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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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在讨论一些概念或事件的时候,最好把它的意思完全弄清楚了才好。要说一说诚信和成功的问题,不得不先说一下什么叫“诚信”。这个概念比较好理解,诚信嘛,就是做什么事都诚实,讲信用,不欺诈。唯一值得疑问的地方就是诚信包括不包括对待自己。欺骗自己,听起来很搞笑,可这种情况却真实存在。不过这跟成功似乎关系不大,撇开不谈。接着讨论下成功。我们总说成功,却似乎没有一个人能给成功下一个完整的定义。对诚信,大家的意见比较统一,而什么叫成功?十个人大概有八种答案。有人认为,成功,就是工作顺利,节节攀升;有人认为,自由自在,无所拘束;有人认为,实现自己的理想……等等等等,莫衷一是。怎么样都好,我们暂时避开其中的分歧,来看看这些成功里面有没有共性。哦!似乎有,所谓成功,大约总是指好事,不管是最终实现了什么,总是另自己高兴的事情。总算搞清楚了,我们讨论的问题原来可以转化成这样:对别人诚实受信不欺诈,同最后实现另自己愉快的事情之间的关系。
方便起见,还是用原来的“诚信”与“成功”两个词来说。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多数人大概认为,诚信是成功的必要条件。也就是说,要想成功,必须先诚信,再加上点别的因素,才能达到。如果不诚信,那么,成功连想都不要想。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你某天问朋友借了10块钱,说好了两天以后还,结果,过了一个礼拜,朋友连那10块钱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试想,你下次再问他借钱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借钱失败。貌似真的是由唯一的因素——非诚信导致的。可惜,如果诚信和成功的关系如此一目了然,也不会有人发起这样的讨论了。既然有讨论,就必然有分歧,有争论,有反例。我们之所以要讨论它,便不是仅仅分析诚信与成功之间的关系,而是要从各种事件中发掘隐藏在事件背后的各种原因以及各种人的价值取向,人生观甚至世界观,以及由此带来的事件的结果,来最终确定自己的位置。
光说理论无凭。还是举例比较有实效。我们常在武侠小说里看到这样的情节:某某正派的什么人,抓到了魔教里的人,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给他吃了什么暂时不会发作的毒药,或者扣压了他家属,然后叫他去办些什么事情,许诺他事成之后给他解药或者释放他家属。事情办成了,问题也出现了。是按照自己许诺,给他解药,放他家小,留下魔教隐患;还是背弃诺言,斩草除根呢?选择前者的人有他的理由:身为名门正派的江湖中人,人人尊称声大侠,当然要言出必行,要不何以服众?选择后者也有他的道理:跟魔教中人,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没有必要信受诺言,万一放虎归山,以后他反咬一口,谁来承担这个责任?都有道理。确实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我们回到诚信和成功的问题上来。这个时候的诚信,没有问题,指的是按照当初自己的诺言,给他解药,释放家小,让他离去。而成功?怎么样叫成功呢?如果说,为了自己的威望,想到自己身为名门正派,信守诺言,方便自己以后在江湖上结交朋友,办事顺利,容易得到别人信任叫成功,那么,当然是诚信决定了成功。但是,杀了他就不成功了吗?如果对方是一个魔教重要人物,而魔教这个时候的势力已经危及到正派呢?你还会轻易放了他吗?如果杀了他等于保全自己,而释放他等于给自己添加了多少危险的隐患,这个时候,诚信还能说带来成功吗?问题还是出在“成功”上。并且牵涉到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问题。假设是刚才举的后一种情况,就是我们抓到的是一个魔教的大魔头,当然不能轻易释放,那杀了他吧。好的,你眼下是安全了,也为武林立了一大功,但是,你的记录从此有了个污点,就是说,你有了说话不算数的记录。想想看,如果你初次面对一个陌生人,而这个人,你得知他是有前科的,那么,这个时候,你无论如何也不敢对他推心置腹吧?即使他表现得再真诚,看上去已经痛改前非。回到那个正派的家伙身上,记录有了污点,以后在江湖里行走,别人还会轻易相信你吗?你确实因为除害受到景仰,你救了大家,但是,从此,威望却下降了,无论你如何解释,别人总会想,说谎了就是说谎了,能对别人说谎,怎么就不能对我说谎,会说谎的人是改不了的,你百口莫辩。真是矛盾。
