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心里的地老天荒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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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的地老天荒
    很多个夏天就这样过去了。抬起头看几年前飞鸟飞过去的痕迹,很多梦想在这个最让人感伤的季节里健康地拔节。低着头做过了多少座桥,一回首又是一年的扬花。这个春天匆忙地过去了,忙碌时节都没有机会回顾过去。
    开始穿上成熟的衣服,开始说着成熟的话语,成长坚定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突然就这样长大了。我最后的激流岛,盛开了春天了最后的花。
    ——题记
    【九月的阳光里,那个对我微笑的女孩】
    那一年,好像是隔着遥远的时光的河流。
    那一年,我刚12岁。我穿着纯白的棉布裙子会轻轻地拍打着我赤裸的小腿。我梳两条小辫子,像一只金鱼。我的膝盖上还留着刚刚学会骑单车的凌乱的疤痕。在盛夏南方小镇的九月,我只会及其腼腆地为西欧啊。那是我第一天走进中学课堂,阳光正透过赶紧的玻璃窗户落在陈旧的木课桌上,我的脸低垂着,因为害怕别人的注意而微微发红。我用手指轻轻地无意识地抚摸着桌子上那一小行小刀雕刻的字,我猜不出是哪一个年级的学长留下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娟秀的字迹正缓慢散发着木质的陈旧气息。
    那好似的校园里开着热烈的栀子和合欢。紫色的花瓣在远处晃着我的眼睛。我没有说一句话,紧紧地撰著汗津津的手心。
    你好,我叫清秋。
    扬起脸,我看到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专注而自信。她穿着淡绿色的衣裳,像夏天里幼小而美好的植物,九月的阳光忽然间在她身后绽开,我的眼睛因为阳光的刺痛而模糊。她说,我叫清秋。她站在我的身旁,笑容单纯,灵气闪动。她说,我一直看着你,你不说话,可是我觉得你很好看!
    我说,其实你也很漂亮。我说,我叫韵诗。
    那一年,我和清秋的1998年的夏天。
    【黄昏,长轨,还有飞鸟】
    我们常常并着肩甩着手一起走在长长的破旧的铁轨上,看天空中大群大群起起落落的飞鸟,扑棱着翅膀去了我们做不到的世界的尽头。我说,总有一天我要顺着这条铁轨远走他乡,清秋说我要陪你一起走。这时候火车开过来了,猛烈的风将铁轨边大片盛放的雏菊冲得像一片柔弱的花海,在破开的风潮里起伏摇晃。在这场剧烈的风潮里,我们徒然间听不见彼此的叫喊,也许有一天,我们彼此就会再也听不到对方心里最深的呼喊。
    春天来的时候,我喜欢坐在图书馆最右边的座位上,因为下午四点会有阳光准时照射过来。清秋喜欢抄笔记时皱着眉,问题多的得让她很烦恼。我喜欢在羽毛球场边的树荫下坐着喝可乐,清秋喜欢趴在楼道的栏杆上看天看云看风景。
    那一年,2000年的春天。
    【韵诗和清秋,还有北徽】
    合欢树再开的时候,2001年,我以优异的成绩升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2001年,清秋的录取通知书上时与我一样的学校,甚至是一样的班级。我们在合欢树下相拥而泣。我们柔软的黑发上落满了紫色的花瓣,那个夏天有干净的蓝色天空,那个夏天,清秋穿着细格子的浅蓝裙子,我用棉布手绢吧长发束起来。在那个小城快乐而疲惫地游荡了一整天,黄昏的时候我们坐到公园高高的台阶上,夕阳吧天边染成温暖的金色,清秋说,韵诗,我们不要分开,永远都不要。
    年少的时候总是能轻易地谈及永远,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永远,最后依然散落在了一个又一个彼此隔绝的天涯。
    成长没有声响去依然以惊人的速度让我们感到生命的幸福和忧伤。
    时那个干净的清秀的男孩从午后的窗前经过,眉目之间跳跃着温暖的阳光。那个叫北徽的男孩轻唤我的名字,韵诗,喜欢你的素色长裙,喜欢你的诗。
    清秋的眼睛了渐渐有了模糊的快乐和哀伤。
    北徽做了广播站了清秋的新搭档。黄昏的时候,清秋忙着播音,我便在宽阔的操场一圈一圈的跑步,看那些汗流浃背打球饿男孩子,然后广播了开始传来两个默契的温暖声音:“下午好,我们的‘寂听风’又和大家见面了——”我于是停下来,坐在国旗杆下静静地听。常常会有老狼的《月光倾城》在空气中散开:
    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灯下的人在等/人群里的风风里的歌里的岁月声/谁不知不觉叹息/叹那不知不觉年纪/谁还听那一叶知秋的美丽——那些飘满雪的冬天那个不带伞的少年/那句被们挡住的誓言/那串被雪覆盖的再见——
