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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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同学,为什么不进去呀?”从咖啡厅回来的蓝蕊故意提高了嗓门,对站在门外的南宫骏岐说道。
什么,是他?
蓝薄荷心中一惊,她没有向门外望去,而是轻轻地低下了头。
南宫骏岐站在门口,尴尬地说不出话,半晌,才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先走了”,就一转身没影了。
真是的——
蓝蕊心中暗自好笑,这男生,一进圣路易斯安娜就对他的事情如雷贯耳了,大家都说他是个极其精明强干又冷酷到骨子里的冰山帅哥,但是没想到,一遇到蓝薄荷的事情,就变得这么呆头呆脑的,爱情,真是害人不浅哪!
“明明想留他,为什么刚才不叫住他?”蓝蕊走进病房,对病床上的蓝薄荷说道。
蓝薄荷苍白的脸上不经意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谁想要留他?”蓝薄荷略带羞怯地低着头说,她的脸好烫,真该死,她怎么什么事都逃不过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
“别害羞嘛,就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心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毕竟,我可是过来人,光说吃的盐,就比你们吃的米还多呢!”蓝蕊得意地自我夸耀着。
“切——”蓝薄荷不屑地拽给她一句话,“那是你吃得咸!”
“噗——”蓝蕊刚喝到嘴里的咖啡一下子都吐了出来,“哈哈哈哈——薄荷,你太有意思了!这话说得经典,我一定拿到子冲那家伙面前去炫耀一下,省得他以后再鄙视我比他年龄小!”
蓝薄荷也笑了。
同样是给蓝薄荷送饭来的白毓琪,看到蓝薄荷脸上的笑容,轻轻地出了口气。
薄荷,你总算开心起来了。
白毓琪推门走进了蓝薄荷的病房,“薄荷,感觉好些了吗?”
蓝薄荷笑着冲她点点头。
“那就好,看到你好起来了,我也就放心了。”白毓琪拿出了为蓝薄荷做好的绿豆粥。
蓝薄荷接过了递过来的的绿豆粥,一边喝着一边问,“对了,晴风怎么样呀?”
白毓琪耸耸肩,“她这个小丫头,跑到学生会办公室去把南宫骏岐给骂了一顿,一个高一学妹敢骂大二的学长,况且南宫骏岐还是学生会的主席,她呀,现在可是咱们生路易斯安那的风云人物了!”
蓝薄荷面带惊色地问,“那她……还好吧!”
白毓琪轻松地笑笑,“放心吧,现在没事了,她现在和高一的一个转学生打得火热,那女孩儿挺漂亮的,听说又是大家出身,叫什么——对了,水晓颖。”
水晓颖——
蓝薄荷一愣,她,怎么会转到生路易斯安那?
白毓琪没有注意到蓝薄荷脸上的变化,“那个女孩儿现在可是学校里的大红人,听说,她和南宫骏岐——”
白毓琪发现自己说走了嘴,赶紧停了下来。
“毓琪姐,你接着说吧,我没事的。”蓝薄荷平静地望着面前的白毓琪。
“好吧,但是薄荷,你听了之后一定要保证不难过。”白毓琪紧张地望着仍在病中的蓝薄荷。
蓝薄荷点了点头。
“她和南宫骏岐,好像是男女朋友,而且,南宫骏岐好像也没有出来澄清这个事情,还有很多人亲眼见到他们放学后搭一辆车回家。”白毓琪小心地观察着蓝薄荷面部表情的变化。意料之外的,蓝薄荷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晴风说她特别大方,经常请班里和其它班的女生吃饭、逛商场,一出手就是上万。她给晴风买了很多的东西,晴风都爱不释手——”
“是吗——”蓝薄荷的心有些痛,她没有在痛南宫骏岐和水晓颖的关系到底如何,因为从始至终她都认为那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痛的是晴风。是的,她没有水晓颖有钱,她没有办法给晴风买很多的好东西来维持她们的友情,但是,她真的很珍惜这份友谊,很珍惜很珍惜。
南宫家的大宅内——
“小颖,欢迎来我们家吃饭。”南宫夫人热情地迎了出来。
水晓颖礼貌地一笑,“谢谢伯母。”
南宫夫人走过来拉住了水晓颖的手说,“哎呀,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南宫骏岐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水晓颖的肩膀,示意她落座吃饭。
“看来,骏岐对你也并没有那么绝情,千万别灰心哪!”南宫夫人悄悄在水晓颖耳边说道。
水晓颖会意地点了点头。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而美味的晚餐,水晓颖仍然一如既往地给南宫骏岐夹菜,南宫骏岐也并没有拒绝,只是一直都不说话。
南宫夫人见气氛有些冷清,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说,“小颖呀,转到生路易斯安那的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适应呀?”
