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缘赴拉藏,追寻自我 第五章腊旺娶亲,风波迭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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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旺回到房间,想到正堂里的那些本家叔伯爷爷们,拳头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暗自琢磨,“卓拉玛注定娶不到,还是早日成家生下儿子,阿妈就可以不再如此劳神烦心了。”
这边仁波房中,仁波跟切波嘱咐,“近日,旁的事先放放,多陪着少爷转转,哪里热闹人多往哪里去,尤其是年轻姑娘时常出现的地方,虽说有经师的预示,也要少爷自个去寻摸寻摸不是!”
切波一个劲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父亲尽管放心,这个儿子有把握,儿子想,不如就把那曲赛马节闭幕慈善宴会也定为少爷的求婚场地,我打听到松芒赛要在那时向卓拉玛求婚。”
“只是少爷他会不会的情绪上。。。”仁波担忧着问。
“我经常向少爷有意提起松芒赛追卓拉玛的桥段,少爷似乎并不排斥,想来已经放下了。咱们波惹家气势不能输,父亲,我看这个松芒赛来势汹汹,可不比索顿家难防范和应对!”
“好小子,你能认识到这点,为父很欣慰,你已经可以独立担负起波惹管家的重任了。只是,少爷娶亲这样重大的事,为父还得再送你一程!”仁波咳嗽了几声接着说。
“为父也得到消息松芒赛与李炎风总有来往,想来必然有勾结密谋之事,咱们万事必须要警惕起来!往往一触即发的不是大事,而是所谓的小事!这么多年追查下来,老爷的死看起来并不是玛柱家造成的,不过是背了锅!接连派去北赛的人,都毫无音讯,想来就是北赛无疑了,可惜,至今还没有任何证据!”
说完,仁波泪光闪闪,“这是为父的一块心病,誓要为老爷报仇!”
切波不由得跪在仁波面前,头碰仁波鞋子,“阿爸心病也是切波心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切波一定会揪出真凶!父亲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切波吻上父亲苍老的双手。
很快,思古拉就借着回娘家参加犀氏玛生日宴会的场合,同各家贵族夫人们挑明,腊旺准备娶媳妇了。
在场的各家夫人们,有与波惹家交好的,自然恭喜祝贺,也有与波惹家不对付的,各种挖苦唱衰。
仲穆家主母卢亚起头讽刺,“犀氏玛夫人,您是难得的菩萨心肠人,不跟族里不知里外的人计较,果然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一心只想着外姓,不把您放在眼中!”
思古拉原本想大着胆子向犀氏玛询问卓拉玛想法的心思一下就被浇灭了,红着脸坐在椅子上尴尬不已。
洛追家主母穆穆一向与犀氏玛交好,容不得任何沙子针对犀氏玛,维护道,“犀姐姐治下族里人从来和睦,哪有卢亚夫人这么多想法。我看思古拉嫂子提一句波惹家世子要娶媳妇了,也没什么,咱们无心之人就当八卦听听而已,没必要跳这么高,现在经夫人这么一说,我反而好奇上了这个腊旺是个怎么样的后生了!”
这下轮到卢亚脸红了,讪讪道,“不过就是纨绔一枚,东香家这么多姑娘一个都不愿意嫁他,可想而知!”
东香家主母那木玛刚生了孩子没多久,派了弟媳萨丁来祝贺。
听到卢亚提东香,萨丁也知道不宜说话,毕竟自己也只是代替主母来祝贺的,为难的看向思古拉,一脸抱歉。
思古拉在这里年岁最大,虽然知道分寸,自然也容不得卢亚这般侮辱,起身向犀氏玛致歉,“主母,思古拉给你惹麻烦了!恭祝你吉祥安康,这是珠玛脱邦主母让我送给您的,她最近忙着腊旺婚事,抽不开身来祝贺!她说等卓拉玛出嫁,她一定要来讨一杯喜酒喝,并会送上厚礼!”
看着转身欲离去的思古拉,犀氏玛开口道,“嫂子何必这么着急,吃了饭叙叙旧再回去不迟!你家的小子也快到结婚年岁了吧,正好我娘家有位姑娘,回头您看看,早点筹谋起来。”
思古拉难得听到犀氏玛说这么多话,还是维护自己的,心口一热,差点感动的流下眼泪,连忙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不再说话。
萨丁也乘机缓和气氛道,“说起来结婚,我家小子也没几年了,看着看着,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
“可不是么,现在照镜子只敢黄昏照了哦。。。”穆穆说完,自己“咯咯咯。。。”笑了起来,“还是犀姐姐一如二十年前的模样!”
犀氏玛被穆穆逗笑了,“就你总拿自己样貌说笑,也不怕忌讳。”
僜尔巴主母托迈还不依不饶的回到腊旺婚事上,“珠玛脱邦常年窝在波惹家,难得出门,恐怕是老的没法见人了。。。”
见没人接话,又自言自语道,“恐怕传言是真的,大家有没有发现,自从珠玛脱邦成为波惹家宗妇,她就没有出来参加过这样的聚会,以前她也是爱显摆的人,后来也就每年天母节上亮个像,让咱们知道她还活着,别波惹家真的有什么邪门。。。”
米尔巴主母索塔故意打着哆嗦,声音抖抖索索的说道,“听得我身上直发冷,记得刚嫁进米尔巴家不久,索顿家先主母对我家先主母说过,她亲眼所见,波惹家宗妇似乎被什么缠住了,需得他家女经师日夜念经才能缓解一二。。。”
穆穆刀子一样的眼神盯着索塔,“哼,我还以为是你亲眼见了,缩成这样!”
