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因果循环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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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祁钰忽而瞪大了眼睛看看颜回,又摸摸胸口的渡灵印记——或许,他是否可以凭借不死魂与渡灵印记使颜回重新活过来?
    想到便做,祁钰扬手设下结界隔绝外界,使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而后将困在颜回身上那一半魂魄放开束缚,在其离开颜回身体的一瞬将其牢牢缚住,以魂火淬之——就如当初炼化魔尊那样,将魂魄中于颜回无益的部分全部剃掉!
    那魂魄与他本为一体,命魂所受之痛他自然也都尽数尝到——想来也是讽刺,果真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可祁钰不能如魔尊那般反抗,甚至要一边掌控魂火,一边控制命魂去极力配合。
    如此,方能不使命魂之力损耗过多,颜回复活也就多了一分可能。
    不知不觉汗已湿透,祁钰将淬炼好的命魂重新打入颜回体内,以渡灵印记所含灵力使之与颜回的魂魄渐渐融合。
    胸口的渡灵印记泛起金光,那光芒极其璀璨、耀眼,而后渐渐黯淡下去。体内的煞气开始乱窜,如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割过皮肉、刺透肺腑,痛得他几乎站立不住。
    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肌肉也在不断抽搐。不多时,祁钰便喷出一口血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灵力一断,痛苦顿时减缓许多。祁钰大口的喘息着,扒开衣领一看,胸口的渡灵印记虽已不甚清晰却还仍在。
    随手抹了把嘴边的血,撑着床榻强抬起头来看看颜回——他仍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未动。
    祁钰提起一口气使自己靠在塌边,而后继续将渡灵印记上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
    两半魂魄渐渐融合,颜回胸口的位置上,一个淡金色的渡灵印记渐渐成型,透过衣衫映透出来,而后光芒愈盛。
    胸口那一道剑伤开始愈合,苍白的脸庞也逐渐变得红润。
    直至最后一道灵力打入颜回体内,颜回胸口的渡灵印记终于成型,绽放刺目的金芒过后光华内敛。而祁钰的渡灵印记则彻底消失不见,体内的煞气疯狂冲击着这具已无渡灵印记维护的肉身,祁钰顿时如受千刀万剐,眨眼间竟成了一个血人。
    那模样,竟与缚魂阵中受煞气凌迟而死的人们如出一辙。
    “呵呵……报应……”祁钰痴痴地笑了:“这都是报应……”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所做的那些恶,终于还是原原本本的还到了自己身上。
    祁钰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具“血尸”失去支撑趴倒在地上,而后血液外涌,聚成一滩。
    所有疼痛都在“血尸”倒下的一瞬与他剥离开来。他缓缓站起身子,迟疑着抬起双手举到眼前——浓浓的煞气翻涌着遮住他的双手,所见唯翻腾的紫红雾气之中隐约的轮廓,不甚清晰。
    自此,他是鬼、是魔,却再不能被称之为人。
    残余的魂魄已经无法支撑太久,过了此世,他便再无来生。
    失去渡灵印记的压制,先前渡魂所带来那些驳杂的记忆再承受不住煞气的撕扯,被剥离的一干二净。劫于自身所设下的封印也被冲破,那些冰冷的、炽热的、痛苦的、不堪的前尘往事,还有些许残缺的前世记忆,都变得格外清晰。
      祁钰摸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心跳。
      可为何还是会难受?
      劫为保神志清醒将残念剥离开来,祁钰却又将残念重新融合。加之接连刺激,他已濒临失控。
    他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劫还是祁钰,可他不想屠戮万民,更不愿再让颜回失望。他愿再次前往归墟,只是在临别之前,希望能亲眼见颜回活过来。
    一眼就好。
    但为何榻上的颜回毫无动静?为什么颜回还不醒?
    祁钰稍一靠近,煞气顿时割破颜回的皮肤使其流出血来,他唯有连忙退开,再不敢靠近。
    “颜回?”
    无人回应。
    “颜回,你……你睡了很久,该起来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再也不伤人了,我全都听你的,只要你醒过来我全都听你的!”
    “我……你真的要丢下我了吗?”
    环绕周身的煞气在短暂的凝滞过后翻涌成潮,恨意抑制不住的滔天而起,眸中黑白二色被紫红所取代,仰首长啸:“夙夜!我要你偿命!”
    劫回来了!煞星屠了一座城,向半神夙夜宣战,并扬言:夙夜一日不露面,他就再屠一城,直至六界尽灭!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迅速传开,一时间六界人心惶惶,修士们纷纷找上夙夜,要他除恶务尽——当初是夙夜说已将魔头劫铲除,为何煞星又回来了?煞星是夙夜的徒弟,其所犯下过错,夙夜难逃其责,理应由他出面清理门户。
    夙夜一边暗恨这些正派人士厚颜无耻推他去送死,一边也确实不甘心错过如此良机——祁钰既然做出这种事来,应当已经失控。他若在此刻出面将祁钰铲除,便等于独揽了拯救六界的功德!
    这样大的功德,足以令他踏出那半步,彻底成神。
    届时,什么灵气稀薄都与他再无干系,他将与天地同寿!
    夙夜按照祁钰所留下的消息来到那座被屠的城,却见城中此刻竟已被灰色的雾气填满,伸手不见五指,当即心生警惕:“这么浓的雾气,你在搞什么名堂?”
    “尸积太多,死气难免重了些。怎么?你怕了?”
    语调轻快,尾音微扬。这样的祁钰令夙夜倍感陌生,仿佛先前从未认识过他,一时不免有些心慌。
    仿佛看穿夙夜的心思,祁钰又继续道:“我若不多杀些,怎么引你过来送死呢?”
    “口出狂言!”
    夙夜正欲与他交手,不想祁钰竟然转身隐于灰色的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你可信因果?”
    轻快俏皮的语调自雾气之中四面八方的传了过来,泛起阵阵回音,竟有些瘆人。
    夙夜眼珠一转:莫非,祁钰已经重为鬼身?
    如此一来,没有渡灵印记的妨碍,想要杀祁钰又简单了许多。
    心底暗喜,连忙提步追了过去。
    破开重重灰色的死气,却见古朴的城中血尸遍地,腥气扑鼻。
    抬眼望去,血月高悬,一个暗红的身影以血月为衬,衣袂飞扬猎猎作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祁钰笑容阴邪:“你可去过黄泉?”
    扬手间煞气滚滚而下,曼陀花铺天盖地朝夙夜奔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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