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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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一切回归正轨。通先生回来口口声声老夫人对我的牵挂,我却害怕一旦回到金陵,我是否还能离开?日子还在过,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现在的日子,夏末说的没错为了未来的无法预料而拒绝今天的幸福,这似乎是有些愚蠢。我没有再刻意的回避他。偶尔的拜访,闲聊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可。每次几乎都是在九爷府上,有时也在养生楼,每次都是他们三个主要成员,有几次十四也在其中。和夏末碰见过两次,极有默契的避开,早就说好的,即使相遇,也要装作莫不相识,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
夏末说,她很喜欢读小说,据说小说里老十是个很单纯的呆子,我笑了笑,呆子?那座宫殿里的哪怕是只老鼠都是成精的,呆子能生存吗?老十的母亲钮祜禄氏的女人,太师果毅公遏必隆之女,老十并不受宠,但却懂得为自己找好了依靠,这会是呆的表现?无论他和八爷,九爷是真心的骨肉兄弟之情,还是为了自己的荣华的保障靠山,老十绝不可能是个愚笨之人!
“什么,夏末也会写诗?打死我也不信!来,给我看看,爷给你把把关!”还没进包间,就听见了老十的声音。“《暗思竹》暗思竹,暗思透竹,暗思透菲竹;末温花,枝绘池,暗在竹眷筑,好炽诱澜座;暗思竹,暗思透竹,暗思透菲竹!恩”装模作样的摇摇头“还不错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末终究没有忍住,爆笑出声,九爷身边的跟班想也明白了,在一边低头强忍,只是身子不断地颤抖着“夏末,你到底在笑什么!”夏末的笑并未因老十的通红的脸色有所收敛。九爷捅了捅身边的跟班“你说!”谁知小跟班吓着跪到了地上“爷,小的知错了,您饶了我吧!”这会儿身体的颤抖可绝不是为了笑了“也不怪你,但说无妨!”“这首诗,用我们家乡话,山东话读就是:俺是猪,俺是头猪,俺是头肥猪;没文化,只会吃,俺在猪圈住,好吃又懒做;俺是猪,俺是头猪,俺是头肥猪!”
老十的愤怒是明显的,十四显是也预感到了什么,“十哥,您别生气,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这丫头,您放心!我一定饶不了她!”我未曾多言,这里根本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夏末应该知道了这个玩笑的确是过了头了,有点害怕的像我靠过来。这丫头,这会儿知道怕了,只是她向我靠过来,可却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炸弹呢!“你叫夏末,又不是真的瞎摸,往那边走呢!”十四的话一出口便带着浓浓的酸味,“要不,夏末唱个曲吧”他终于开了口,老是坐在那,气的连喝了几杯酒。夏末倒也不扭捏,“好那我就唱,不过不好听,可别怪我哦!”
“黑暗中寂静伸出的双手
冰冷的空气像火害怕又收手
路太远谁的眼神能永远
忘了跟你一起走怎样才会懂
记忆里爱应该总是温柔
有了这一切才能不怕黑夜
是我勇敢太久决定为你一个人而活
不能说出口那麽折磨
勇敢了太久城市充满短暂的烟火
无处躲照亮了沉默明白是寂寞”‘
夏末停了下来,看着我,难得的脸上居然染上了些许红晕,我突然明白过来,丫头忘词了!“怎么不唱了?”老十倒真拿出了爷的派头。“我忘了下面的词了”一咬牙一跺脚,夏末说了出来,这下满堂哄笑,夏末背转过身,不理笑的失了礼仪的一群人。
烟花三月下扬州,瘦西湖上风景宜人,每年一度的年会,今年由扬州主办。巧的是八爷,十四爷也去江南办差,约好了要一起去看扬州每年的赛花魁。年会的内容枯燥的很,齐坐一堂,每间会馆禀报上年的运营收益,去年我是站在靖的身后,而今年我却有了自己的座位。众位掌柜,都是历经了多年风雨的人物,不惊于色已是常事,只是眼底的轻蔑之意仍是难以避免的。账目的陈述都是副手的事情,通先生并没有随我前来,黎道之便担了副手的职责。
黎道之虽是大夫,家学深厚,自小也是在黎叶府中长大。据说是老太爷救了他祖父全家的性命,自此立下誓言,黎家后世皆为黎叶家奴。黎道之的性子外向的很,自小学医也是被家人拿着藤条逼出来的,跟着我到了京城,补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倒是将养生楼做的风生水起。我逐渐开始让他插手会馆的账目和一些日常的杂事。通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和我商量着用不用禀告少主一声,我掂量了下,趁这次年会让他历练历练倒也是件好事。