水晓颖赶紧放下筷子,认真地回答,“没有,伯母,圣路易斯安那是南宫家和水家共同建立的校园,真的是不同一般。那里的同学大多出身豪门,说话举止都非常得体,对我也非常尊重友好,我在那里很舒服。”
南宫夫人点了点头,“那就好,哎,你怎么不吃了,赶快吃啊,饭都凉了。”
“对了——”南宫夫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和那个蓝薄荷一个班哪?”
水晓颖点了点头,“不过她这几天没有来,听说是病了。”
“什么病了,我昨天还去看来着,人好好的,不知道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给谁看!”南宫夫人一脸鄙夷地说。
南宫骏岐没有说话,只是愣了愣,又继续吃饭。
“说不定她是真的病了,伯母也不要一概而论。”南宫骏岐那细微的变化,都被水晓颖看在了眼里,“其实,她的身世也蛮苦的,毕竟,她母亲犯的错,比应该由她来偿还。”
“你真是善良啊,小颖,她抢你的男朋友,你还帮她说话!”南宫夫人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目光望着面前的水晓颖,“你可真大度!”
水晓颖微微一笑,“我相信我和骏岐七年的感情。”
“我吃饱了。”南宫骏岐说罢站起身来。
“骏岐——”南宫夫人不满地说,“吃饱了再陪我们娘俩坐会儿不行吗?”
南宫骏岐只好又坐下了。
“你看看人家小颖,你对人家怎么样,人家又对你怎么样,什么叫以德报怨呀?还有那个蓝薄荷,她这样算计小颖,这样想方设法地勾引你,可人家小颖呢,根本就没有怪她的意思,多好的女孩儿啊,你真该好好地珍惜!”南宫夫人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儿子,殊不知南宫骏岐是用多大的力气
来忍住胸中的怒火。
水晓颖看出南宫骏岐正要发作,连忙打断了南宫夫人的长篇大论,“骏岐,正好我也吃饱了,能送我回家吗?”
南宫骏岐站起身,帮水晓颖拿了衣服,转身往外走。
“骏岐——等等我。”水晓颖微微冲南宫夫人点了点头,随即跟了出去。
“骏岐——”水晓颖坐在车里,轻轻地问旁边的南宫骏岐,“我们——”
“小颖,我可以当你是我的妹妹,我可以像原来一样对你好,就象你说的,我们有七年的感情。但是对不起,我真的无法和你在一起。”南宫骏岐请云淡月地说道。
“我知道——”水晓颖点了点头,用一种很柔很柔的声音说,“那——我愿意做你的妹妹。”
南宫骏岐扭过头来,冲面前的水晓颖笑了。
“小颖,谢谢你。”南宫骏岐爱怜地抚摸着水晓颖的头发,“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
骏岐,对不起,我骗了你。
蓝薄荷出院了。
“薄荷——你总算回来了!”一进晴雪斋,上官晴风就扑过来抱住了蓝薄荷,“人家都想死你了!”
“晴风——”蓝薄荷也抱住了面前的上官晴风,我也想你呀!
