。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但当我抬头看那人的尊容时,我顿时无言起来。那是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孩,两颗门牙摇摇欲坠,可偏偏就是一张凶神恶煞的嘴脸。
毛都没长齐呢,就学人当黑社会……
“对不起顶屁用!你就是踩我了,赔偿!我要赔偿!你不赔我就告到官府去!”他还一副老子有理的嚣张样,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出去。
“好呀,那你去告呀!要不要我带路?小毛孩还想当霸王呢,别笑死我。”
他见我不好恐吓,竟然“哇”地一声在原地大喊大叫,哭了起来:“爹爹!有人欺负我!!”
“你叫吧叫吧,再叫也没人来救你!”我得意洋洋地推开他,挤到了前面探头去看。看了好一会除了人头外也没看出什么来,我问了问旁边的仁兄,才晓得是城中有名的美女知府大人的千金在出嫁呢,所以才这么轰动。
眼见着喜庆的八人抬大轿吹吹打打地从第二条街道过来了,我挣扎着正想一睹轿中美人的芳容,突然感觉肩膀被人重重拍了几记。我不耐烦地甩开了那只手恶声恶气地道:“闪开!别烦我,正看着热闹呢!”那只手锲而不舍地又拍了拍我。我发火地回头,一大片阴影立即笼罩了我。……好……好恐怖……像黑熊一样的壮汉……
“这位壮士请问有什么事吗?小生很乐意为您服务……”我掐着嗓子笑道,让自己尽量看起来真诚无比。
“老子的儿子告诉老子,你踩了老子的儿子一脚,还欺负他,不给他赔偿!”他雄浑的声音锉锵有力,看那厚实的身板,再对比自己平时不常锻炼的身体,我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他。
我打着哈哈含糊地敷衍着,末了两掌一击指着他身后大喊:“你儿子被人偷钱包了!快抓住小偷~”他果然上当,立刻转回头大喝一声。我当然是趁此机会有多远跑多远了,他回头发现自己中计,恼羞成怒地也跟着追了上来。
我拼命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转得我晕头转向,都搞不清我到底跑到了哪里。耳边听到那壮汉的怒吼声,我心中真是乱害怕一把,眼角瞥见某栋眼熟的建筑,我一时没有多想便冲了进去。“哪里跑!今天我不把你逮回去我就不姓雷!”他在不停地嚷嚷,而我担心被捉住后没好果子吃,更是慌不择路地往里冲,一时间楼内尖叫声时起时伏,大多数是女人的叫声,偶尔夹杂着男人的骂声。
一路勇往直前地奔上二楼,在楼上看到那壮汉也进楼后,我着急地跑到走廊的尽头,看到左边有一间房后迅速打开房门闯了进去。
“啊!——”一声女人的声音惊慌地从轻纱帐中传出,还伴随着衣物的摩擦响声。我不由转了脖子,乖乖地看了过去。
“何人如此放肆?”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我顿时如遭雷劈,呆站在原地。我居然搅黄了那个只龙虾的好事……这下死都没全尸了。
我干笑了几声,谄媚地当起了路人甲乙丙:“呵呵……路过路过,你们继续、继续哈!~”
龙瑕低声吩咐那个柔媚的女人下去,顺手潇洒地用黑扇撩开了纱帐。我看到他呈贵妃卧式地躺在床上,一身说不出的尊贵优雅。他看了好一会儿我,轻轻地道:“又是你,貌似我们之前还挺有孽缘的嘛……”声音带着莫名的笑意,听得我后背直冒冷汗,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我也不想见到你啊。”我无奈地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现成的茶水喝了起来。啊!这天气可真热,才跑了一会儿,口便渴了。
“哎,小骗子,”他皱了皱眉,看着我手中的茶道,“这茶里放有催情药。”
“噗!——”我刚含进口的茶瞬间喷了出来。
我放下茶杯跳了起来,怒吼:“你怎么不早说?!没事干嘛在茶里放春药?”这个害人精!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他手上。
“谁让你乱喝的?这闺房情趣的嘛,有时候放点‘佐料’,也是别有滋味的。我进盼君楼来干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他倒一脸的“错不在我”啷当样,丝毫不觉得有愧。
“有没有解药?有的话快点给我!”我焦急地大喊。
“当然有。想要吗?”他像猫逗老鼠似的玩着我。
我不爽地对他横眉冷对,不客气地伸出手:“拿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喝下那下有“佐料”的茶啊!所以我的态度是明显的无礼。
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外面走廊某壮汉的怒喝声,我吓得脸上的无礼立即消失无踪,换上了一脸连我见了都觉得可耻的讨好脸色:“拜托~刚才冒昧了。龙瑕教主,请问可以帮我找个能藏人的地方吗?在下感激不尽!”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他装做不解地看我,看得我是火冒三丈,却又不能发作。
“……你不帮、你不帮我,那……”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更是慌张,“大不了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情就是了!”
