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草的山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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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迎接喜六的,是名三十岁左右的农妇打扮的女人。冷冷淡淡说了句您回来啦。
喜六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的粗大的手指挑起了女人的下颚。
[怎么冷冰冰的啊,素]
[别做傻事]
被叫做素的女人,用力甩开了喜六的手,转身走进屋里。
喜六跟着走进屋里,来到了地炉旁。地炉旁的草席下面铺着厚厚的茅草,喜六弯腰坐下,草席立刻深深的陷了下去。
素,端着盛在盘子里的酒菜走了过来。菜是干肉还有用盐渍过的青头菇,牛蒡和萝卜煮的味噌汤。喜六端着木碗,大口的喝着浊酒,素在一旁伺候着。
[干肉很好吃的,头,吃啊]
[什么肉?]
[野兔肉。我捉的。]
喜六一边撕咬着干肉,一边喝着木碗里的酒。女人在旁边用满足的目光注视着。并没有点上灯火,地炉里跳跃的火苗,照亮了屋内。
叫做素的女人,脸和手都有着经过日晒后的健康的小麦肤色,高挑的鼻梁漂亮的眼睛,柔软的细细的腰身。头发没有特意的修饰,只是用麻布简单的扎了一下,垂在背后。黑亮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
[素啊]
一口就喝完了木碗里的酒的喜六,呼了一口气接着说
[我不在的时候,村子有什么变动么?]
[没什么变化,和平时一样的安静]
[野见的宗千代,没有什么不满么?]
与板的西南方广大的丘陵里,生活着隐居在那里的人们,最初来到此地的人们被称为野见一族。据说野见的先祖是镰仓的家人,在被北条氏所灭亡的时候,从京城逃到这里并隐居了起来。
这个山里的人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利用草的技能从事阴暗中的工作,已经没人说的清楚了。野见家的先祖,在镰仓幕府的末期在京城的六波罗任职,在探索方面的才能堪称辣腕,很有可能以前就是忍者的家系。
这个野见家,从一开始就成为这个山里的首领,也是草的头领。山里的人们,在他们的指挥下,砍伐树木,引水种田。另一方面也受雇与地方的豪族,在南北朝以来诸国动荡的期间里,从事着各种探索的工作。从雇主处所得的报酬,养活着收获贫乏的山里。
但现在在山里指挥众人的并非野见家家主左近,而是喜六。
野见家,在经过三代以后变成了衰弱的家族,统领草的工作,也让给了喜六的祖父。但是这个原本以农耕为主的村子,已经慢慢变成了草的集落。
狭小的山里的土地,能够养活五十余户隐居在此的人们,靠的不是贫瘠的土地,不是山里的野兽,不是山里的土产,靠的是贩卖草的技能。
在这这片土地上,草的里的人不分男女都要接受忍术的修炼,小孩子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要进行苛酷的训练。
负责统领着草的人,一直在村中处于中心的地位。当喜六的父亲,联系上兼续的义父,大和守景纲并使一村获准成为暗处的扶持者之后,喜六家的声望,凌驾在了旧家的野见家之上。
山里设置有大量的陷阱。即使是里的人在进山采摘野果,捕猎野兽的时候也必须小心谨慎才行。这些在隐居的里人看来,都是为了保护里而必不可少的。
即使是这样,里人仍然习惯与布置陷阱,谨慎的行动,倒也从来没有被进攻过。靠这这些手段,里一直生存到现在。
但在成为了与板的阴扶持之后,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变。从城里来的使者要攀登上山才能到达草的里,里的人也要回避山麓的村庄,在路也没有的山崖上来回往复实在是不方便。最后只能经过里人的道进出城下。
其实,山里也有其他人生活着,他们应该也知道草的里的存在。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前来询问过,即使是草的人在经过村子的时候也从未被责问过。就这样,喜六家在无言中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里的重心。
野见家,在里的南端,稍稍高些的地方,被繁茂的树木包围着的建筑。家的结构,模仿着城岩的构造,比里的任何人家都要大上一圈。作为这里最初的首领,草的头领的家,里之人仍然保持着敬重。
但是,现在支配这这个里的喜六,表面上并没有对野见家表示什么尊重。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野见家,现在的家主左近,在里的生活也日渐窘迫。
宗千代是左近之子。也是以后将继承野见家的人,十七岁的年轻人,拥有强健的筋骨,还有巧妙的忍术。
喜六在受兼续之命的这次探索行动中,并没有带这个年轻人同行。
当然并不是因为年轻就不能执行任务。喜六在今年去远方的诸国执行探索任务时,就曾经带了数名十五岁的少年和女忍同行。
也并不是因为宗千代的忍术还不够成熟。喜六,在宗千代还是孩童的时候起,就常常的将他与其他的孩子比较着。发现他具有非同寻常的素质。对他的关注从来都不曾懈怠过。
年轻人的忍术现在究竟修炼到何种程度,手下的德平曾奉命试探过。德平在一年前,曾经根据命令,巧妙的挑衅了宗千代试探了他的忍术,结果是这样报告的。
弹跳力出众,身法迅速,隐藏的手法也很高明,德平是这样报告的。德平在手下草之中的实力也是屈指可数的。虽然没有输,但德平的手还是被擦伤了。听着德平感慨的叹息声,喜六对宗千代的忍术水平有了相当的认识。年轻人应该是在和德平交手的时候使用了一些高明的巧妙忍术。
病弱的家系又将逆流而上,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里有着从先祖那里遗传下来的草的资质吧。这是喜六在看到孩提时的宗千代时候曾经有过的预感。
这次的探索的任务,正式锻炼年轻的草的大好机会。如果真象德平所保证过的那样,这个年轻人以后应该会成为里的强大的战力。
但是喜六并没有如此安排。在安排人手的时候,将宗千代这个年轻人晾在了一边。虽然也感觉到了年轻人期待着一试身手的心情,但最后还是没有理睬。当然喜六有着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