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飞絮飞花何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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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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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阵撕心裂肺又绝望透顶的呼喊从山间的一间破茅屋里传了出来,很快就消失在那狭小的空间中,而外面狂风大作,一道道电光划过,雷声隆隆,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树枝在风雨中发狂的摇摆,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骤雨无情地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而此时苏冉的心已经死了,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破旧的屋顶,泪沿着眼角仍在无声的滑落,再没有半分挣扎,被动绝望地承受身上的男人一轮又一轮的索取,疯狂地从她身上夺取她能给予的一切,而这个男人,却是她刚刚认为当时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
很久很久之后,天已经全黑了,雨依旧很大,仿佛过了千年,苏冉幽幽的转醒过来,白皙的手指轻轻捡起地上散落的残破不堪的衣服,裹住因疼痛和屈辱而发抖的身体,转过身,手中多了一把剑,一步步走向床上的那个昏睡的脸色苍白的男人,剑尖直抵他的咽喉,苏冉知道,即使这场噩梦不是他的本意,但事情终究发生了,一切已经不可挽回,那就让他们两个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肮脏无耻的世界,或许,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仇恨,没有阴谋,没有痛苦,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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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护主不周,请王爷责罚。”
“这次的事情都在我们预料之外,你和那些杀手交过手,确定是江湖之人么?”
“是。”
“这只老狐狸终于按耐不住了。”谷睿澈微微眯起两眼,透着危险的气息:“搜查情况怎么样了?”
“根据您的意思属下已经动用了所有暗卫,正在进一步扩大范围寻找,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皇上,此时事关重大,属下认为要不要动用皇宫禁卫……”
“不用了,如果真动用了禁卫,可真上了杜修的当了,继续查,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禀告。”
“是,属下遵命。”说完便不见了人影。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雨水仍在飞溅,走廊悬梁上的灯笼在狂风疯狂地肆虐下左右摇晃,烛火忽明忽暗。谷睿澈静静的坐着,洁白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着桌子,慢慢整理思绪:皇兄是在普华寺范围失踪的,普华寺周围的地形复杂,山脉连绵,虽然现在差不多已经包围了连着普华寺周围的几座小山暗暗搜查,如果再找不到的话,是不是可以说明皇兄已经在杜修的手上了?或者,已遭到了不测?可是,后来打听到皇兄是跟一女子一起的,皇兄如此谨慎,难道就不怕那女子也是杜修派来的?还是他知道那女子的阴谋故意上钩?但现在还没有消息,这又说明了……不行,这时饶有谷睿澈是多么的镇定,心也不免有些慌了起来。
谷睿澈从凳上几乎跳起来,“夜番,备马!”
“王爷,您这是……”夜番有些不明所以。
“时间不等人,我得在天亮之前而且是杜修之前先找到皇兄,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可是……如果皇上真的……真的……那属下就更有责任保护您的安全了,这天又下这么大雨,山路不好走,更何况属下刚刚接到密报,我们的暗卫已经遭到很多高手袭击,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所以,还请王爷三思。”夜番单膝跪地,恳求道。
“夜番,这次事态严重,你就留在府里。”
“属下的命都是王爷救的,为王爷做任何事属下都心甘情愿,只是请允许今夜属下留在王爷身边。”夜番坚决的说道。
知道夜番的拗脾气,谷睿澈只有点头应允,稍后两人便顶着大雨匆忙地消失在茫茫的黑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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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他既已中了我们的独门秘方三伏散,就算找不到人,三个时辰后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了。”说话者显得有些得意。
“虽是如此,但还不能掉以轻心,谷氏一族没那么好对付,况且此事非同小可,只许成功不准失败!”杜修命令道。
“是!”
“璟王府现在有何动静?”
