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岁月无声 第十五章 新生唐衍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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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尚彦书就像个小跟屁虫,只要有司若庭出现的地方,他必定也在那里,而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形影不离的书僮——青宏,司若庭倒觉得青宏更像是一个保镖,任何时候都是一幅戒备森严的深沉样。更有甚者,尚彦书从原来的“宿舍”搬到司若庭旁边的空床住下来了,这下可真的是日夜相对,相看两不厌。司若庭对他的这些举动简直是哭笑不得。
在尚彦书的介绍下,司若庭认识了他的三哥(三皇子尚彦甫),尚彦甫和司子寒同岁,也是“满英堂”的高材生,和司子寒两兄弟走得比较近,从血亲关系上来说,司若庭还得叫他一声表哥,因为他是潘月盈的妹妹潘月茹——茹妃的儿子,司家跟皇族有点沾亲带故。
尚彦书就是在尚彦甫的引荐下才认识司子寒两兄弟的,因为司子容很喜欢他,对他也好,所以他跟司子容很亲,顺便爱乌及乌地喜欢上司若庭,现在他基本不去缠着司子容了,而是做起了司若庭的忠实跟班。虽然司家兄弟和这两个皇子关系密切,但司若庭和尚彦甫也不过点头之交,二人年龄上表面相差了七岁,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尚彦甫对尚彦书也没有多少所谓的兄弟情谊,毕竟出身皇室,哪有几分真情可言,对他的朋友自然也不会在意过多,不过是看在司若庭是司家两兄弟的表弟的情面上。
尚彦甫基本上和司子寒是一类人,都是眼比天高的类型,所谓物以类聚,他二人正是彼此欣赏,惺惺相惜。不过尚彦甫和司子寒最大的区别在于:司子寒不会跟别人套近乎,他是真正的骄傲,自命不凡;而尚彦甫的骄傲也是真的,但他在天观书院是带有一定目的性的,除了暂时避开皇宫里那一场太子之争,明哲保身外,另一个目的就是拉拢一些有才有识之士,培养成自己的心腹,日后为他所用。
司若庭也曾想过,尚彦书到天观书院的目的和尚彦甫是一样的,但是和他相处以来,他就是一派天真纯洁的样子,除了和自己三兄妹关系比较好外,在书院里也没别的朋友,从来也不去找别人,每天除了上课练功外,其余时间就是和司若庭在一起玩玩乐乐,根本不像一个皇子该有的样子,俨然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若他只是伪装成这个样子,迷惑他人的话,那他的心机深沉也太可怕了。司若庭也曾这么怀疑过,可是看他清澈无辜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她也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充实又快乐地度过,一转眼已过了半年。这半年来,司若庭在书院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毛笔字终于能见人了,学会了弹琴,学会了水墨画,还学会了一点基本的护身武功,也更了解这个时代各个国家的国情和民俗,虽然样样都不精通,但也足够她在这里混水摸鱼下去,不至于像刚开始时这些都不会,像个异类。
不过也有两件事让她很沮丧:一是,她一直没能见到修远先生,唯一可能帮助自己回到现代的那半个神人;另一件是,她还是没能打动莫然那座千年冰山,虽然她用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无数次了,但他还是不为所动,每次都用杀人的眼光把她逼退,有时候实在被她弄烦了,莫然才会惜金如墨、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滚”字,恨不得掐死她的怒样。司若庭才终于放弃打动这座冰山的计划。
这一天,司若庭在“育才堂”上时政课,时政先生让大家针对目前西凉国、广夷国进犯东平国南北边境,发表自己的看法和应对策略,底下有许多学生纷纷站起来义愤填膺发表言论,正当讨论进行地如火如荼时,书院总管事李长清领着一个10来岁的男孩进来,打断了大家的踊跃发言。看来天观书院又来了一名新生。
那男孩身材挺拔,剑眉凤眼,衣着举止不凡,出身自然不低。只见他笑容和煦,上台面对众人,抱拳作了个揖,朗声道:“在下是允州唐啸山庄的唐衍廉,初次见面,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声音洪亮清透,看来是个练家子。
“唐啸山庄”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自己曾经在哪听说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司若庭听到他说“唐啸山庄”,便思索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地方。旁边有人在说:“原来是来自武林第一世家“唐啸山庄”的大公子,怪不得如此气派。”
司若庭打了个激灵,“武林第一世家唐啸山庄”,那岂不就是自已还在襁褓中,听到连政和那个秦叔叔所说的“唐啸山庄”吗?当时明明听到他们说要把连政送去唐啸山庄习武,不知道连政后来是不是真的去了那里,如果他真的在那里,会不会也来到天观书院了?到时候他会不会认出自己来?司若庭不由摸了摸右手腕处的那块疤痕,感觉有虚汗沁上后背。
万一被连政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按连政那誓为连家报仇血恨的坚定信念来看,到时候她根本无法置身事外。她根本不是什么连遇之,连家的血海深仇她也很同情,但是跟她真的没有什么干系,她对连家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反而是对收养自己的司家感情深厚。到时候她抵赖不了自己是连遇之的事实,那就意味着她要离开亲爱的司逸升、季筱夕还有她疼爱的司子容,从此跟连政走上一条永无退路的复仇之路。她一点也不希望这样,她宁愿自己的身世永远沉入海底,无人可查,无人可知。
司若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唐衍廉坐在她身后的空位上,此时正在向她打招呼。恍乎看到眼前有一只手在晃来晃去,司若庭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跳脱出来,看到唐衍廉正一脸笑意看着自己,她忙说道:“不好意思,在下刚才在想一点事情入神了,请见谅。”
唐衍廉仍然是满面笑容,“还望在下没打扰你才是。在下唐衍廉,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季右亭,你叫我右亭就行了。”司若庭客气地回答,她可不想跟这个可能与连政有关联的新生有什么交集,以免麻烦上身,所以态度客气而生疏。
也许是察觉到司若庭有些心不在焉,唐衍廉也没再和她客套下去,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课堂上又恢复了刚才踊跃发言的局面。
司若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出现,但究竟是什么事情她又说不上来,只是心里忽然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有点沉,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