“薄荷,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在蓝薄荷的房间里,上官晴风拉着蓝薄荷的手问。
轻轻地摇摇头,“真的没事了。”蓝薄荷用极其好听的声音说道。
上官晴风深深地出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对了——”上官晴风略带兴奋地说,“知道吗,我又叫了个新朋友!就是南宫骏岐的女朋友,她叫水晓颖!她的人特别好,对人特别和蔼可亲,大家都很喜欢她呢!”
“晴风——”白毓琪在一旁冲上官晴风使了个眼色。
上官晴风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哦,对了,薄荷和南宫骏岐——”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蓝薄荷轻轻地说。
“对呀对呀,就是说嘛,薄荷和那个讨厌的南宫骏岐根本就没有什么,都是那个讨厌鬼在一相情愿啦!”自从上次南宫骏岐把蓝薄荷弄得大病了一场,上官晴风就对他产生了一种特别强烈的厌恶感。“我可不愿意让我们家薄荷和那个讨厌鬼在一起!”上官晴风嘟着小嘴说道。
“好啦,晴风,让薄荷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吧!她刚出院,需要休息!”白毓琪在一旁说。
“对呀!”上官晴风一拍脑袋,“那好吧,薄荷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薄荷蛋糕!”说罢,便离开了蓝薄荷的房间。
望着熟悉的小屋,蓝薄荷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温馨感。
第二天,蓝薄荷刚刚走进教室,就看到蓝蕊在冲自己傻笑,“薄荷同学,
病好了可要继续努力学习哦!”蓝蕊冲她眨了眨眼睛。
蓝薄荷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了下来,偶尔地,她听到了旁边的一些议论。
“听说了吗,南宫骏岐为了她,差点儿和小颖分手耶!”
“就是说啊,还敢来这里上课,也不怕小颖骂她。”
“不过,听说小颖和南宫骏岐现在和好了!她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真是活该!”
对于这些颠倒事实的议论,蓝薄荷倒不以为然,多年来的磨练让她早就锻
炼好了承受各种没来由的辱骂的本事,她只是心里觉得好笑,这些人,真是的,还不知道事情的实情就跟着瞎起哄。
就在这时,水晓颖在十几个女生的陪伴下走进了教室,当她看到蓝薄荷的时候,忽然站住了。
“是谁这么不要脸啊,抢人家男朋友还有脸坐在这里!”其中的一个女生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
教室里的女生们立即跟着起哄——
“就是啊!”
“没错嘛!”
……
“好啦!”水晓颖制止住了众人,“这件事我们就不要再提起了,大家都是同学。”
“小颖你人真好,真不愧是水家的大小姐!”
“可是你的好心,有些人可不一定领啊!”班里的一个叫李菁菁的女生说
道。她平时最看蓝薄荷不惯,这会儿一有机会,就赶紧出来挑拨是非。
水晓颖摇摇头,“算了,既然骏岐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计较。”
“小颖你好大方啊,怪不得南宫社长把你捧在手心儿里,谁也别想抢走!”李菁菁狠狠地瞪了蓝薄荷一眼。
“就是说嘛!南宫社长的心里呀,只有小颖一个人,别的人谁也别想插足!”女生们又开始起哄。
“好了,同学们,赶紧坐好,我们要上课了!”蓝蕊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大声说道。
课间,蓝薄荷看到,水晓颖和上官晴风两个人十分亲密的样子,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午,凌御宸来找蓝薄荷,告诉她放学后文学社活动。
“怎么,听说小颖转到你们班里了?”坐在梨花园里,凌御宸轻摇折扇,
饶有深意地望着面前的蓝薄荷。
蓝薄荷没有说话。
“小颖,可是从小被骏岐捧在手心里看护大的哦!”凌御宸悄悄地观察着蓝薄荷表情细微的变化。
蓝薄荷望向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凌御宸耸了耸肩,笑着说,“这我怎么知道?”
蓝薄荷转过脸去不理他,凌御宸又接着说,“他们今天晚上要一起去吃东西,还要一起逛商场。”
见蓝薄荷依旧不说话,凌御宸凑上去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问,“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感想吗?”
