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凝血倾情(上卷)  第三章 夜语往事(2)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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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落月说至此,也不由暗叹一声,心想不知自己日后的感情能否有个圆满的结局,抑或像何师叔那样,将一生孤独,被情所伤呢?
    他偷眼望了望对面的玉人,她正盯着火堆若有所思,那无意识地伸手将脸旁几缕柔发撩向耳后的轻柔动作,竟是那么出尘,一时看得痴了。
    直至周慧在一旁唤了数声,他方发觉失态,瞥见这小妮子精灵古怪的笑,脸不由红了起来,心知定是被她发觉了什么。
    这丫头,天生的刁钻机灵,又善解人意,瞧她那天真调皮的样子,倒也着实惹人喜爱。
    他自小没有兄弟姐妹,与他一起长大的都是男孩子,他总希望有个小妹妹,如今与这丫头日日在一起,倒甚是投缘,早将其当成自己的妹子。
    幸好周慧也不想他太难堪,没有过分调侃他,当下问道:“听爹说,当年岳飞岳元帅被害入狱,何大侠与‘四绝神君’、‘创意门’的吕皓门主以及何大侠的一帮兄弟曾大闹京师,那一仗名动天下,你讲些经过给我们听听吧!”
    云落月微微颔首:“师父与吕、何两位师叔一直为未能救出岳元帅而引为生平一大憾事。当年师父与吕师叔曾助岳元帅击退金人请来助战的高手,三人英雄相惜,八拜为交,结为金兰之好。后来岳元帅被害入狱,他俩与何师叔率群雄往救,不料中了秦桧那厮狡计,虽经此一战将狄元傲等一众魔头尽皆剿除,却损失了数位生死兄弟,而他们所劫的却是个空牢,岳元帅已被害‘风波亭’。
    师父与两位师叔悲愤欲绝,遂易容成岳元帅与岳云、张宪两位将军,夜入秦府,那老贼一见,吓得魂飞天外,当即神智不清。我师父以奇绝手法碎其内腑,但不使其当场身死,而是令他先受尽活罪而后吐血暴毙。(详见拙著《剑试天下》,关于岳飞与云幽雁、吕皓结为兄弟的经过,亦将在《剑啸风云》中细述)
    我师父回转南海后,命人刻了老贼夫妇的石像,长跪于岳元帅灵前,并下令所有门众与及后代子孙须日日晨起敬香叩拜,至今如是。后听说世人为纪念元帅,在杭州西湖畔建了岳王庙,遂特命人找了能工巧匠铸了秦桧夫妇的铁像长跪于元帅墓前。”
    周宏芳叹道:“原来岳王庙前那受世人唾骂的老贼铁像,竟来源于神君手下。世人皆知秦桧于一夜之间暴死,死前神志昏乱,反反复复狂呼‘岳元帅饶命’,都以为是岳元帅与岳云、张宪两位将军在天之灵英魂不灭,前来索命,却原来内中还有如许不为人知的情由。想不到神君一生纵横天下、狂傲不羁,却原来是如此的一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
    说来这亦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其实自岳飞死后,整个大宋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昏庸的皇帝老儿高宗赵构,自登基以来,一直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弄得焦头烂额。他其实又何尝不知秦桧的狼子野心?无奈他先时不明是非、妄听谗言,又恐岳飞果真迎回了徽、钦二帝,自己帝位不保,以至于一错再错。等到自己已入秦桧掌握之中,天下政权尽为其操纵,悔之晚矣。那秦桧一则有金人在后撑腰,二来朝中大权在握,那高宗万事皆为其制肘,让他牵了鼻子走,当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发下不计其数的惨事,岳飞之死便是最大的例证。其后,秦桧暴死,天下百姓额手同庆,赵构更悔昔日所为不容于先祖与天地之间,心灰意懒之下,乃禅位于忠孝王六世孙赵眘。
    赵眘登位,是为历史上之孝宗,亦即南宋的第二位皇帝。虽登基之时年方十六,但却甚有作为,是宋朝有数明君中之佼佼者。其登位后,先是废止与金国称臣的屈辱和约,两国平等相待;其后又下诏中外,痛陈朝政缺失,去奸纳贤,重振纲纪;再是平反冤狱,追封岳飞、杨再兴、虞道公等烈士忠魂,下诏抄灭秦桧九族。一时颇有清明气象,亦因此得一旷世将才,便是继岳飞之后又一抗金名将虞允文。
    虞允文何许人?便是大忠臣虞道公之子。昔日虞道公因上书请杀秦桧,被奸党诬为叛逆,全家抄斩。幸虞家老仆以亲子之命代之,虞家一门才幸存一点血脉。
    这虞允文当年为“四绝神君”云幽雁的方外之交一代奇人灵隐大师收归衣钵,传其技艺。因此年纪轻轻便有一身不凡艺业,且他为人一向谦和,行事沉着稳重,凡事轻易不为,若为则决绝果断,行者必成,隐然已有大将之风。灵隐大师便因看出此点,知其并非佛门中人,遂命其下山抗金报国。
    虞允文年事虽轻,却心胸豁达,虽朝廷灭他全家,且事后暴尸十日,但听得元凶已死,皇帝易位,现任圣上乃一明君,心下便也释然。况那时外族侵我华夏,万千生灵涂炭,这国恨自比家仇为重,便毅然投身朝廷,请命抗金。
    孝宗眼见其泱泱大度,确有大将之风,遂兴而委以重任。
    绍兴三十一年九月,金国命李通为大都督,自淮水涡口渡江,分五路南下进侵南宋。一路势如破竹,进达芜湖采石矶。虞允文单身匹马飞驰采石,只见宋师三五星散,解鞍束甲坐于道旁。虞允文大怒,立招残兵,高竖帅旗,向将士勉以忠义,指挥五千精兵,布列大阵,分船为五,其二东西夹击,其一稳驻中流,另二隐于小港以为后援。更于采石矶四周山上布伏疑兵,乱敌心性。金兵攻至,被虞允文五千精兵大败,金兵在采石矶一役,竟死伤十万,元气大伤。金主闻讯惊呼:“宋朝但教有虞大帅在,金国将永无宁日矣!”
    此后,虞允文凭其不世将才、不凡艺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金人闻之丧胆。
    可惜虞允文寿数不长,年仅五十,便一病去世。此是题外之话,不在本书范围之内,暂且表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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