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韶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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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爱恋的确很幼稚,但是有所寄托那就是幸福。
至少,有一个承载体,即使只是空想,也有一个人,可以寄托自己的感情。
很清楚,我们不会在一起。
对于我爱他这个事实,我总是有点消极地面对。我不觉得他会喜欢我。我也不觉得别人会喜欢我,即使很希望,但是觉得好像他们没有任何喜欢我的理由。所以,不可能。
大概是从一开始就认识到这个假想的事实,我才会觉得爱上他是悲伤的开始。因为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像是把硬币投入喷水池,然后假想这是一个会实现你愿望的许愿池一样。
所有的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不过一场YY。
我这学期的同桌是个新生。
一个很爱干净的男孩,或者说还有点洁癖。头发很短,但是发型很好看,不是那种呆板的板寸头,也不会太过招摇。时尚而简练。
右边的耳朵带着一枚耳钉,于是班里有了他是GAY的说法。可是他不做任何反驳,笑笑也就过去了。他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小酒窝,白皙的皮肤好的不像男生。他对班里的人都淡淡的,就跟我和林奕学比较熟,我是他的同桌,低头不见抬头见,只是他和林奕学似乎很谈得来,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
有次中午吃饭的时候,元诗大发花痴,不停的讲慕胤(就是我的同桌)有多帅多帅。晓忆沉默,我也没说话,只有SASA理她。那时候光顾着想自己的事,没注意到晓忆的沉默,撇到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也没在意。
因为那天慕胤和林奕学都很反常,慕胤带了一副黑框眼镜,其实他明明就没有近视,我很奇怪,后来上课才发现,他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想必是哭过后用黑框眼镜作遮掩。而林奕学也都不搭理慕胤,连带着和我说话的机会都少了,心里埋怨慕胤,他们吵架连带我也跟着遭殃。
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这只是个有些哀婉的序章,之后熊熊燃起的火焰才是我们注定的归宿,我们奋不顾身,仗着年轻的冲动,决绝的令一切都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周末,我嫌在家无聊,跑到附近的书店里泡着,随便抽一本书就在那儿看。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就想在翻字典一样,满页的词解写的都是无聊。
一直到六点才往家里去,今天家里没人,路上想着回去要怎么应付空荡荡的胃。无意中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左边的小巷里,好像跟什么人抱在一起,借着昏暗的路灯,我看清楚那居然是慕胤,那个和他抱着拥吻的人背对着我,在依稀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唯一能看出的,就是那人也是个男的。
无聊的一天,居然有如此戏剧性的发现,慕胤不负众望果然是个GAY。那另一个人是谁?那个背影。
他们吻毕,在慕胤准备抬头之际,我飞快地跑开,被发现的话三个人都尴尬。
晚上,一直在想这件事。特别好奇那个和慕胤拥吻的人是谁?莫名的很不安。其实我早该在这时就发现答案,可是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承认也许早就存在于潜意识中的真相。
晚上,那景象居然进了我的梦里,昏黄的路灯下拥吻的少年,我就站在那个背对着我的人的身后,只要他一转身,我就能得到那个答案。可是,我想逃,我不像甚至害怕知道真相,不知是怎么了,梦里的我不顾一切的想要逃跑,可是却好像怎么也跑不动,似乎有一只手拉着我,我的腿跑得再快也无法离开一步。那个人转过身来,我的头像被定住,不想看不想看,就连别过头都不行。在看到那张脸的前一秒,我才恍然想起闭上眼睛就行了,那个人转过来的时候我没有看到,眼前一片漆黑,我的眼紧闭着,没有看到,终于是逃过了一劫,梦中有种感觉,如果看到了那张脸,一切就都完了。
第二天去学校,每个认识我的人都在问,你得怎么跟梦游似的?我无语,一天都心不在焉,而且比以往更甚,一整天唯一做的事就是盯着林奕学看。
连SASA都看出了异样,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是很不舒服,但不是生病。心里面不舒服,看看旁边的慕胤,昨晚的那个人,萦绕于心。
“我下午有比赛,你们来看伐?”林奕学问我们。
“好啊!”SASA第一个回答,如往常一样活力十足。
“好的呀!晓忆你去吗?”习惯性地询问晓忆。
“我不去了,放学后有事。”晓忆摇摇头,又继续发简讯。
“慕胤,你去不去啊?”SASA擅自问,我们是在我的座位这儿聊天,所以慕胤也在。
“不了,有事。”慕胤头都没抬,自从黑框眼镜那天他都尽量避免与林奕学有任何接触。
我看看低头写作业的慕胤,又看看一旁笑得灿烂的林奕学。懒得管他们到底怎么了,窗外枯叶飘零,晓忆说,秋天是个恋爱的季节。
如果可以,奕学,我想这样叫你。
那天的比赛谈不上精彩,自始至终我的眼睛都还他的身上,三次扣篮两次远射,还有两次助攻,我甚至还记得,他进在第一个球在开场后四分五十一秒,第一个远射是在十分二三秒时。我喜欢他,所以自然而然记下了所能接触到得他的一切。
林奕学,林奕学,只是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希望与绝望的纠缠便会令我几近窒息。
林奕学的话特别多,但不是那种没有营养的蠢话,他会不停的对于某件事物作出评价,然后越扯越远讲个不停。
有一次中午吃饭,他没去食堂留在教室和我们一起吃,就坐在我旁边。林奕学吃饭的时候也说个不停,那天我们历史课上的是拿破仑。
中午,他一边吃饭一边跟我说,“诶你知道吗,拿破仑是个矮冬瓜,据说张得特别丑,但才略那是没话说,张得恶心的通常在方面有点补偿•#¥%……—*……”
“……成吉思汗张得也丑啊,但那仗打得,古今中外无人能与之功绩匹敌啊。其实埃及有个叫基安的法老也挺有才,统一了上下埃及,诶诶,埃及还有个奴隶法老,他•#¥%……—*……”
“……据说为了上次那个猥琐的统考,校长的秃顶又严重了,真是的那考试也太猥琐了•#¥%……—*……”
我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从拿破仑一直讲到我们那秃顶校长,总之,话奇多。平时他话也不少,但绝对不会这么没头绪,絮絮叨叨讲一个中午。
SASA吃好饭就没影了,晓忆嫌他烦拉着元诗也走了,只有我留在那听他絮絮叨叨,古今中外乱讲一通。不觉得是折磨,到还乐在其中。
喜欢看他脸上那种讲到兴奋处时的愉悦。
只是这时候打死我也想不到,这样的愉悦其实只是掩盖痛苦的表象,光顾着自己的心情,忘了去观察周遭的改变,即使明显到一望便知。
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中走到了天平的这一端,与他遥相对望,那样微妙的平衡没有人愿意去触动,可是到最终还是没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