蓝薄荷一下子转过身来,用那双琉璃一样的黑色眼睛望着凌御宸,半晌,才缓缓地说道,“没有。”
说罢,蓝薄荷站起身,向楼中走去。
“骏岐,蓝薄荷在我这里。”凌御宸笑着放下了手机。旋即也进了办公楼。
追上前面的蓝薄荷,凌御宸疾步上前,“薄荷,我们是不是讨论一下对抗赛的事。”
蓝薄荷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小姑娘闯了进来,她看到蓝薄荷,大声地叫着,“师姐!师姐!”
蓝薄荷一回头,“小西?”
那个女孩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蓝薄荷道,“师姐!不好了!”
“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有——有人踢场子!我爸受伤了!现在道馆里一片混乱!”那个女孩快要急哭了。
蓝薄荷一愣,随即冷笑一声,“那管我什么事,我早已经不属于那里了。”
那女孩儿看到蓝薄荷无动于衷的样子,更加的着急了,“师姐,我求求你了,你要是不去,道馆就彻底完了!那可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呀!”
蓝薄荷轻轻地甩开她,然后冷冷地说,“那管我什么事?”
“师姐——”那个女孩儿哭着央求道,“我爸被他们给打了,伤很重,就快不行了,他急着想要见你!”
蓝薄荷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转身就走。
“师姐——我求求你了!”那个女孩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蓝薄荷大喊,“师姐,那可是你长大的地方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我长大的地方?”蓝薄荷自嘲般地笑笑,转回身来走到那个女孩儿的面前,“是我受罪的地方吧!”
那女孩儿一下子抱住了蓝薄荷的腿,“师姐,我承认,过去我们一家人是对你不好,可是,我爸爸毕竟教你功夫,还留你住在道馆!你就看在他是你师父的份上,帮帮他吧!”
蓝薄荷大约有三分钟没有动弹,许久,她甩开了抱住自己的女孩儿,径直朝办公楼的大门走去,“走吧,还等什么?真要等你爸死了吗?”
那女孩儿一看蓝薄荷肯帮忙,连忙擦了擦眼泪,跟蓝薄荷一起朝大门走去。
“坐我的车吧!”刚刚来到办公楼的南宫骏岐见此情景说道。
蓝薄荷没有客气,坐进了南宫骏岐的车中,车子像一阵风一样,驶离了圣路易斯安那。
车子在一片黑幽幽的路上停下了,路旁站着很多穿着很像地痞的小混混。
他们看到蓝薄荷从车中下来,有几个人凑过来搭讪,“小美眉,怎么到这么混乱的地方来呀?让哥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好不好呀!”说着,便过来要搂蓝薄荷。
南宫骏岐见此情景,气得正要上前打架,就见那个小混混“哎呀”一声,摔倒在路旁。
“呦,小妹妹身手不错嘛!哥几个,给我上!”为首的一名小混混吆喝着其他人一起向蓝薄荷涌了过来。
“霹雳扑通——”
“咔嚓——”
一分钟,南宫骏岐看了看手中的表,一分钟的功夫,那些小混混就都老老实实地躺在了蓝薄荷的脚下,痛苦地扭动着受伤的身子,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蓝薄荷收拾完了这帮小混混,又冷冷地望了望那个为首的地痞。
“你——你到底是谁?”那个人吓得颜色大变,用手指着蓝薄荷说。
朱唇轻启,蓝薄荷缓缓地吐出四个字,“地——狱——天——使——”
“哗哗哗——”南宫骏岐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为首的混混吓尿了裤子,瘫软在地无法动弹,再看看刚才被蓝薄荷打倒在地的十几个小混混,已经吓昏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蓝薄荷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一栋大楼。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南宫骏岐心中暗想。
走进大楼,蓝薄荷直奔十六楼的一个很宽阔的大厅,那里是一副道馆的模样,只是道馆中有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告诉你们,以后再敢来这里练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恶狠狠地说。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不客气!”身后传来了镇定而冷漠的声音,让人听了都觉得胆寒。
“师姐,是你回来了吗?”一旁受伤的人群中,有几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到蓝薄荷的面前,激动地问。
蓝薄荷依旧维持着一副冷酷的表情,用命令的口吻说,“退下——”
几个人连忙闪到了一边,但眼睛里却闪出了自信的光。
“我们师姐回来了,看你们还如何猖狂!”其中一个人大声说道。
定睛打量着面前的蓝薄荷,那个刚才还很猖狂的男人顿时气势矮了三分,“你就是地狱天使?”他战战兢兢地问。
蓝薄荷的眼神如利剑一样,直射到那个男人的身上,那个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是,作为这次踢场子的主角,他只好稳了稳心神,佯装镇定地说,“消失三年的地狱天使,想来功夫也退步了吧!”