“回主公,刚刚派去监视璟王府的来回过话,说王府刚刚出去两个行色匆匆地黑衣人,其中一个身型很像璟王。”
“真在我的意料之中,看来谷睿澈是坐不住了,他们俩兄弟情还真深啊!”两眼突然蒙生杀意,“那我就让他们有去无回,那片山就是他们的归宿,继续加派人手,无论是谁,杀无赦!这个时侯翼王那边应该也应该差不多了吧。”话锋一转,嘴角延出一抹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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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丫鬟小蓉冲进左相苏络的书房,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道:“一个公子……风度翩翩的公子,被很多黑衣人追杀,连着……连着小姐……一起……一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络严肃的问道:“小姐究竟怎么了?你不是跟小姐一起去普华寺的吗?我不是吩咐有冷乔冷木暗中保护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我……我原本是和小姐去普华寺的,可是……可是小姐嫌着冷乔冷木跟着麻烦,小姐就使计……就躲开了他们。”瞥了一眼苏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低头小声说道:“小姐说她知道后山有块空地,说那边景色很好,只是小姐在那一直在那发呆,然后……然后就遇到了那个公子,我看他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小姐也笑了很多,我从来就没见小姐笑那么多呢……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黑衣人,那公子脸色一变,拿起剑唰唰唰的一下子好多人倒地,可是黑衣人越来越多,公子为保护小姐,还替小姐挡了一刀呢,然后便拉着小姐,几个点地腾飞就不见了……”小蓉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就胆战心惊,吓的直哆嗦。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突然小蓉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今天……今天小姐抽到一支签,是个下下签,解签的说小姐最近有大灾,小姐和我都不以为然,没想到……没想到不会这么快就灵验吧?”抬头看到苏络额头的青筋暴起,小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上了嘴。
苏冉不知道,她娘当时就是在普华寺抽中了下下签,不久便离开了他们,此时苏络的内心是极度恐慌的:“下下签……来人,立刻派人去普华寺,一定得把小姐给我找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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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皇宫却是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翼王谷睿頔的篡位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得意的笑容浮在脸上:皇帝秘密出宫,如果在宫外丧生的话,以太后为质,那皇帝的宝座一定十拿九稳,况且,抬头看了看天气,杜修那边已经得手了吧,轰隆一声,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真是天助我也,这么个天气,就算等救兵,路也很难赶吧?况且,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来打扰,宫门早已关闭,而宫内……妇孺太监,根本不足为惧,期盼已久的位置,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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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望着床上的人,精致分明的轮廓,薄薄的嘴唇,眉间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威严,只是脸色异常苍白,这个人,是不久之前自己全身心依靠的人,是不久之前自己最信赖的人,是不久之前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而现在,都变了……
几个时辰前,当苏冉独自一人静静地在普华寺后山凝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致时,秋天带来的凄凉与感慨同时逸出,情不自禁从口中吟道:“苍苍烟树带斜晖,石塔层峦傍翠微。无复萧梁宫殿在,台城犹见纸鸢飞。”
“一天花气镜边浮,朵朵晴霞入望收。槛外电光何处雨?山中暮色最宜秋。姑娘,秋季虽是万物生命临近尽头的时候,可是,没有秋天的落叶,没有秋天的凋零和残忍决绝,哪能感受到春天新枝吐芽的喜悦呢?”
苏冉回头一惊,一个没站稳,踩到裙子下摆,连退几步,眼看要摔了下来,一阵惊呼。
“小心!”待她回过身来,身体已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暧昧的姿势使苏冉的脸变得通红,不着痕迹的松开他的怀抱,“谢谢”苏冉低头小声说道。
“不,是在下唐突了,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在意,只是在下看到姑娘一个人久久站在这里,感觉到姑娘恍惚的神情和隐忍的忧伤,正要询问,然忽闻姑娘的诗,觉得有些颓废和萧瑟,便作了另外一首。”
“公子的诗作的真好,每当到了这个时侯我就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复杂感觉,想不起什么画面可以言语,这个秋日给了人太多遐想的权利,灌输了自己离别的含义,有时,也会让人感到莫名的躁动和不安。”苏冉望向远方,淡淡的说着。
