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淡淡的应了他一声。转身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自己甩在床上。拿了枕头蒙住脸。
    陆司扬。你究竟……拿我当作什么。
    眼泪从眼角流出。被柔软的枕头吸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有人拿开了我的枕头。湿润的眼角被人用指腹轻轻的抚摸。沉寂中送来一声轻叹。“陆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的眼泪。我会心痛。”
    想要睁开眼睛看清那人是谁。却无奈怎么也睁不开。
    是梦吧？是梦呵……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仍是睡前的那个姿势。只是身上被人拿毛毯盖上，本是压在自己脸上的枕头被拿下，垫在了颈后。
    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踏了拖鞋下楼去准备早餐。陆司扬很挑剔。包括他的早餐都十分挑剔。除了我同管家爷爷做的早餐，他几乎很少吃其他的。管家爷爷其实也很奇怪。照他的话说就是，陆司扬会吃他做的早晨完全因为习惯。从小到大陆司扬的早晨基本就是管家爷爷包揽的。而我第一次做早餐的时候，本是没想给他吃的。是他自己径自拿起我盘子里的面包咬了一口，然后说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以后每个周末你来做早晨。”
    所以，周末的早晨管家爷爷就开始整理花坛。而我自然就做着早餐。
    将做好的粥摆在陆司扬的座位前。然后又拿了两个空碗去盛粥。刚刚听佣人说昨晚莫叔叔因为和陆司扬分析投资熬夜到很晚，就睡在了客房。自然要多盛一碗了。将早餐摆好之后。抬头看到莫叔叔抓着头发从楼梯上走下。
    “莫叔叔早。”
    “小远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早餐。
    莫叔叔叹气。“陆司扬真是狠心。”
    不经意的望楼上瞥了眼。发现陆司扬也起来了。正向楼下走来。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转过身去洗手。
    “司扬，早。”莫叔叔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往自己嘴里送粥。
    而陆司扬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厅堂里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我听到陆司扬轻柔的声音。他说。“萧远。”
    特别轻柔的声音。不。是特别温柔的声音。可是对我来说，特别的刺耳。心里咯噔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颤抖。我知道，他不是在叫我。因为他从来不会叫我小远。他只会叫我陆远。小同萧的发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我不会将他们弄混。可是心，却抑制不住的狠狠的疼。
    陆司扬。请不要用这样轻柔的声音呼唤。哪怕是呼唤你爱的人。请不要透过我，去思念你爱的人。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陆司扬。请不要逼我。不要逼我离开你。也不要逼我，因此而恨你。
    指甲深深的掐入手掌。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陆远，你要忍住。一定要忍住。拼命压下身体的颤抖。而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和着来不及擦拭的水滴滴在水池里。
    莫叔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站了起来。我背对着他们。可是我听到了椅子同地面磨蹭出的响声。莫叔叔似乎很激动。他冲陆司扬大吼。“陆司扬！你混蛋！”
    没有陆司扬的声音。他仿佛消失了一般。我没有勇气回头。没有勇气回头看他。我害怕自己下一秒会崩溃在他的面前。
    莫叔叔快步走到我面前。将我揽在他的怀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小远，坚持一下。我带你离开这里。”
    身体僵硬到不能动。只能紧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微微点头。
    “小远我先带走了。陆司扬。你好自为之。”
    “站住。”就在莫叔叔要带我离开这个对我来说是煎熬的地方的时候。陆司扬开口说话了。“肖莫，你没有资格带走他。”
    莫叔叔揽在我肩膀上的手收紧了。“我为什么没有资格？”
    “我才是他的父亲。他的监护人。”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莫叔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可是你并没有把他当作你的儿子。不是吗？”叹了口气。莫叔叔回头看着陆司扬。“司扬。小远留在这里你只能伤害他。他不是你的萧远。不要用小远去思念你的爱人。”
    莫叔叔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魔咒。那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自尊与骄傲。这一刻我才明白。我永远永远都不能在陆司扬的心里占据丝毫的位置。
    “陆司扬。”我清楚的感觉到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声音像是被什么哽住，说不出话来。“三年的等待，我觉得很辛苦……那个答案……我等不到了。”将口中那些酸涩的粘液咽下，深吸一口气。“陆司扬。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想再记得你。”
    这个地方我再也忍受不下去。我要离开。来不及告诉莫叔叔一声。我便急急的跑开。这个地方，如果我再待下去一秒，我会崩溃的。
    肖莫回头看了看仍是注视前方微微皱眉的陆司扬。“司扬，小远我先带回去，有事我给你打电话。你……唉。”
    坐在肖莫的车上。缓缓放松自己僵硬的身体。
    “小远。你……难过就哭出来。”莫叔叔一边开车一边紧张的看着我。“那样会舒服些。”
    我扭头对莫叔叔笑了笑。尽管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莫叔叔。谢谢你。”
    他腾出一只手，揉揉我的头发。“傻孩子，说什么呢。”
    “莫叔叔。真的。谢谢你。”我微微垂了眼。“其实三年前我就应该知道这个结局。现在想想当时冲动的告白，还真是幼稚。莫叔叔，谢谢你这三年一直陪着我，帮助我。谢谢你告诉我……萧远这个人。”
    莫叔叔愣了愣。“小远。你……”
    “莫叔叔。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陆司扬当初说的会给我一个答案，是个怎样的答案。我，永远都比不过那个人。”
    身体随着急刹车向前倾。然后又重重的弹回靠背上。
    “小远。不是你比不过他。而是他不能同你比。”莫叔叔的手紧握着方向盘。“也只有陆司扬那个少根筋的混蛋会对他念念不忘。萧远这个人，太虚伪……”
    “莫叔叔。不管怎么说，陆司扬还是爱他。不是么？”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能给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接过莫叔叔递过来的手机，快速拨了一个电话。“白邵吗？现在可以出来吗？呵呵。我无家可归了。在你那里借宿一宿。恩。我在星巴克等你。”
    “小远。去我那里不是一样？”莫叔叔的眉紧皱在一起。
    “不了。莫叔叔，我刚刚对他说过了。我不想再见他，更想忘记他。去你那里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见到了。”
    “可是……”我打断他的话。“如果有事找我就打上面那个手机号就可以了。”将手机换回去。“莫叔叔，我先走了。”
    刚想开门下车又被拽了回去。“小远！你的手！”
    指甲陷入掌心的时候出来的血渍都印在了手机上。“啊，抱歉。莫叔叔，我给你擦干净。”
    莫叔叔摇头。将我拉过去，搂在他的怀里。“小远。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总是那么让人心疼呢？！”
    眼眶有些湿润。挣扎出他的怀抱。“莫叔叔。白邵还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我送你过去。”
    我摇头。“不用了。星巴克快到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好。”莫叔叔不再坚持。“我给你打电话。”
    点头。“莫叔叔再见。”
    “恩。小远。”在我要关上门的时候，莫叔叔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我点头。“我会的。”然后关上了车门。看着车子疾驰而去，重重舒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上面沾了许多血印。等会看来要好好处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