蓝薄荷冷冷地一笑,南宫骏岐好像在那笑里,看到了一股血腥——
“退步没退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就见蓝薄荷如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向那个体形健硕的男子猛击一拳,那男子赶紧将身子往旁边一闪,好险,差一点就被蓝薄荷打中。
那男子还未站好,就见蓝薄荷第二拳又飞一般地到了眼前,他赶紧向下一蹲,蓝薄荷的拳头擦着他的头发略了过去。
那男子左躲右闪,好几次都险些倒在蓝薄荷凌厉的攻势之下,就见不多久,蓝薄荷已将那名男子逼到了死角。
突然,那男子从背后扯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冲蓝薄荷批了过去,蓝薄荷虽然身手敏捷,但是手中没有兵刃,也是危险。
南宫骏岐紧张地脱口而出了一句,“哎呀不好!”
“噗嗤——”南宫骏岐心疼地一闭眼,心想这回薄荷完了!
“大哥——”就听几个男人大喊着。
大哥?南宫骏岐心里好生奇怪,薄荷就算很厉害,别人也应该称她大姐
呀。
慢慢睁开眼睛,就见那个踢场子的肌肉男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而蓝薄荷此时走了过来,拍拍南宫骏岐的肩膀说,“走吧,事情办完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师姐——”那个叫小西的女孩儿跑了出来,“我爸想见你!”
蓝薄荷没有回头,只是向后扔了一个东西,“让那老头子好好给我活着。”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道馆。
南宫骏岐这才注意到,蓝薄荷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手套,那手套的每个指尖上都有锋利的钢钩,鲜血正顺着钩沿向下淌着。
蓝薄荷,她还是前几天的那个柔弱的女孩子吗?
天已经晚了,蓝薄荷坐进了车里,而南宫骏岐坐到了她的旁边。
“要送你回去吗?”他问。
蓝薄荷摇摇头,“能陪我找一个地方吃饭吗?我饿了。”
“杰克,送我们去‘琉璃记忆’。”南宫骏岐对司机说道。
琉璃记忆,是一个全店以琉璃装饰地餐厅,店里面的装饰、桌椅、碗筷,都是琉璃制成。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各色琉璃闪着奇异而旖旎的光,美丽动人。
“我要吃肉。”蓝薄荷冷冷地冲服务生小姐说道。
那个服务生好像被蓝薄荷的直接和冷漠吓到了,女孩子,就是想吃肉也应该腼腆一点呀,怎么会上来就说出“我要吃肉”这种话呢?
