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季节开始进入深冬，天气越来越冷，门外常春藤叶成片成片泛黄，满地金黄落叶随风翻飞游走。
    这天秦耀正在考虑给沈允灲添置几套保暖内衣，他似乎偏爱宽大的大衣，里面保暖的衣服少得可怜，郝冬突然闯进办公室，手里挥舞几张票，大声说：“耀哥，大后天万圣节假面舞会要不要参加，我们搞到几张票。”
    秦耀接过门票看了看，是十月三十一号的万圣鬼节狂欢游行舞会，想了想，抽出两张放进口袋，说：“去吧，到时提前两个小时下班。顺便把你女朋友带过来给大家看看。看你小子最近满脸桃花的。”
    郝冬闻言脸上一红嘴巴几乎裂到耳根处，“耀哥也看出来了啊，对方可是大学生，我都没想到她会喜欢上我，嘿嘿，我也不知道她有时间没，等下打电话问问。”说完屁颠屁颠打电话去了。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工作，好久没和沈允灲出门放松，掏出门票又看了看，秦耀笑起来，不知道戴上面具后能否在万千人群中找到他呢？
    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晚上吃饭的时候掏出票来给沈允灲看，他笑着说：“秦耀，我发现你怎么越来越孩子气。”
    秦耀横眉竖目，“什么叫孩子气，这才叫浪漫好不好，灲，你才是，才二十五岁怎么越来越老气横秋，嗯？”
    沈允灲无奈摇头，看着他还兴奋问：“你想穿什么衣服，我让胖子他们去准备。”
    “你看着办吧，那天有个合同出车，不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我再安排。”
    晚上在床上抱在一起，秦耀突然抬手遮住沈允灲的眼睛，一本正经问：“灲，你说如果把脸遮起来，你还能在那么多人中认出我吗？”
    沈允灲怔了一下才想起他还在琢磨假面舞会的事，也不扫他的兴，抱紧他，稍稍抬高他的腰，缓慢在他体内动作，轻微喘息，说：“那天人很多。”
    秦耀环抱他的肩膀，腿抬高，在他耳边低吟。
    “夜很黑。”
    “……”
    沈允灲轻轻笑起来，说：“所有的人都会戴上面具，穿上不同的服装。”
    “——我，我知道——但——但是——”
    沈允灲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起他的腰速度越来越快，秦耀在他怀中语不成声。
    结束后秦耀疲倦蜷缩在沈允灲怀中看着他抽烟，手指慵懒划过他的脸部轮廓，说：“灲，烟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呵呵，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戒烟了？对了，最近厨艺也越来越好了。”沈允灲低头含笑看秦耀，为他把额前汗湿的头发撩到后面。
    秦耀把他嘴里叼的烟拿开仰头与他接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越来越喜欢他，喜欢到甚至觉得一辈子不够，想要贪图他的下一辈子，下下辈子。
    但——他的下一生，已经许给另一个人了吧？
    他的眼，已没有初来时的绝望空洞，但是，秦耀仍旧没有在那双美丽的眼中看到希望，那样美丽透彻的眼，就像透过眼前的一切看着虚空一般。
    有时秦耀会做一个关于蝴蝶的梦，断断续续，不很连贯，但到最后总会结束于地铁口一抹高大孤寂的黑影，他站在黑与白的交错处，身负苍白的如羽翼般的光芒，突然消失在万千破碎的羽翅中。
    这是一个宏大，空洞，且悲伤到令人窒息的梦。
    每每醒来，秦耀都会用充满恐惧的目光注视着黑暗中沉睡的沈允灲的脸直至天亮。
    睁开眼，意外的，沈允灲竟还未醒，秦耀垂眼，看到露在雪白空调被外纠缠在一起的两双腿，这样看来，像是一对相爱很久很深的夫妻，于是秦耀低头更深靠近沈允灲，在他耳边轻声说：“灲，我爱你。”
    耳边的头发被轻轻拨弄，秦耀抬头，看到沈允灲那双温柔美丽的眼，也跟随笑起来，手环上他的脖子，说：“早，灲。”
    “早。”沈允灲眼神微闪，被子里环上秦耀结实的腰，让他贴在自己身上低头奉上一个早安吻。
    早餐的面包有些烤焦，秦耀有些恍惚，也许是因为那个频繁的梦的原因，最近心绪不宁。
    下午下班回家，沈允灲先走，秦耀因为安排出车有点晚，开车经过一家高档珠宝店正好遇上街口堵车，于是停车到店门口。
    服务员热情迎上来询问要买什么。
    秦耀扭头看了看橱柜，说：“帮我拿对戒指。”
    “请问是婚戒还是订婚戒指？要黄金的，还是铂金？”服务员引他到戒指专柜前。
    秦耀想两人在一起已经两年，怎么着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于是说：“我们结婚两年了，要一对铂金戒指，简单一点的。”
    服务员会意点头，推荐了三款式样简单的婚介，说：“先生如有需要，我们可以为您免费刻字。”
    秦耀选了一款仅只两个圈的戒指，然后由服务员引到刻字处。
    不是很懂英文，但是Iloveyou还是看得懂，但觉得太俗气，最后看上forever这个词。
    回到车上再次打开盒子，在昏黄的路灯下，流光的霓虹之中，微笑看着那对安静内敛的婚戒，心，总算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