有人说,武侠小说里的例子,未必可信。那么就举我的例子好了。北京某房屋租赁公司,与和几个朋友签定了租房合同,租期一年,租金若干,并承诺,租房期间,房屋供暖由公司负担。结果,当年年末,冬天供暖开始的时候,公司以种种理由拒绝支付供暖费用,并骗取我们供暖费用1300余元。次年房屋快要到期的时候,公司又通过欺诈的手段,欺骗我们签下退房承诺,迫使我们比租期提前了半个多月搬出所租房屋并拒绝退还原先房屋押金1800元。公司追逐利润,无可厚非,但是通过欺诈的手段骗取消费者的钱财,这样的行为就令人发指了。从理论上来讲,这样靠欺诈生存的公司早该淘汰在市场大潮中,但是,现实里并非如此。目前中国的国情就是,房地产是热门行业,特别是北京这样的地区,房屋租赁行业异常火暴。在人口众多,有充分市场的情况下,黑公司不必在乎自己的口碑,我骗一个是一个,骗了你,我下次可以骗别人,不必在乎你骂我,你骂我还好,等于给我做广告。事实上,通过欺诈手段攫取不义之财的公司遍地都是。就算政府英明,媒体力量强大,也不可能一个个暴光,于是,一个又一个靠欺诈来取得所谓“成功”的黑公司有了自己的特殊位置。真是有些讽刺的意味,前面武侠小说里的正派人物,可以用“对魔教中人不必讲道义”为理由来实现自己的成功,而上面这个例子属于原本无良的家伙通过欺骗无辜老百姓来满足自己对金钱的追求。如此看来,所谓诚信和成功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到底我们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标准和心态来面对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呢?
还有更窝火的事情。以前看刘墉的书,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外科医生,医术很棒,威望也非常高,常有人点名要他做手术。有次,一个中年女性患者来找她,说自己的肚子感觉有些不对劲,怀疑是长了什么东西。这个医生给她作了仔细的检查,发现她子宫里有异物,怀疑是肿瘤。于是,他决定给病人动手术。手术台上,当这个医生剖开病人的腹部,眼前的景象让他大为吃惊,在病人肚子里的,不是一个肿瘤,而是——孩子。剧烈的思想斗争缠绕着他,如果把这个孩子拿掉,并告诉病人,已经给她切除了肿瘤,没有任何异常,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作(当然了),病人一定对他千恩万谢,说不定包两个大红包,还逢人就夸他医术好。反之,如果,把病人的肚子缝上,告诉病人说,自己行医这么多年,这次居然看走眼了,病人其实是怀孕了,没有任何问题,那病人自己怎么想,家人怎么想,他自己以后的名声怎么办,从此他还怎么在医院混?这个医生,选择了对病人诚信,结果,可想而知,他被告得差点破产,差点丢了自己的工作。有人问他,你当时怎么想的?你拿掉孩子的话,谁会知道?他笑了笑,天知道。一个更典型的诚信导致“失败”的例子。但如果说,这个真失败,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做这样的选择呢?也许,工作对他重要,名声对他重要,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对他更重要的东西——良心。做医生,既然做了,就要对得起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对所有的病人负责。虽然他最后落得个很惨的结局,但是,仍旧是他理智地考虑所得到的,他其实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成功。
诚信,成功。紧密相连。而其中的关系却又貌似说不清道不明。如果,一个人有承担所有不良后果的勇气,就应该诚信,因为只有这样,你永远是坦荡的,永远不用处心积虑,永远不用勾心斗角,你就是自己,最真实的自己,这恐怕,就是最简单的成功,也是最彻底的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