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序言: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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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播报一条实时新闻,9月12号12时许,从晗城大学开往峰山寺的35路公交车在三环16出口中严桥北与三辆私家车发生连环追尾事故,造成10人受伤,3人死亡……”
此时时间是12号上午8时,而35路公交车在承化街到丰泰国际路段因路面修缮原因停运,一定不会经过中严桥北。
逄白含着牙刷走到客厅,看见电视里的事故画面,觉得疑惑无比,难道中央台专业新闻团队会出现这种弄错新闻时间的播报事故?
他拿出睡裤口袋里震动了一下的手机,收到一条强制弹出提醒的短信,上面写着“距离死亡,还剩四小时”,发件人号码“0000111”。
“这是什么情况,恶作剧?”他关掉短信界面,不以为意地回去继续刷牙。
逄白刚以自己的作品,讲述人文纪录片《一脉相承》获得了青年纪录片优秀摄影师荣誉。
退伍已经五年了,他一直保持着在部队养成的好习惯。亏得有这样的身体条件,在偏远山村里拍纪录片时才能抗住水土不服,背着四十来斤的设备拍日出云海。
一周前接到张庄福利院院长电话,邀请他帮助福利院拍摄宣传。
昨天才从景城结束辛苦拍摄回晗城,团队里大多数因为山岭里环境恶劣导致各种身体不适,逄白决定给他们放假一周,也是给自己放假一周。
相恋多年的女友和他分手,对他而言打击也不小。表面上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也只是他的理智不许他要死要活。他想找个地儿疏解情绪,和谭院长联系后,准备自己开车先去看看。
张庄福利院依山傍水,离晗城的昀城区郊区大概三十公里,开车不算太远,就是盘山路可能耽误时间。他想着要是不能当日来回,在昀城郊区找家宾馆住下也来得及,晚上还能看星空找找素材。
逄白给家里发了个短信告知去向后就打开广播,里边正播着最近很火的流行乐。这时候他的心就像个复印机,将歌里的故事和伤感复制到他自己的情绪中,弄得他心烦意乱,将广播关了。
经过三环时,他刻意关注了下,整个三环都没遇到35路公交车。算了下时间,自己到张庄福利院大概是中午,等十二点再上网看看。
导航上搜不到张庄福利院,只能搜到张庄小学。
早些年因为生源不足,张庄小学和镇上的小学合并了。正巧空出一大片地和教室来,在镇上开超市赚了钱的土老板,为给家中老母积阴德,发善心拨款,将小学旧址改造成了民办福利院。
后来土老板生意亏了,因为宣传不够又地势偏僻,没了经济来源。当地本来在镇上有民政下属的公立五保户福利院,奈何张庄福利院的老人都死活不去。政府只能想着帮助宣传,拨了宣传经费。
“您好,我是这次的宣传片负责人逄白。”
门房里的瘸腿老大爷,皮肤黝黑,由于驼背看起来身材矮小,戴着一个集市上摊贩卖的三十一个的塑料豹纹老花眼镜,褶皱且洗褪色的军绿衬衫敞着口子,露出胸前一块拇指般大的疤来。
“你找谁?”
老大爷普通话不太标准,即使逄白说了好多遍谭院长,还一个劲儿地问他找谁。
逄白无奈之下只能给谭院长打了电话,但谭院长今天下午回镇上有事去了,说安排副院长周莉来接他。
挂断电话,手机弹出了一个消息,还是那个号码,“距离死亡,倒计时五分钟”。
现在是11点55分,这骚扰短信还真是有始有终,逄白将这号码拉黑了。
大串钥匙发出金属碰撞声,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呜呜”地打开了,逄白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女人。
她取下口罩,身上散发着劣质化妆品的味儿,国字脸,颧骨很高。烫过的卷发像钢丝球一样有些乱,逄白和她打了招呼,对方笑着和他握手后让他开车进去。
那瘸腿老大爷关上铁门,门由于钝蚀而发出如同老式火车启动的“呜……”声。逄白在周莉的带领下到了他们的办公区,一个墙皮掉漆的白色平房。
这个点,他一个院民都没见着。
手机不停地响着,他打开来看,倒计时短信不停发来,还是那个号码。
“倒计时10秒。”
“倒计时5秒。”
“倒计时1秒。”
正在用热水瓶向掉瓷的搪瓷杯倒水的周莉扭了下头,逄白听见清晰的“咔嚓”声,那双盯着他身后的眼睛,再也没合上过。
现在是9月12号12时许,35路公交车于今日中午开始新路线试运,在中严桥北出口发生连环追尾事故,造成10人受伤,2人死亡。
作者闲话:
我以后肯定不晚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