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长孙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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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府的寿宴持续到午夜才结束,前来拜寿的宾客们陆续的离开靖宁侯府,长孙无垢熬到最后,和晋王、临淄王一同来开侯府。
靖宁侯府位于朱雀大街,其实按照祖制,静宁侯府本该在安化街上,但谁让皇帝偏心公主呢,愣是顶着大臣们的非议,将靖宁侯府安排在朱雀大街之上。
长孙家的车队和晋王、临淄王分别后,离开朱雀大街,拐弯到了安化大街上,午夜十分,人们都入睡了,这条街安安静静的。
长孙无垢今日喝了不少酒,坐在轿子中,晃晃荡荡的,酒劲很快就上来了,不一会,就躺在轿子上睡着了。
长孙均骑着马,走到最前面,恰好路过镇北侯府,长孙均看着镇北侯府门上的匾额,字是皇帝亲手提的,非常气派,两旁的大狮子非常威武。
这建国之初,论功行赏,镇北军的功劳最大,所以皇帝赏赐的宅子也是最大的,如今却只剩下个壳子了,只等这宅子的老头子一死,宅子的主人必然就会迎来他的新主人。
长孙均想着,这匾额上的字应该是齐国公府,这看着才顺眼。
正想着呢,长孙均忽然眉头一紧,低头贴在马背之上,一支弩箭擦着长孙均的后背而过,另一支弩箭射中马脖子,马匹应声而倒。
一个侍卫刚拿出哨子,想要示警,就一支弩箭穿喉而过。
弩箭一支接着一支,普通的弩箭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这是羽林军特制的十字连环弩,木匣内可以放二十支箭,杀伤力极大,特别适合近距离刺杀。
今日去赴宴,侍卫们没有穿铠甲,此时遇到十字连环弩,简直就是砧板鱼肉,任人宰杀。
长孙均抵抗一会,就发现自己手脚发麻,长孙均摸了一下后背的伤口,再看手指,手指上都是黑血,这弩箭之上竟然淬了剧毒。
不一会,侍卫们无一人生还,长孙均也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李明月和十个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几人分工明确,有人去探鼻息,一经发现有鼻息尚存的,立刻补上一刀;有人去回收弩箭。
李明月来到长孙均身边,见长孙均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明月踢了踢长孙均的腿,伸手将长孙均翻了一个身,长孙均一翻身就睁开眼睛,右手挥着剑朝李明月袭来,李明月早就堤防着长孙均呢,反手挥着弓弩就将长孙均的剑击落。
李明月慢条斯理的举起弩箭,看着长孙均的大腿正血流不止,对着长孙均的胸口就是一箭。
“长孙世子真是一条好汉啊,为了保持清醒,竟然在自己大腿上割了一刀,佩服佩服”
长孙均胸口中箭,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感觉着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真是不甘心啊。
此时听到李明月说话,忽然想起这声音很是耳熟,然后一张脸就进了长孙均的脑子,长孙均不可置信的道:“竟然是你!”
李明月笑着道:“不错,就是我,我给你选的这个地方怎么样,正好对着镇北侯府的大门,等长孙晟看到你的尸体的时候,那脸色估计会很好看”
李明月正看着镇北侯府的牌匾出神,忽然听到身后有风声,李明月抽出腰间的匕首,回身就连捅数刀,长孙均仰面倒在地上,手上的弩箭掉在了地上,弩箭击打着石头路,发出一个清脆的回声。
回收弩箭的黑衣人,将地上的弩箭捡起,道:“嗬,这家伙,竟然把胸口的箭给拔出来了,厉害了”
李明月道:“都收拾好了?”
黑衣人,道:“都收拾好了,轿子中有个女的,睡着了,怎么办?”
