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何处教吹箫 (四)尘土湮灭觅水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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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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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转战扬州,停驻在瓜洲。
营内忽然兴起了一股流言,传言柳孤云五月五出生,乃邪佞,故而金军接连惨败。完颜亮杀死了几个散播留言者,仍旧阻止不了人心恐慌。
柳孤云仍在帐内品着姑苏清茶,自从流言伊始,已经见不到缦云的身影,缦云似乎也如金月珂般,放下了那份得不到回应的眷恋,移情青山绿水中了。柳孤云并不想多想,若想太多,似乎也是羁绊,而柳寒烟似乎还在忘川默默等着自己。
“儿子,快走!”完颜亮冲进帐内,拉住柳孤云,“完颜元宜那匹夫反了。”
柳孤云愣了愣,完颜元宜乃浙西兵马都统制,跟随完颜亮南征,早对完颜亮不满,只是不想谋反如此迅捷。完颜亮要求三日渡江,败退者斩,这无疑令军心动摇。
看着射进来的箭雨,柳孤云便知这是不争的事实。一支箭射向自己,自己也没躲闪,箭没入自己胸膛。
“你……你到这节骨眼还救我?”完颜亮并未多想,柳孤云确实挡在自己面前,似乎是在救自己。
“快走吧。”柳孤云轻笑道,若完颜亮知道自己所挨这一箭并不是救他,而是害他,要拖住他,完颜亮会不会由此将自己一剑结果了,可惜完颜亮不会知道,血染在柳孤云胸膛,柳孤云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完颜亮不得不放弃柳孤云,继续奔逃。
冲进帐内的是完颜元宜与两个士兵。两把钢刀架在柳孤云颈上,柳孤云知晓自己时日不多了。
完颜元宜喝开两个士兵,道:“新皇让我保护你。”
突兀之极!
柳孤云本以为完颜亮随时将自己带在身边,士兵们必然将自己与完颜亮同时斩杀,不想却迎来如此话语,原来也有自己料不到之事,就像料不到金月珂出家般。
“苦了你了,还挺得住么,我带你看出好戏。”完颜元宜早已听完颜雍说过柳孤云的身世,“帮你完成心愿。”
柳孤云淡漠一笑,完成未了心愿?也许不过是杀鸡儆猴,让自己这个完颜亮的亲子无法轻举妄动。柳孤云点点头,这是完颜元宜想要的结果,又何必摇头呢。
柳孤云被士兵搀扶着走向某处,一眼便见到在地上痉挛的完颜亮,这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就这样被缢死于他乡,死于他雄图大略未完成的不甘中。柳孤云的心中突然空了,这就是自己等待十年的结果,可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曾经以为,从此可以无所牵挂,伴随柳寒烟而去,可是那次遇见金玥珂,便发觉一生也得不到解脱。
“大人,郡王爷晕过去了。”搀扶着柳孤云的士兵道。
“扶他回营吧,他本就有痨病,这会儿又中了一箭。”完颜元宜看了看柳孤云,“不知新皇为何如此看重他。”完颜元宜不知道,他所有的叛乱,新皇的兵变,全部来自于这个弱不禁风的郡王。
中都的细柳又绿了。
完颜雍坐在大殿上,等待着消息,可是没有消息,也许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完颜亮死后第二日柳孤云便失踪了,完颜雍派人四处打探,均不得结果,在完颜孤云脱离世间十年后,柳孤云也在世间消失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他锁回来,免得陛下如此费心了。”完颜元宜守在一旁,义愤填膺地说。
“不,你囚不住他的,他不是只笼中鸟。”完颜雍淡淡一笑,“当初我便不该做出让他来辅助我的决定。”
“陛下……”
“虽然有深仇大恨,可完颜亮毕竟是他生父,更何况,这犹如金丝笼的皇宫的确于他不合适,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臣听说昆仑山下木屋最近住着个玉商,聚财又散财,臣打听了他的身形相貌,应该是郡王爷。”完颜元宜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也派人去打探过,可是木屋里的主人已走了,只留下这个。”完颜雍拿出一字条给了完颜元宜。
完颜元宜大声读了出来,“坐品当年鸱子皮,三聚三散白云意,浮生若可越千载,愿随陶朱五湖匿。”读毕便道:“果然是他!”
完颜雍笑道:“你……还能找得到他么?”
完颜元宜丧气地摇摇头,若柳孤云不愿,又有谁能找的到他呢,只留下一阵清风白云任别人猜测臆想。
完颜雍静看窗外流云,若有所思地笑了,也许这便是上苍不经意安排的结局,任何人也无法扭转改变。
备注:文中柳孤云三十岁,而史书记载完颜亮死时不满四十,是不可能生出一个只小他九岁的柳孤云的,写此篡改了一些历史,只是托此描述一段心境,一个故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