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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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凝视着那双手,雅的心底漠然地升腾起一股强烈地探知欲。
“想走?你打算这个样子出去?被主公瞧见了可不好……”那女子做出离去的动作,却引得另一个“雅”咯咯地笑起来。
被男人一掌擒住双手,和服遮掩的羞处亦被另一只手玩弄着,想要挣脱的企图落了空,女子无奈地垂下眼睑。
“你说,要是主公知道他器重的你被我这样拥在怀里,会有什么表情?”
女子愤然抬头。
无视女子的怒目而视,凑上去轻衔住那可口的粉唇,“宁愿回到他身边做条狗,也不愿当我的女人么?白……”
仅仅一个字,像是高频率的音波突然引发了耳鸣,雅只觉喉口涌上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硬是闷哼出来,而眼前的画面顿时如同被石子惊破的湖面,像玻璃炸裂一般碎开,再也不留一点痕迹……
“雅,雅,你回答我一声,雅!”
是谁?这焦虑而心痛的声音——
“月,我在这儿……”
闻声扒开倒得四零八落的家俱,发现那个久寻不见的身影,筠月一下子冲上去慌乱地上下抚摸:“有没有受伤啊,说话啊你!”
好不容易定神的雅对月没头没脑的行为困惑不已,他瞅一眼灰头土脸,手上还有刮伤的月,又扫一下砖瓦满地、混乱不堪的四周,这才呆呆地问:“地震了?”
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月收回手,眼睛瞪着他,咬牙骂道:“猪啊你!”
然后头也不回飞也似地跑了。
“月堂哥,你去哪啊……”百合子的声音也远远地跟着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
热气腾腾的绿茶飘散着渺淡的清香,各色可人的小点心也被齐整地码在明治年间的烧瓷里。
一口吞掉樱花酥,又很不淑女地哽掉整整一杯茶水,百合子这才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太可怕了,北海道上次发生这么强烈的地震是哪个时代了?”
“是啊,一点预兆都没有,完全猝不及防啊。”摸着包裹头上的纱布,美子也感慨地说,虽然受了伤,但她的脸色比百合子平静多了。
元郎举着烟杆,左望一眼美子,又瞧一下四肢许多擦伤的百合子,再看着闷声不响捂住自己受伤脚踝的月,郁闷地磕下烟:“太不像话了,电视台连个震前预警都没有,这些人是吃什么饭的!管家,不好好教训一下的话……”
不满父亲霸权者的作法,美子彭地拍坐而起:“你怎么还是这样呢,幸而大家都没有什么要紧的,就不要拿无辜的人出气了!”
“就是就是,虽然伤了不少地方,但只要无损我的花容月貌,还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算了啦,爷爷~”知道姑母想起了不开心的事,百合子立即扯着元郎的袖子,笑嘻嘻地吐舌头,“不过,雅的运气不是一般好,茶室都塌了一半了,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被点到名的家伙不得不收回偷偷注视着筠月的目光,无奈地笑一下。
“虽然没受伤,但一定也吓坏了吧。”美子慈爱地望过来,手轻轻抚慰着雅的头颅。
“月堂哥去找雅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地震了呢……好可怜啊,一定是被吓傻了。”大眼睛水灵灵的,像是满含了深情,百合子款款地扑上来搂住雅,还像爱抚小孩子一样拍着雅的背心,“不怕不怕哦~~”
“好啦,肉麻兮兮的……”了解这丫头根本不是同情和疼惜,想到她幸灾乐祸外加趁机揩油,雅哭笑不得地推推她的肩膀。
自己真的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忘乎所以了么?
苦恼地抓抓下巴,一别眼就撞上了月审视的眼眸,而后者也瞬间转过头去。
“是吗,因为房屋太久远了,这次地震使许多地方都出现了毁坏?”听完不知什么时候进到屋内的账房大婶的汇报,元郎思索着,说道:“既然如此,就趁机大大地修葺一番吧,难得家族所有人都回来了,今年就在修好的新房里过年吧。”
“好的。”管家和大婶都依照命令开始行动起来。
“这真是太好了,老房子虽然古色古香,但也太陈旧了!爷爷,你的决定真是英明啊。”
在百合子的欢呼中,伊滕旧宅的翻新计划开始了。
“躲开我的视线跑到这里来,是打算做什么呢。”
立在屋外的黑影愣了一下,旋即回转头来,眼色失焦的地方,赫然是让自己又爱又恨的那人。
“啊,夫君。”
女鬼的和服在夜色里渐染成暗红,袅袅婷婷的影子如惊鸿一瞥,她眼角含情嘴角带笑,温柔的暖意在颊上薰开了两朵三月的海棠。
好似她的柔情不够赏心悦目,月皱着眉头,冷冷地哼一声。
像犯了错事的孩提那样不安地绞动手指,女鬼轻轻地说:“今天下午,妾感觉到夫君的杀意……啊!”正在说话的女鬼猛窜上屋檐,瑟缩成黑暗的一团,不停地抽泣起来,“妾错了,我不该擅自行动……”
面上像突然冻结了层寒霜,月森然地睥睨:“再敢提今天下午的事,我要你好看!谁叫你自作主张!怎么处理雅着家伙,是我的事。”
突然,“一个人在我屋外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纸门嚓一下打开,衣着整齐的雅走了出来,“我好像听见你说‘这个家伙’,该不是半夜起来骂我吧?”
“嘁,我有那么无聊么,犯不着为你三更不睡觉。”抱起手臂,月嘲讽道,似乎刚才与那女鬼之间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雅摸摸鼻子:“说话那么冲干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下午是谁不顾一切冲进茶室……”
“你再说一遍!”不知是羞还是怒,月的脸立马涨得通红,呲牙咧嘴叫嚣的模样如同被逗急了的小狗,“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被困在里面,本少爷是大发善心才进去找人的!”
“承认你在乎我又不会少块肉……”雅低低地说。
“谁在乎你了!?”噶地一下挺高音量,月急急否认的样子,怎么看像被抓住痛脚了。“别自恋了!”
“你是怕我讨厌你,才去美国的吧。”雅又一次戳月的软肋。
“胡…胡说……才不是这个原因……”不是因为偷吻被你抓住,才逃避地离开…“才不是!”喉咙突然哑得像被沙磨了似地,月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嘴唇也气得愈发哆嗦了。
“上杉雅,我最讨厌你了!”
瞧着跑开的月,怎么看都觉得是被发现弱点而自我保护的蚌贝。
“真是别扭,亏我还整晚考虑要不要道谢呢。”
明明很在乎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却还打死不承认,还因为我惧怕女鬼的原因跑去美国……月也真是……
哎……
“哎——两个笨蛋……”身后是某梦游女子哀怨又阴森的喟叹,惊得雅浑身起鸡皮疙瘩,而毫无知觉的百合子揉揉惺忪的眼睛,身体屁颠颠脚步踉跄跄走着,“哈欠,太阳好大哦,还是回屋午睡好了……”
“……这个神游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