李明月笑着道:“她的心可真够大的,你们都撤吧,这里交个我吧”
黑衣人道:“是”,十个人转瞬消失在黑夜之中。
李明月拿起长孙均的佩剑,走进了轿子中。
齐国公府的管家,见世子和小姐迟迟未归,就去报给长孙晟。
长孙晟正在书房办公事呢,见管家来报世子和小姐还未回府。
长孙晟见已过午夜,道:“肯定又是无垢玩的忘了时间,你派人去催一催,公主年纪大了,不要过分叨扰她,打扰她休息”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管家连滚带爬的冲进了书房。
“国公爷不好了,国公爷不好了”
长孙晟放下手中的折子,皱着眉头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管家凄厉的道:“国公爷,您快去看看吧,世子,世子他”
长孙晟站起来道:“均儿他怎么了?”
“世子他遇刺身亡了!”
“什么?!”
长孙晟带着人,赶往长孙均出事的地方,就见这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啊。
长孙晟快速来到长孙均的身前,见长孙均胸口和腹部数处伤口,血已经凝固多时,没了呼吸,身体僵硬还有余温。
长孙晟大脑一片空白,哆嗦着手,摸着长孙均的脸,道:“我的儿啊”,长孙晟胸口窒息憋闷,眼泪止不住的流啊。
管家爬到长孙晟身边道:“小姐还活着呢,小姐还活着呢”
长孙晟轻轻的放下长孙均的脑袋,道:“去问问她可看清凶手的模样了?”
管家为难的道:“小姐,她似乎是喝多了酒,正睡着呢”
“什么?!”
长孙晟突如其来的愤怒,立刻冲上了天灵盖,长孙晟大步走到轿子中,一把掀开轿帘,果然长孙无垢正睡得香甜。
长孙晟将长孙无垢拖出轿子,长孙无垢的脑袋“嘎嘣”一下,嗑在地上。
长孙无垢吃痛,睁开眼睛,见眼前站着自己的亲爹,喝醉了酒慢半拍的长孙无垢,迷迷糊糊的撒娇道:“爹啊,女儿的脑袋有点痛啊”,说完又将脑袋放在地上睡去了。
管家捏了一把脑门的汗,低下头,根本不敢看长孙晟的脸色。
然后管家就听到“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的身音,长孙无垢这次是彻底醒了。
长孙无垢捂着脸,刚要指控抱怨自己的亲爹,就看清了长孙晟的骇人的脸色,长孙无垢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不对劲来,这才看到周围一地的尸体,还有不远处躺着的长孙均。
长孙无垢跑到长孙均身边,摇晃着长孙均的尸体,道:“哥,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醒醒啊,哥”,长孙无垢抱着长孙均的尸体嚎啕大哭。
长孙晟道:“你可看到凶手的模样了?”
长孙无垢擦了擦眼泪,想了一会,什么记忆都没有,道:“我一进轿子,就睡着了,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见啊”
“废物!你怎么不去死!”,长孙晟指着长孙无垢,气急败坏的道。
长孙无垢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听到如此绝情冷漠的话,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楞在当下。
长孙晟对身边的侍卫道:“巡街的金吾卫呢”
侍卫道:“已经派人去找了”
长孙晟将眼睛闭了一会,脑子中快速的思考,到底是谁下的杀手,竟然当街刺杀齐国公世子,均儿的武功自己是知道的,在长安城难逢对手,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儿子。
这时侍卫回报道:“国公爷,我们查看了尸体,虽然从表面上看都是刀伤,但扒开伤口,向里看,里面都是尖锐的伤口”
长孙晟睁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掩藏真正的伤口,乃是为了掩藏致死的兵器,依你推测,凶手用的是什么兵器”
侍卫道:“只有弩箭或者是弓箭才能造成这种伤,但看伤口深度,宽度还有这杀伤力,我怀疑凶器是羽林军特制的十字连环弩”
“什么?你确定吗”
侍卫谨慎的道:“我现在只是推测,等仵作验过之后,才能百分百确定,但我猜八九不离十,我曾见过十字连环弩的伤口,和这差不多”
长孙晟的大脑快速的旋转,这侍卫跟着自己十几年,最是谨慎,他说八九不离十,那几乎就等于百分百确定了,如果真是十字连环弩杀了均儿,那会是谁下的手?