南宫骏岐看蓝薄荷的样子,好像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心中好笑,连忙对旁边的服务生小姐说道,“来两份‘经典法兰西牛扒’,五分熟。”
“您要什么饮料吗?”服务生小姐礼貌地问。
“一瓶伏特加。”蓝薄荷冷冷地说。
伏特加?服务生小姐一愣。
“快点儿。”蓝薄荷看了那服务生一眼,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样,吓得那服务生小姐的菜单掉到了地上。
“行了,谢谢你。”南宫骏岐帮那小姐捡起了菜单,那小姐赶紧一溜烟跑了。
蓝薄荷不说话,冷冷地沉默着,她好像在生气,可是生谁的气,为什么生气,南宫骏岐猜不透。
半晌,伏特加和牛扒上来了。
蓝薄荷没有用餐厅内别致的琉璃餐刀,而是用手套上的钢钩将牛扒撕扯成一块一块,然后送到嘴里。
不出一分钟,这位体型娇小的蓝薄荷小姐就吃完了一整盘牛扒。
接着,她又用手中的钢钩挑开了伏特加的酒盖,没有倒在杯子里,而是一仰头,往嘴里灌了起来。
南宫骏岐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蓝薄荷,这与他认识的蓝薄荷简直判若两人。这简直就是一个在黑社会里长大的生猛女子,市侩女郎,哪里是他心目中虽然有着深深的忧伤但是却美丽动人娇小可爱的蓝薄荷?
“别喝了。”南宫骏岐上前去制止,可是却被蓝薄荷一把推开。
“要你管我——”蓝薄荷醉醺醺地骂道。
“你简直是自甘堕落!”南宫骏岐气愤地说。
“自甘堕落?”蓝薄荷仰天大笑,忽然,她停下来,骂骂咧咧地说,“我就自甘堕落,你他妈管不着!”
“啪——”蓝薄荷的脸上被印上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她先是一愣,随即又仰天大笑起来。
南宫骏岐气得呼呼喘着粗气,“我不许你这样,你听到了没有!”他抓住蓝薄荷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
“走开——”蓝薄荷甩开南宫骏岐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出了琉璃记忆。
“薄荷——”生怕蓝薄荷有事,南宫骏岐随后跟了出去。
昏黄的路灯下,蓝薄荷在前面摇摇晃晃地走着,好几次,不是差点摔倒,就是在过街的时候差点被车撞到,南宫骏岐就是这样一路上搀扶着她,在车主的谩骂声和行人的指责声中走着。
“扑通——”蓝薄荷最终还是摔倒了。
望着躺在地上的蓝薄荷,南宫骏岐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横抱了起来,向前走去。
“我们……去哪儿……”蓝薄荷浑身散发这一股浓郁的酒气,伴随着她特有的薄荷香,她迷迷糊糊地问南宫骏岐。
“别管了。”南宫骏岐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骏岐……”蓝薄荷喃喃地念着,“不要回家……”
望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蓝薄荷,南宫骏岐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以极地说,“放心吧,我不回家,我陪着你……”
放心吧,薄荷,我会永远陪着你。
“这是哪儿……”蓝薄荷倒在南宫骏岐的怀里问。
望着脚下踩着的高楼,南宫骏岐轻轻地说,“这是只有你和我才知道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吗?”蓝薄荷笑了,她笑得甜甜的,酒窝里溢满了幸福。
“薄荷,那个道馆,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南宫骏岐轻轻地问。
玩弄着南宫骏岐的大手,蓝薄荷轻轻地说,“你真的想知道?”
南宫骏岐笃定地点点头。
蓝薄荷望着星空,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十二年前——
一天深夜,蓝薄荷正在房间里睡觉,忽然觉得身边好热——
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身边着起了熊熊的烈火。
下意识的,蓝薄荷抓起身边的洞箫,那是她时时刻刻都不离身的东西。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妈妈在天上保佑我呢!