    云淡风轻的日子慢慢向前流逝着。春天在再盛开的时候,北徽和我们去江边放风筝。风温暖得让人无端地想要掉下眼泪来。风筝线握在北徽细长的手指间,远远的安静的风筝在遥远的地方漂浮着。北徽穿着格子衬衫,微笑着。我和清秋拉着手,默默地看江水逝去,我想那一刻我们是幸福的吧。
    我常常和清秋说起,我们去下雪的城市念大学吧。我们一起念师范,和好多好多可爱的孩子在一起。清秋微笑,轻轻点头。
    韵诗依然是安静的女孩,依然拉着清秋的手在校园了散步。
    期末的时候,北徽转学随家迁往北方。我好清秋在清晨淡淡的雾气中送他离开。北徽说,清秋,韵诗,我无法忘却的可爱女孩。我和清秋相视而笑。列出远去,清秋的眼睛有些模糊,清秋说,北徽走了。我说,我们依然在一起。
    青春的朦胧盛开在小小心间。
    那一年,我们十六岁。
    【和你在一起】
    记忆里无法抹去的浓黑的悲凉。
    2004年的盛夏,一场接着一场的暴雨吧、把整个小城变得透彻和湿润起来。清秋和韵诗,正是高三时。
    学习残酷得像无法愈合的时间的伤。雨水中的栀子花正努力地盛开,纯白的,甜美而又凄切。沮丧的时候,我和清秋就撑着那把陈旧的黑伞走在校园后那条长长的古老的青色小巷里。雨水滴滴答答在青瓦的屋檐,在光滑的石板路上,在清秋白皙的手背和我乌黑的长发上。我把头紧偎在清秋的肩头,什么都不说,人泪水放肆的流。我在那时已经不是班里功课最好的女生,向平庸的滑落成了我无法承担的脆弱。
    清秋说,韵诗,你是最好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总以为经历了痛,未来就可以又预期的美丽。鲜嫩的生命总有那么多天真的理由。我们注视着彼此的成长,我们相约着不要分离。
    七月之后,我收到洛阳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分数之差,清秋失之交臂。
    整个夏天,到处都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陪着清秋,坐了一整夜。倔强的清秋,选择了再次冲击高考。
    九月,我独自踏上了北上的列车。隔着厚厚的玻璃,清秋的脸憔悴苍白。月台上拥挤的人群。美丽的女孩不染纤尘。清秋说,我给你写信。我看着她,不语。清秋说,别熬夜写东西了。清秋说,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清秋说,好好学习——我的手指嵌进了皮肉,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对清秋微笑,回去吧清秋,等栀子花开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清秋,我和你在一起。列车驶离了这个小城。
    在一片模糊的泪光中,想起那个女孩,在九月的阳光了,她说,你好,我叫清秋。
    【流离】
    19岁的日子。岁月变得疏离又漫长。我在这一片繁华中啜饮这寂寞。我不断给清秋写信,写关于这个校园关于这个城市的一切一切。我依然无法安慰自己。
    我想你清秋。
    在那些有风的清晨和午后,在那些嬉笑的人群里。在这一段一段的旅程里。甚至不敢碰触陈旧的记忆,遥远的南方,清秋在那边。
    没有人再和我一起在黑暗的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没有人在坐在我的单车好笑语嫣然;
    ——
    【成长的纪念】
    12岁那年,你站在树下看我被树枝划破了膝盖。繁盛的,绿色是树木庞大的安静。你知道。
    15岁那年立夏我背对着你站在家乡的墙角死死地抓着书包没有说话。消失的童年是场没有知觉的电影。我知道。
    18岁那年的白露她低头看到凤凰花仓皇落了一地,冗长的离别是逐日逐月改写的毕业纪念册。她知道。
    20岁的冬至我在繁华的长街看头顶的天一点一点亮起来。喧闹的城市是落幕时小丑的仓皇。谁知道。
    每一次牵手与离别,无数的岁月,欢乐与寂寞都定格成了回忆。手心里那一份遥远的牵挂,每一寸柔软的悸动都有最贴心的温暖。
    2005年的夏天,我怀抱满把洁白的栀子花回到了清秋的身边。清秋说,我考上了。我知道,那是南方最好的师范大学。花瓣扬手自天空飘落,如雪如雨,那些明亮的或者苦涩的青春,却每每这般如此让我们感激涕零。
    20岁,我们各自奔天涯。
    【清秋,韵诗,一路有你的旅程】
    我们离开那棵开满则色花朵的合欢树了。离开那条漂流着记忆的河流了。然而每当我抱着大把的新图书疲惫地走在校园铺满月光的小路上,总会想起那个叫做清秋的女孩子,让我感到温暖。她在遥远的南方,寻找梦想,我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我们都不曾离开。
    纳音,像是隔着遥远的时光的河流。
    那一年,两个20岁的美丽女孩笑容单纯。
    那一年,有人踏上了旅程,有人约定,相依相伴,不离不弃。
    ————end
    never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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