十字连环弩是羽林军特供武器,羽林军自来都是控制在皇帝的手中,是皇帝动手清缴长孙家了?不会,皇帝是个谨慎的人,他要是想动手,必定是会把整个长孙家都绞杀的。
难不成是楚王?临淄王找了马祥私开煤矿牟,利贪腐的证据,断了楚王的钱袋子,楚王莫不是为了打击报复太子一脉,才刺杀均儿?可他真的敢杀一品国公爷家的世子吗?
那不是他还有谁呢,长孙家的仇人不少,政治敌人,死于长孙家的敌国将领等等等等。
长孙晟抬头,忽然就看到镇北侯府家的牌匾,镇北侯府!!!长孙晟的瞳孔剧震,一个不好的念头,自己久久担心的状况就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长孙晟总是忧虑镇北侯会知道真相,他会找自己报仇。
而且这街道之上吵吵闹闹了许久,这家大门竟然还紧紧的关着,绝对有问题!
此时金吾卫终于赶来,来人正是金吾卫的将军张安。
张安下了马,看着满地的尸体直头痛,待看到长孙均尸体的时候,内心大呼,呜呼哀哉,我的乌纱帽还能保住吗?
张安来到长孙晟身边,躬身道:“国公爷,节哀顺变啊,不知国公爷可有什么线索,金吾卫也好根据线索去抓那凶手”,玛德,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专业的手法,哪会给你留线索啊,估计又是一桩死案啊。
长孙晟指着镇北侯府的门匾,道:“我们在这站了多时,镇北侯府竟然大门紧闭,里面必有猫腻,我怀疑凶手在里面”
张安挠了挠头皮,道:“这?此处距离侯府还有一百多步呢,没听到声音也属正常,再说了,谁会在自己家门口杀人啊”。齐国公暗示镇北侯府有问题,这是几个意思啊。
“张安将军,凶案就发生在镇北侯府大门口,金吾卫身负巡街,保护长安之职责,难道不应该进去查看一下吗”
张安为难的道:“这毕竟是一品军侯府,没有皇上的旨意,贸然进去不可吧”,
这齐国公怕是被儿子的死刺激的昏了头了,凶手有毛病啊,在自家门口杀人,杀完就回家藏起来,这不等死呢吗?又或者这齐国公和镇北侯有私仇,齐国公趁机打击报复,要是如此的话,自己更不能掺和进去了,别扯到最后,自己平白沾了一身腥。
长孙晟道:“我怀疑凶手进了镇北侯府,侯府中净是些不堪重用的老弱病残,若是都被凶手害了,张安将军你可负的起这个责任”,
张安历来就是明哲保身,胆小甚微,若是自己直接说怀疑镇北侯是凶手,他是绝对不会进去的。
张安一听长孙晟如此说,心里就犹豫了起来,这镇北侯要是也被害了,自己的乌纱帽那是彻底别想有了。
“来啊,跟我去敲镇北侯府家的大门,看看侯爷是否安全”
左右金吾卫得令去敲镇北侯府的大门,咣咣的砸了好半天门,才有一个苍老的身音在门后道:“谁啊,大半夜的敲门”
张安道:“我乃金吾卫将军,镇北侯府门口发生了命案,你们没事吧”
“啥?发生了命案?我们没事啊”
张安问道:“你们没有听到打斗声吗?”
“没有啊”
“那就好”
长孙晟朝自己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点了点头,道:“老管家,您开开门好不好,有人好像看到有贼人进了侯府的院子啊,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张安闻言,瞪了那侍卫一眼,侍卫不为所动。
门内的老人道:“哎呦,这贼人竟然进了侯府的院子?这可了不得啊”,说完就将门打开。
长孙晟的侍卫们,立刻涌进了镇北侯府,张安身边的金吾卫道:“将军,我们怎么办?”