蓝薄荷躲避着一个又一个砸下来的木梁和墙上的碎片,由于身形矮小的缘
故,她终于跑出了小阁楼。
望着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烈火,蓝薄荷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花园,一路径直地跑出了水府,她知道,她必须走,不然,她会在那栋小楼里憋疯的!妈妈死了,奶奶和爸爸都不爱她了,留下,对于她这个别人眼里的孽种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独自走在街上,赤着一双小脚的蓝薄荷凭着依稀的记忆朝外婆家走去……
“小云小姐,老夫人住院了,再也会不来了。”一个下人对蓝薄荷说道,
“老夫人听说了小姐的事,于是怒火中烧,急火攻心,再加上往日里老夫人就有心脏病,所以,一下子就——”
蓝薄荷转身走出了蓝家的大门。
按照下人的描述,蓝薄荷找到了外婆所住的光明医院,隔着玻璃,她看到外婆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各样她见都没见过的管子,蓝薄荷的眼泪,静静地流淌着——
这个世界,恐怕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没有经济来源,没有地方可去,就这样,蓝薄荷蹲在一个街道旁边,过起了乞讨的日子。
每天伸着小手向来往的人群乞求一些食物,哪怕是别人剩下地馒头渣蓝薄荷也会啃得津津有味,一年后,这个曾经的水家千金大小姐已经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街头小要饭花子。
有一天,一个天天进入蓝薄荷乞讨所在的大楼的男人,盯着蓝薄荷看了许久,走了过来,递给了她一个馒头。
蓝薄荷一把拿过来,像看到了燕窝鱼翅狼吞虎咽起来。
半晌,那个男人没有离去,蓝薄荷抬起小脑袋,盯着面前的这个人。
“你想不想,天天吃馒头?”男人问。
蓝薄荷使劲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跟我上来吧!”那个男人冷冷地说。
蓝薄荷被带到了一个很宽敞的体育馆里,那个男人回头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水晓云吗?蓝薄荷心中暗想,不行,不能说出这个名字,既然,别人都不承认我是水家的女儿,那么,我还是改个名字比较好。于是,她抬起头说,“蓝薄荷,我叫蓝薄荷。”
那个男人告诉她,这里是三全道馆,她的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
“我是你的师父,是这家道馆的馆主。”
“薄荷姐,给我把袜子洗了!”师父的女儿小西叫道。
蓝薄荷走过来,拿起小西的臭袜子,放到水盆里搓了起来。
“死丫头,这袜子是尼龙的,能这么搓吗?”一巴掌大过来,蓝薄荷的脖领子上已经有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师母,对不起——”蓝薄荷低着头,使劲不让眼泪流出来。
师母看看来薄荷,冷冷地说,“快点儿干,干完赶紧做饭去!”
“是,师母。”蓝薄荷维诺着。
晚上,当小西和师母都进入了梦乡的时候,蓝薄荷被师父拉到外面去练功。
“叫你踢得高点儿,没听到吗?”师父严厉地训斥着。
一天的家务和道馆的打扫,已经让蓝薄荷累得体力不支,哪里还有力气再踢腿?
“啪——”师父的鞭子声此起彼伏,一晚上,蓝薄荷的身上又多了几条伤口。
蓝薄荷咬着牙,鲜血顺着她地额头向下淌着——
我要活着,我要好好活着!
蓝薄荷紧咬牙关,心中暗想——
妈妈,在天有灵,请帮帮我吧!
一年后,蓝薄荷的功夫大有长进,师父便经常带着她去街上的各个道馆去踢馆。
“好的,薄荷!攻他软肋!”师父在旁边叫着好,蓝薄荷对面前的对手连连进攻。
“薄荷,今天干得真漂亮!”师父眉飞色舞地说,“下个星期,咱们把东街那个馆子也踢了算了。”
回到道馆——
“薄荷姐,我的数学题你还没帮我做呢!”小西跑过来说。
“死丫头,给小西做完题赶紧去洗衣服!”师母道扯着嗓子喊。
……
日出,日落……
日出,日落……
时间,如流水……
一转眼的功夫,蓝薄荷已经十三岁了。
一家新开的道馆里——
十几个教练已经被蓝薄荷踢倒了一地,他们的老板,一个中年男人,被蓝
薄荷的钢钩挑断了肋骨,鲜血汩汩地流出。
站在门口,蓝薄荷冷冷地说道,“以后每月,你们道馆收入中的五成,要交到三全道馆,不然,就别想活。”说罢,一纵身,没了踪影。
“她是谁?”那个受了重伤的老板问道。
其中一个伤得较轻的教练走了过来,“她您都不知道?她就是踢倒十八街一百多个道馆的‘地狱天使’啊!”
