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是孤魂是野鬼 第三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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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洞宾被人冤枉说成是“妖道”,当真是气破胸膛也。好在洞宾气度非凡,待人和善,得以忍气吞声下来,企图好言相劝,说明道理则个。但见对方众人果真上前要来绑架,不禁发急起来,道:“修得胡来!我乃正道之士,岂是妖魔鬼怪乎?”
众人毫不理会,兀自动粗,跟洞宾拉拉扯扯几乎要撕烂他道衣。洞宾空有一身降妖伏魔的本事与法宝,无奈对付世人凡胎毫无作用。情急之下洞宾拔剑相挡,怒喝:“无知狂徒,再若动手,可就休怪我无礼了!”众人不听动手欲擒拿洞宾。
洞宾向那老者叫道:“老翁你老人家却也不明白事理么?我又怎会是妖怪?”
老者也有不信,不过众人均说此人便是昨晚夜入府内行凶的妖怪,众口一词也是不得不信十分。老者寻思:要说此人是个妖怪的确不像,莫非便是个偷鸡摸狗入室行窃之徒?被人发现装神弄鬼而已。昨日失手未得,今天又来探路不成?无论如何请来玄悲法师一看便知是人是妖。近来府中闹鬼实是害得人心惶惶,惶惶不可终日啊!想到此处脸有忧色,于是说道:“哼,你莫要争辩,待高人前来自然有个分辨。呔,你若不是妖便是贼,再不招来,就押去府衙拷问。”老者眼见洞宾不是众人对手,哪有如此无用的妖怪?多半就是个冒充道士的窃贼无疑了。
好在洞宾亦习过剑术,众人一时不成得手拿住了。忽听有人叫道:“妖怪在哪里?”但见从大门里跑出来一妇人,手端脸盆,急冲而来。洞宾正要解释,那妇人二话不说劈头就将一脸盘腥臭血水倒下。弄得满地污垢,血水四溅。洞宾是狗血淋头,苦不堪言。长剑当啷啷掉落在地。
那泼妇逃到一边,一并叫嚷道:“妖怪怎还不现形?”
那狗血多少有辟邪祛魔之效,溅到旁人身上之时,隐隐有鬼气冒出。鬼气因见光,立时消亡。那青锋剑忽地拔地而起,长剑出鞘,在空中周旋不定,直如被人驾驭着舞动一般无异。众人哪见过这等怪事,虽说是府中闹鬼厉害,其实他们众人也大多均未亲眼目睹,但此时就在眼前,不由都惊呆住了。
那老者惊呼:“果然是妖怪!”
洞宾知道宝剑本性,长剑出鞘必有妖魔。也顾不得身上脏兮,跃升起来将宝剑收了。众人吃惊惧怕不敢靠近。那青锋剑并不就此安静,却是急急向前而去。洞宾手握宝剑随着它往人家府内进去。众人惊呼均不明所以,只道这妖道又作什么古怪。
洞宾被剑指引,急急往里而去。入内但见深宅大院,朱门红漆,实是户富贵人家,不过洞宾急睁睛看,此府内凶气隐隐,恶气纷纷,回头向众人道:“府中可有奇怪事?此地阴气甚重!只怕常有妖魔鬼怪作乱矣!”
那老者正色道:“玄悲法师也是如此言论。莫非你果真是个真道士?”
洞宾道:“老翁何处此言,我不是真道士,难道还有假的?且不说这个,降妖伏魔,为民除害才是正经。且看我宝剑去找鬼怪之所在。走!”老者转忧为喜道:“如此你不是妖道了!要是除了我家小姐魔事,老爷自会重金报酬于你!”洞宾道:“你是此府老爷么?”那老者苦笑道:“道长错了,我只区区一老管家也。我家老爷乃一县父母官,我怎敢冒充造次?”心道:“这小道,如此不经市面,竟会误认我是老爷?可笑啊,可笑!”但闻这小道自称是降妖除魔之辈,且信他三分,将信将疑瞧瞧他是否由此本事。如若不然,再揪住了暴打一顿就是了。当下老者客气作揖道:“劳驾道长除魔则个!”
众人均疑问道:“你会捉鬼不成?”洞宾嘿嘿一笑,道:“待我找到那鬼怪再说不迟。走也!”那宝剑引领而去,洞宾急急跟着,众人亦复尾随跟去。众人一个心思:且瞧这妖道捣什么鬼来!
洞宾在前,众人随后,穿大院过小门,拐弯抹角摸至后院一座住处。那青锋剑振振而动,嗡嗡声鸣。洞宾立足叫道:“好个阴气森森!”回首问道:“此处有谁居住?”
那老者管家如实叹气道:“此楼上独居着我家小姐一人。”洞宾道:“如此险恶,怎敢让你家小姐独居?奇哉怪也!”
老者道:“事出有因也。道长不知,我家小姐原本乃大家闺秀,才貌双全,温文尔雅。不知有多少家公子哥儿打发人来提亲哩。不料可恶那更生作乱,勾引小姐出逃,事发那更生被活活打死,我家小姐亦发狂也。如今面目全非,人不是人,鬼不鬼矣!我家大爷只得忍心将她关锁在此处,派人严加看管,以防不测。”
洞宾叹息道:“又一人间可悲事!”环顾四周并不见有人看管,便道:“哪有看守在此?”老者道:“道长不知,后来此间闹凶,瘟疫暴病,死了几个下人看守者。之后余人再也不敢来此看守。老爷重赏之下有一茅山道人前来拿鬼,后有莫名疯癫而死。唉……”
洞宾道:“嗯,此乃一厉鬼也!只怕便是那更生死后作怪之故!”