各地的会馆开业第一年的生意总是不稳当的,要不就是业绩在短时间内无法提升,要不就是开张之时火爆的很之后便是平淡无奇的了,京城的黎叶会馆每月的业绩都在稳步上升,半年多的时间升值超过了安徽一年的额度,且不说京城至今只开设了云锦和扇庄还有就是养生楼了。生意兴隆是每位掌柜的期望,第一天会后不少人便私下要约饮酒喝茶吃饭,我一概拒绝。没什么有意存私的念头,只是这样的方式我不喜欢。十五那天,我在瘦西湖上租了条船,所有的掌柜都在受邀之列,靖也来了。
“若说京城会馆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倒也不至于,大家都知道,会馆的货物等级严明,自不会有什么货品不同之分。不过是用了些许的法子。云锦多是管家太太小姐们的喜好。京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官员。官眷也是数不过来的,这些太太小姐们每隔数日或是上香求佛,或是上门做客,这衣着的光鲜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款式,颜色合乎个人身份气质乃至衣服上的绣花都是讲究。大家都知道每个云锦馆都有数位绣娘,其实不过是多做了点事情罢了!”粗略的讲解让这些老狐狸们的脸上都有了豁然开朗的神色。能做到各地会馆的主事受众多多少少都有了不少辛密,京城会馆的经营手法一眼可明,此刻自是但说无妨的。然而若想刻意模仿却只能起到东施效颦之效,毕竟若想达到不同等级的效果的还是要靠的是黎叶家的物件的。
明天就是赛花魁的日子了,他们还没有到。心中的思念隐藏在心不能言明,分别已一月有余,他的笑容似是刻在我的脑海中,午夜梦回,有他相伴,入梦成了件快意之事。“主子,你最近的精神越发的好了,笑也越发的多了。”“精神好了,我承认,这笑,怎么说?外人称我为笑面公子,按你这话的意思我倒是不笑的人喽!”“对外人,您倒是天天在笑,可是您自己说,在家您一个人的时候,您什么时候笑过?其实我不喜欢那个夏姑娘,疯傻的要紧,没心没肺的,可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笑得最多,我知道你是真的开心!”秋儿的话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温暖,舒心,这样的女孩子,一颗玲珑心想让人不喜欢都难!“秋儿,明天晚上带你去玩?”听见玩字,小丫头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脸上满是雀跃之色。明天,你来得了吗?
赛花魁,倒也简单,数艘花船已自家才艺展示,每艘花船皆有名称,或是牡丹,或是白菊,争奇斗艳,美不胜收。使了些银两,租了花船,我带着秋儿登上了花船。“你这是要做什么呀!”秋儿先是被我吓着了!第一次,我觉得原来刺激是这么有趣的玩意儿!为秋儿扮上妆容,看看哪还像是个年前的丫头,明白的就是个年老的嬷嬷。秋儿有些不高兴,我哄着,只说就此一次,开心一回罢了!花船分为两层,下层是房间,可换装,打扮,上层一半是敞开的平台,一半是船舱。在成衣铺买了件白色的旗装,脸上浅浅的淡妆,秋儿为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将掩面的白纱当成束发的头巾巧妙结合起来,一只和田白玉的蝴蝶钗是身上唯一的手势,干净,清爽。
瑶琴,檀香,我静静的等待着,船娘在下面撑着船是不是抬起头,点头微笑,倒让这位朴实的大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的船在最后,船边刻着的是白梅,随着水波的荡漾,湖面上的月光如轻纱般流动。无边的天际上,点点滴滴散落的星辰衬托着玉盘的月儿。今天的月是快乐的,没有孤寂,没有冷清,天上有星辰相伴,地上人声鼎沸,我的船已慢慢的驶入赛场。赛场设在水上,评委们坐在一艘大船上,每艘花船各表演一样才艺,结束后自行离去。琴棋书画,歌舞弹唱任选,前方的表演已然结束,秋儿来到了我的身边,“小姐!”
轻拂琴面,我多年未曾弹琴,琴艺不知退步到何种境地,不过是玩罢了,倒也管不了许多了……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轻灵的嗓音慢慢的吐词,他来了,看着他,我用心的唱着这首《白狐》。这首歌原是个朋友的铃声,听过后我便觉得欲罢不能,喜欢得很。爱新觉罗•胤禩你可知道歌为你在唱,琴为你而拂?这一生并不奢求可以获得什么,能盼的就是与你相知,不能相守只盼能成为你的知己……
没有等赛果,秋儿便让船娘在曲尾时便撑船远远地离开赛场,洗去满面妆容,岸边让船娘先行离去,我和秋儿紧接着悄然离开,脸上仍然罩着面纱,回到了客栈,让厨房备下了一桌宴席静静的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