“她叫什么名字?”
“这倒不知,只知道她被称为‘地狱天使’。”
“地狱天使——”那个老板浑身打了个冷战。
放学后,蓝薄荷一如既往地先来到了图书馆,因为在这里,她能够静下来,看看书。
可能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她身上的血腥味道。
也许就是每天下午的这两三个小时,蓝薄荷的学习在全校,一直是名列前茅。同学们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安静优秀的女孩子在晚上,就会变成一个魔鬼一样的女子。
黄昏近了,蓝薄荷收拾起书包,朝道馆走去。
今天晚上,是她踢的第二百个道馆,也是最后一个道馆。
……
夜深了,蓝薄荷从西街走了出来,身后是一堆被她打得重伤的道馆教练。
回到三全道馆,蓝薄荷来到了师父的房间。
“师父,那个道馆同意咱们的条件了。”蓝薄荷面无表情地说。
“那好啊!”师父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蓝薄荷后退了两步,“师父,我想离开这里。”
“什么?”师父近前两步,无法置信地问,“为什么?”
蓝薄荷很平静,“您知道为什么。”
“不行,我不许你走!”师父举起身边的鞭子,朝蓝薄荷抽去。
“啪——”鞭子被蓝薄荷用手接住了,她用一种师父从未听见过的冷漠的语气说道,“你打不动我了。”
“你——”师父气得脸涨得通红,指着蓝薄荷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了你,你却这样回报我!”
蓝薄荷冷笑着,“算了吧,老头子,别装好人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没有我,你靠什么活着!”师父在后面大喊着。
蓝薄荷转过身来,嘲讽地望着他,“你真是老了,我在每一笔给你的钱里,都扣除了我的部分。”
就这样,蓝薄荷离开了三全道馆,住进了学校的宿舍。
她告别了七年地狱般的生活。
自此,蓝薄荷更加发奋,因为她知道,她没有退路,她只能比别人更优秀,才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立住脚跟。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蓝薄荷自嘲地笑了笑,“很不可思议吧!”
蓝薄荷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南宫骏岐对她的保护欲望更加的强烈了。
她有着那么可怜的身世,又有着那么悲惨的经历,可是她都挺了过来。她
的心里,隐藏着多少的伤痛?她曾经遭受过多少的磨难?
南宫骏岐将蓝薄荷抱得更紧了。
“骏岐——”怀中的蓝薄荷轻轻地说,“你还怪我喝酒吗?”
南宫骏岐笑了,她怎么还想着这件事。
他俯下身,贴在蓝薄荷的耳边轻轻念着,“不怪了,下次,我陪着你喝。”
蓝薄荷又一次流泪了。
当蓝薄荷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南宫骏岐的怀里已经不知多久了,南宫骏岐的下颌抵着自己的额头,他温热的气息笼罩着自己的脸庞,他的大手温柔地握着自己的手,他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蓝薄荷轻轻地动了动——
“你醒了?”南宫骏岐醒了过来,随即扶起了蓝薄荷。
蓝薄荷望望四周,“这是哪儿?”
南宫骏岐笑笑,“天文馆。”
“我的手套呢?”蓝薄荷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套不见了。
南宫骏岐从身后拿出那副钢钩手套递给蓝薄荷,“以后少用。”
耸了耸肩,蓝薄荷饶有意味地说,“那也得看我的仇家有多少了。”
“谢谢你。”蓝薄荷转身要走,却被南宫骏岐拉住。
“薄荷——”南宫骏岐温柔地说,“你还记得我们昨天说过的话吗?”
蓝薄荷回头看了南宫骏岐一眼,摇摇头说,“对不起,我全都忘了。”
叹了口气,南宫骏岐松开了手,“那么,请你好好照顾自己。”
蓝薄荷转过身去点点头,然后默默地离开了天文馆的大厅。
骏岐,对不起,昨夜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