老者告诉道:“老爷请来附近白龙寺住持玄悲法师,亦不能将那鬼怪制服。”
洞宾道:“鬼怪可曾害过旁人?”老者道:“那倒不曾害过。”洞宾道:“我且去会会也!”当下提剑而入。众人不敢入内只怕着了邪魔之害。老者亦是不敢跟随而去,携众人等在屋外翘首观望。
洞宾艺高人胆大,绕至到小楼门前,伸手推门,旋梯而上。此处想来多日无人走动,四下灰尘扑鼻,蛛丝挂头。洞宾摸索而上,拾级上楼。内中阴森昏暗,楼梯踩出吱吱声响,脚下亦觉虚虚浮浮之感。抬头观之,上有一房室,门窗紧闭,隐隐有鬼气。
到得房外,宝剑无声,洞宾亦感奇怪。料想那鬼怪不在此处,侧耳静听,绝无半点鬼息,只有一人在内叹息。洞宾猜测内中必是那位中邪着魔之小姐无疑。屋内听到洞宾脚步,惊喜问声道:“是谁来?……可是更生又来!”
洞宾道:“我乃过路之人,前来拜访,愿助小姐降妖除魔解了蛊惑!”
屋中那小姐闻言惊起,怒道:“胡说!我又哪来的妖魔蛊惑?你是和尚还是道士?尽是一派谎言,坑蒙拐骗,胡说八道之徒!快走,恨死你们了!”
洞宾没来由的被人喝骂,犹如再次被狗血淋头,声言道:“小姐实是当局者迷,不知鬼怪作害之故。且听我言,洞宾必除邪魔,还小姐平安无祸。”那小姐怒道:“什么有鬼怪作害?当真胡说!我不信,我不听,不听!快走,快走!我不愿见你等恶毒小人!……我只要见我的更生,我的更生……”
洞宾劝慰道:“小姐切不可再执迷不悟!那更生已死,如可见你?来见者必是鬼魂妖魄是也!人鬼殊途,得见必生祸害,必被鬼害!”
小姐不答。洞宾又道:“小姐听我劝,助我一臂之力,我洞宾必拿那鬼怪。”
小姐无声以对,伏在穿畔捂耳不听。
洞宾企图再劝,忽抬头但见门上有挂着一念珠,黑暗之中,纯纯而动。洞宾料想此乃那所说之和尚玄悲法师的法物。正要不理会此物,怎知那念珠突然生光出来,直指洞宾手中宝剑。那青锋剑陡然一惊而起,洞宾几欲脱手。
洞宾不知他这宝剑降妖除魔收魂纳魄,其中多有鬼怪收罗在内,亦复含有众多鬼气。你和尚念珠不管这许多,但见有鬼怪之气,势必作法擒拿。
却说那和尚念珠熠熠生辉,光照在青锋宝剑之上。宝剑则阵阵有声起来,犹如鬼哭,实是剑内众多魂魄之惊呼救命。话说洞宾昨夜杀之那胆小鬼魂魄也收在剑内,此时在内中大呼小叫哭天泣低,惹得当中其他许多鬼怪妖魔十分恼怒。一青面老鬼一脚踢翻胆小鬼怒道:“该死鬼滚到一边去!此刻咱们尽皆有难,和尚法宝转眼间便要收灭了咱们,你却不来抵挡,反而哭闹,气煞我也!”另一獠牙鬼怪道:“老死鬼言之有理!咱们被和尚法宝收了去,必死无疑,永世不得翻身也!大家伙都来发功抵挡要紧啊!”
闻言不错,其他众多大鬼小鬼,笑鬼哭鬼,男鬼女鬼,水鬼火鬼,气死鬼吊死鬼,冤死鬼该死鬼纷纷上前来抱成一团,发功抵制那耀眼佛光。胆小鬼抹泪道:“难道咱们被收在此剑中焉得不灭乎?还能转世投胎?”
那老死鬼道:“此剑器虽厉害,却不立时要命。这小道恐怕是要将咱们收了去,交给牛头马面阴曹地府去哩。难保咱们想不到办法逃了出去!”众鬼出言附和道:“不错,不错,老死鬼见多识广,言之有理,实乃高见也!大家伙儿都加把劲,先度过了此难关再好生计较个逃出去的法子亦不迟!”
胆小鬼道:“你说老鬼头,是这道士厉害,还是那和尚的法力高强?”
那老死鬼吐了他一身唾沫怒道:“混蛋鬼,尽说屁话,还不起来帮忙则个!……唔——大家一二三一起发功啊!——”
呼的一声,那青锋宝弹脱洞宾之手,剑腾空而起。念珠亦复盘旋上升。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忽高一个忽低,你来我往,佛光宝器,青锋鬼气,斗得不亦乐乎,不可开交。
洞宾惊愕之余,只觉风生水起,阴晴不定;时而阳光普照,瞬间腊月寒天;一刻如沐春风,神清气爽,转眼间便朔风凛凛,骨冻凌凌。
屋外飞沙走石,风云变化无常;屋内天旋地暗,灰尘扑扑而下。
(未完待续——下一章《论道》!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