张安皱着眉头道:“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镇北侯府很大,镇北侯府很荒凉,镇北侯府很安静。这就是张安的一进侯府的感受,叱咤风云的镇北侯府终究是落寞了。
齐国公有一句话说的对极了,镇北侯府果然都是老弱病残。
侍卫们很快就把院子中的各个角落都搜了干净,最后将目光对准这几个主子的房间。
张安道:“既然都没找到贼人,莫不是黑灯瞎火的看走眼了,我们就都撤了吧”
长孙晟道:“慢!”,制止住了要离开的张安,对着老管家道:“我许久未曾见镇北侯了,今日凑巧,就顺便拜访了吧”
老管家道:“侯爷近日染了风寒,晚上喝了药就睡下了,现在正睡的香,叫醒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我等既然已经来了侯府,不见上一面,有违待客之道啊”
“贤侄难得来侯府一趟,怎能不见啊,咳咳咳”
老管家赶紧将李玄龄扶到主座上坐下,长孙晟和张安起身向李玄龄行礼。
“不必多礼,管家,你去把明月还有明德都叫过来”
管家点头称是。
李玄龄喝了一口茶水道:“你们来的目的,我都知道了,齐国公还请节哀啊,一会我这孙子和孙女进来了,你们就可以去他们房间里搜,但就一个要求,不要弄乱了房间,我府上人手不足,没有精力去收拾房间”
张安躬身道:“是,侯爷”
不一会,李明月带着塔塔,二婶带着李明德就进了屋子。
李明德夜班惊醒,又看见这么多官兵,有点害怕,躲在自己母亲的后面,喘着粗气。
李玄龄道:“明德别怕,他们就是随便看看,对了,这位国公爷,可是你父亲生前好友,快来叫叔叔吧”
李明德脸色苍白的道:“见过叔叔”
长孙晟面无表情的道:“起来吧”
李玄龄道:“哎,这孩子可怜啊,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只能通过祖祠里他父亲的画像来推测他父亲的模样,听闻你那孙子也不大”
长孙晟道:“尚不足三岁”
“总归还能记住他父亲的模样,比我们家强”
长孙晟不再吱声,这时侍卫官兵们都回来了,回复道:“没有”
长孙晟道:“听闻侯爷书房有一密室”
李玄龄捂着嘴咳嗽一声,道:“贤侄果然耳目聪明,我那书房确实有一密室,放一些珍贵的东西,怎么贤侄有兴趣”
“确有兴趣一观”
李玄龄对李明德道:“跟着你母亲回去休息吧”
李明德和二婶行礼离开。
李明月扶着李玄龄,一行人来到书房。
李玄龄对长孙晟道:“国公爷,书房那机关沉重,我们祖孙力气不够,你们就自己打开进去看吧”
长孙晟带着人,直接找到密室机关,打开机关后,带着人进去了。
张安身边的金吾卫看着密室里的几副盔甲,疑惑的道:“这几幅盔甲很珍贵吗?”
长孙晟一眼就认出来这几幅盔甲的主人,一时惊惧不已。
张安叹息的道:“你啊,参军的时间短,不认得很正常,这可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镇北军主帅、先锋官、还有少帅的盔甲”
“这少帅的盔甲怎么如此小?”
“少帅李明昭战死时,才十二岁”
长孙晟从密室之中出来,径直带着侍卫离开了镇北侯府。
张安则带着金吾卫恭敬的向李玄龄行礼之后,才离开。
李明月扶着李玄龄,望着他们离开,道:“明日的长安城,怕是要热闹极了”
李玄龄笑着道:“我喝了你煎的药,身上松快极了,明日身体必然大好,爷爷带着你去长安街头转转,长安有很多美食,你可得都尝尝啊”
“好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