“其实,人本不用想这么多,你看天上。”苏冉顺着那男子的手望向那蔚蓝苍穹中高飞的纸鸢,“你看它们,飞的多自由自在,即使它们身上有束缚有牵绊,一样可以无忧无虑的在空中跳舞。”
苏冉绽放出一个很舒心的笑容,“是啊,人生真的很美好呢。”他们品诗论画,谈天说地,语笑嫣然。
突然从旁边串出一大帮黑衣杀手,剑法阴险,招招致命,男子一把拉过苏冉,把她护在自己身后,拔起身上的佩剑,与敌人周旋起来。
那么多高手对付一人,饶是男子的武功修为再好,一边对敌一边还要保护不懂武功的苏冉,一会便占了下风,几个回合,已经应付不过来,一个躲闪不及,手臂上被划伤了一刀,鲜血直流,很快便染红了整个衣袖。“啊!”苏冉吓得大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男子知道这样抵挡下去不是办法,面对杀手的步步紧逼,于是一手环在苏冉的腰上,一手奋力杀出重围,略施轻功,便在几丈之外,而后面的黑衣人试图追上。
这时,苏冉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她抓紧男子的衣袖,“往东走”向男子急道:“往东走,那里有很多灌木,丛林杂草,大树遮天,所以光线也不是很好,况且天要黑了,躲开他们的几率会大些。”
因为在很多年前,她曾和一个少年坐在木鸢上,经过那里,所以留下了些许印象,想到了那个少年,苏冉暗暗给自己打气,只希望那里的情况还是像以前一样,这样他们逃生的机会就会大了。
男子听了苏冉的话,他们便向东逃去,毕竟两个人对地形不是很熟悉,虽然甩了黑衣人一大截,走得相当吃力,两个人也很狼狈,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却无计可施。
看着男子越来越苍白的面容,豆大的汗珠已经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苏冉知道他忍得很痛苦,“我们一定会离开这的,相信我!”男子给了苏冉一个坚定的眼神,望向他,苏冉点了点头。
“我们走曲线!”男子突然说道,“这样会分散他们的注意。”说完便牵着苏冉的手七拐八拐毫无规律的在从林中穿梭起来,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男子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呆在这,我去把他们引走。”他把苏冉推进一个茂盛的丛堆,藏起娇小的她绰绰有余。
“不。”苏冉流着泪摇了摇头,“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呆在这,我去把他们引开,随后我再来找你,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这是他第二次让苏冉相信他,用手按了按她的肩膀,给她一个特别的承诺。
“恩,你要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
接着,男子一纵身,便消失在苏冉的视野之外,隐隐约约听到悉悉索索搜索的声音慢慢消失,苏冉暗暗松了一口气,另一边担心却在蔓延,一直在默默祈祷,希望他没事,祈祷这场噩梦快点过去。
而男子引着黑衣人向相反的地方离去,同时,他掏出随身的秘密短箭,点上火,射向更西的方向,秋天的丛草很容易就被点着了,加上些枯木树叶,更有力的是刮起的大风,熊熊大火顿时蔓延开来,黑衣人以为男子是切断他们向西追的路,所以绕过大火,继续向西追去,而男子顺利躲开他们,朝苏冉的方向寻去。
此时苏冉的心里越来越没底,她的担心,她的害怕,她的不安,无助一阵又一阵在心底荡开,已经快半个时辰了,风越来越大,雷声已经开始轰隆轰隆,感觉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刚站起身,便看到了前方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定睛一看,真是他,苏冉赶紧跑过去,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留下来,“没事了,不要哭了,你看,现在我们安全了。”男子温柔的对她说道,只是手臂上的疼痛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看见男子受伤的手臂,“你需要找大夫,我们这下往哪走?”慌了神的苏冉问道。
“不,他们没追到定会回来,我们只能一直往东。”男子看了看手上的伤,“伤不要紧,待会找些草包扎下就可以了,我们快走吧。”
“可是……”苏冉咬了咬嘴唇,抬起眼睛看着男子,软下心,“好吧,先找到安全地方再说。”
两人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只是苏冉感觉男子的意识已经出现了模糊状态,手上扶着的重量越来越重,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公子?公子?”苏冉试着唤他,大概听到了声音,男子轻声应了一下。“公子,你看,前面有个茅屋!”苏冉突然兴奋地大叫。
推开门,苏冉简单的环视了一下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一条长凳,就是一张床了,这可能是打猎的人偶尔过夜在这住的吧,苏冉暗想。小心翼翼的把男子扶上床,只是她感觉他在发抖,脸上也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
突然男子一把推开苏冉,她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公子,你怎么了?”
“你走开!”感觉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到底怎么了?公子你不要吓我。”苏冉走近他,声音中已带着哭腔,她不明白他为何发火,因为她现在只有他可以依靠了。
男子突然睁开两眼,血红的双眼,嗜人的眼神,刚刚还了无生气的他,现在如同洪水猛兽般,一把拉过苏冉,把她压在身下。
“公子!”苏冉大惊,“你放开我!”
此时的男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疯狂的亲吻她,单手撕掉了苏冉身上所有的衣服,而苏冉绝望的叫喊、无助的求饶在他听来是多么动听,全力的抵抗只会让他感到更加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