多门巴主母达拉不急不慌道,“索塔,你可别听旁人说风就是雨,怎么我常去波惹家跟珠玛脱邦商议事情,没见过她被缠住,整日容光焕发的,你瞧现在她把波惹家整饬的井井有条的。你们别不信,他家女经师不光精通佛法,还精通医理,你们也知道我以前常年一身病,现在是不是越来越精神了?就是他家女经师吉桑给配了草药浴,刚开始日日泡,现在也就十天半个月泡一次!”说着还站起来转了个圈,脸上笑如少女般开心。
犀氏玛果然认真打量起达拉来,要说自己跟达拉家没有来往,两人有走动也是因为都是病弱的体质,常年要到拉布宫接受大法王加持,常在大法王跟前走动,总有见面的时候,渐渐也话题多了起来,算是患难之交,也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
打量好一番,犀氏玛点头肯定道,“达拉你确实比以往强健很多了!”
卢亚不怀好意的挑唆道,“达拉这是自己独享了!”
达拉也不气恼,明目张胆说了出来,“犀姐姐,不是达拉狡辩,珠玛脱邦她还一直认定是玛柱老爷害了。。。”
穆穆挥手示意达拉不要继续说了,自己接上话茬,“仲穆这是眼馋玛柱老爷千金要进北赛家了么?”
卢亚顿时哑口无言,干坐着扭动了几下身体,显然是有话要说又没说出口。在座的都知道,仲穆家少爷囊加也是中意卓拉玛的,而且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像个大哥哥般照顾护佑着卓拉玛。
北赛家主母茹央看犀氏玛脸色不愉,赶紧圆场道,“孩子们自己事情,由他们自己决定,咱们就等着信,准备办喜事就行。卢亚表妹,你说对吧?”
“表姐说的自是对的!我从来不烦孩子们的事情!”卢亚耷拉着眼皮重复了茹央的意思。
厅堂里的各家夫人们,心里早已五味杂呈,除了与索顿家关系密切的,其他主母们都在掂量着如何能够把本族女子送进波惹家,即便索顿派一再抹黑波惹,作为四洲国还现存的十八家老贵族,谁家还没点积淀,自然也有关于波惹家的传言,各家总有自己信服的传承下来的一些信息,也有关于吉氏的传闻。
最犯嘀咕的就是象雄家主母勒曼玛,原本是定了嫁给多热甲措的,结果出嫁前母亲突然坚决反对,并对自己说,“勒曼玛,波惹家宗妇不好当,即便你与多热有过肌肤之亲,即便你会憎恨阿妈,一定记着将来也不要把自己女儿嫁进波惹家!”
这么多年对母亲和珠玛脱邦的怨恨,随着多热骤然离世,嘎然而止,即便是还不甘心,珠玛脱邦也早死了丈夫,自己这个象雄主母做的悠然自得,也可以说是珠玛脱邦替自己顶了灾祸呀!
如今她的儿子又要娶妻了,我倒想看看,波惹家到底有什么秘密!
水还不够混浊,待我设法搅动一番才更热闹。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言不语的勒曼玛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恶毒心思。
犀氏玛宴会结束的第二日,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象雄家预备把嫡女伦姆嫁进波惹家。”
“二十年前,可是象雄抢了波惹家宗妇。”
“胡说八道,是勒曼玛自己悔婚在先,象雄家才去提亲,据说得了很大一笔嫁妆,不然象雄家早就破败得像只熊了。”
“勒曼玛父亲活活被气死在床上,从此布昆法王世家彻底断了传承,勒曼玛母亲把大部分财物都交给了勒曼玛处置。”
仁波向珠玛脱邦汇报关于腊旺要迎娶伦姆的传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帖,但也不敢轻易说出来扰乱主母心神。
珠玛脱邦还是很高兴这么快就有对腊旺婚事有利的传言,只是这个传言对象不是让自己太满意。
“先不多想吧,看后续到底什么情况再定不迟!”珠玛脱邦如是想着。
浑身喜气外溢,赏赐了仁波好些金币,“大管家,多亏有你在,这些金币给切波娶媳妇做彩礼。”
勒曼玛买通波惹家旁支的一个怂货,威逼利诱一番,就按照勒曼玛的意思向腊旺的贴身随从之一刚杰说起勒曼玛与多热相爱有孕而被珠玛脱邦插足拆散的传言。
原本就因为娶不到卓拉玛,苦闷不已借酒消愁的腊旺,乍一听下人们议论后,大发酒疯,让人把刚杰关在马房拷打。
刚杰仿佛得了失心疯,嘴里就是反复说着,“伦姆是你姐姐!”
旁的怎么问都毫无反应。
腊旺甲措等酒劲过去,看浑身被打的稀烂的刚杰,突然哈哈大笑。
解开刚杰被绑着的手,“你家少爷就是个笑柄!连你也笑话我!不肯告诉我实情!”
随即吩咐切波,“你给他找个隐蔽的诊所好好医治,给他一笔财物,让他走吧,别拉在母亲手里!”
切波庆幸自家少爷终于清醒过来,劝慰道,“少爷,这些都是诡计!”
腊旺摆摆手,未发一言。
有些话,不论真假,作为当事人,什么时候听到都容易上心。
“伦姆是腊旺姐姐!”,这样的无稽之谈,连切波都一眼能够识别,却结结实实让尿意直达腊旺裤底。
看着茫然无措的腊旺,脸颊两行眼泪滑过,黝黑皮肤上晶莹显眼,我的佛祖!这一刻,切波甚至觉得少爷尽然如此柔弱,完全不同于赛马场上的那个强悍少年!
“我的少爷,切波会保护您!一生一世都是您忠实的仆人!”切波跪地触碰腊旺的膝盖,心里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