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复一年，凤阳心法洗净了少年仅存的稚气。
    曾经的约定，却在四年间，依然不曾有分毫改变。
    直到那一天，华天祈安坐后山林中，闭目吐息了数个周天。
    睁开双眼，只看见数十步外的一袭紫衫。
    身形曼妙。曾经的女童，已成了束发少女。
    “小姑姑！”
    华天祈且惊且喜的跑上前：“小姑姑何时来的？怎地也不告诉一声？”
    然而那一袭浅紫的罗裙，却不曾有分毫动易。独立林中的少女依然侧背着他，恍若未闻。
    “小姑姑？小姑姑？”
    华天祈唤了数声，但见少女理也不理，不经心头大讶。
    这几年，少女心境越发神妙。有的时候，明明站在他眼前，却仿佛已化入了天地之间。一举一动，无不暗合天道。又仿佛，走近一步，就能穿透了蜃市虚像。
    “嗯？”
    好久，少女才恍悟般略略侧过身，看了他一眼。
    那，已不能算是看，更像是在“扫”。垂眸扫来，似看非看。明明是看向自己，却又仿佛穿过自己，看透了莽莽苍苍。
    华天祈心下一寒，忙迟疑的又唤了一声。少女很平静淡然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此时少女的目光，也终于正常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姑姑，这几年，你……你好像变化得厉害。”
    少女展颜一笑，如云破月来：“哦？是么？”纵使隔了面纱，容光依旧惊世绝艳。
    华天祈抽气道：“小姑姑，我，我险些不敢和您说话了！”他不自觉间，语气也有了变化。
    “怎么会？小姑姑就这么可怕么？”
    见她语气正常，巧笑嫣然与常人无异。华天祈终于吁了一口气：“小姑姑，我简直不敢和您接近，生怕是看到了梦境。又怕是见到了蜃像，一碰到，您就消失了……”
    “呵呵？”少女不自觉笑出了声，“可能是我正欣赏林中美景，不自觉使用了心法。这几年我心境大有所成，不自觉便会感应到天道……怎么，吓到你了？”
    若是有凤阳派中哪位武学宗师听到了，一定会大为震惊。天道！那可是传说中的境界呀。有多少奇才隐者寻究一生也难的入，却被这么一个看似不过及笄的少女，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口来。
    然而对于这位少女的家族来说，如此境界，成就只是早晚的问题。
    华天祈虽隐约从师父那里听到过，知道天道的神异之处，更知道追寻此境，难如登天。但他一点也不怀疑少女的言辞。在他心中，这位小姑姑的造诣境界，理当更在门派中无数资深宗师之上！就算少女说，能用一根手指灭了凤阳派，他也毫不怀疑！
    然而，只要能见到小姑姑。这些有的没的，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天祈，听说你们长老有个可爱的女儿？”
    “……”华天祈郁闷的挠挠头，“你说四师妹？嗯……她倒是精灵古怪，可就是太磨人了点！和三师兄们下的那帮师侄们有一拼！”
    “呵呵！”少女笑得异常甜美，“那天祈喜欢么？”
    “咳咳——咳咳咳！”华天祈差点被口水呛死，“避之唯恐不及，何谈喜欢！”
    “哦——”少女笑得非常有阴谋，“那可糟了，据说这一次下山历练，天祈你恐怕得大伤脑袋了！”
    两人开怀谈笑。
    历练，是凤阳等名门大派每五年一度的武学交流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