“我做得到的事用不着你帮忙,我做不到的事,你也同样做不到。你能帮我什么事?”他居然还有心情地跟我说绕口令!我气得肺都炸了。
“求你了!”我跑到他面前咬牙说道。
他终于松了口,在门破开之际把我拉上了床压在身下。我被他沉得过分的身躯压得胸腔里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不禁逸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有这么藏人的吗?!龙瑕低头对我不负责任地凉凉笑了。
“小白脸,我知道你在这!”那壮汉大叫着跑进了房间。
“滚!”龙瑕转脸一声冷喝,那壮汉全身一个哆嗦,呐呐地无语,不敢多说就满怀恐惧地离开了房间。
我越过龙瑕的身子看到那壮汉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十分高兴。又逃过一劫了,这龙瑕就是不一样!瞧瞧那凌人的气势,单是一个字就把人家吓得夹着尾巴逃了,真不愧是教主!厉害厉害~~直把我看得佩服佩服~!
“谢谢啊!我走了……”我哈哈一笑,推开他。本来还想就这样走了,可他却怎么推也推不动。我终于垮下脸来“你想怎样?”
“你不觉得忘了什么吗?”他一脸巧笑翩然。
“我有忘了什么吗?”我仔细一想,好像是。
“你不想要解药了?”
“要!”
“那你把衣服脱了。”
“关衣服什么事?”我疑惑的问。
“你不是要解药吗?我就是解药!”他正气凛然的回答,“再说了,我还救过你。你就趁这个机会以身相许报答我行了。”
“……开玩笑。”我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替天行道把他丢河里喂鳄鱼了!不过说来说去,我也没见身上有什么具体不舒服的地方啊?
好不容易在他的身子底下溜了出来,我赶紧离他远远的,靠到了窗边:“听着,你敢乱来我就跳窗!”
他从床上悠然地坐了起来,用那双勾魂的桃花眼冲我得意的笑。“我过去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地从窗口跳了下去。谁知最近真是看多了武林人士的轻功表演,害得我也脑筋短路地以为自己身怀绝世武功,现在在半空做着自由落体的运动,我万分后悔前一秒的轻率。“……龙瑕,救……救命……”我很没骨气地求救。
他来到窗边一看,乐了:“哟,不是宁死不屈吗?怎么才刚掉下去就喊救命?”说着,他也跟着跳了下来,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我的腰,护住了我。
我真是感激涕零,狠狠地抓着他的衣襟道谢。他郁闷地落到了地面后,第一件事就是拿扇子敲我的头:“你谢就谢吧,干嘛抓着我的衣襟不放?知不知道我这样很狼狈?”
“我恐高!得没?”他郁闷,我比他更郁闷。
“让我的下属看到,面子都没了……”他摇着扇子碎碎念。我狐疑地看着他,心想他有没有毛病,连这个都计较,而且盼君楼的后面是一丛修竹,哪有什么下属在?
“饶你不死也真是英明。留来当作我无聊时的消遣最合适了,这琴皇还真会替本座想啊~~”他笑得好像只狐狸,而且还是修炼了几千年的那种九尾狐。
我悲哀至极,看着他愉快的模样,心里大概明白了八、九分。他不会是打算让我留在他身边好供玩乐吧?我江子瞳什么时候变成了供人耍的猴子了?,不不不!坚决杜绝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我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呐喊:“我绝对不会乖乖屈服的!”
他不语,只是看着我的又笑得好那个。好像在看一场表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