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早春之寒【姘头】文/落·尘
    一节课讲得有十个世纪那么长，百花从来都觉得这么难熬过，她头晕目眩的看着教授的那张嘴不停扇动，然后那些声音像听不懂的梵文，过耳不入。
    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第一个冲出了教室，还好年老的教授及时给她让了路，避免了人仰马翻的下场。最近她总是感觉缺氧，总是有随时都会挂掉的潜在忧患。
    假山石桥，流水涓涓。还好学校有这样清幽的地方，还好，她所到之处，同学们都自动消失，虽然当瘟神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能有一个自由不被人打扰的空间，也不是坏事。
    春天的阳光很温暖，她靠坐在石桥上，闭目张开双臂，希望霉腐的心得到晾晒，她心里那个阴暗的角落真的太需要阳光了。
    脚步声，一步一步，带着隐晦的冲激。
    像是嗅到什么，百花惊觉的睁开眼。
    “啪啪！”
    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两颊已遭到重重的两掌，火辣辣的痛使整个脸部迅速膨胀，满眼的金色星星，打着圈圈，闪出眩惑的光。
    “方——百——花——”
    她听到耳熟的声音，极力的调整了下情绪，张开双眼。
    面前的男生，金发白衣，帅而邪气。不过此刻，他脸上被过多的是愤懑和嘲弄蒙蔽。百花想起，他好像叫岳汩洪，当脑中同时蹦出另一个名字——岳汩清时，对这响亮的两耳光，她突然有了莫名的谅解。
    “打完了吗？”她站起身，看着岳汩洪，淡淡的问。虽然，她没有愧对谁，可对于这两耳光，仍旧觉得挨得并不无缘无故。关乎于颜进的一切加诸到她身上，都不无缘无故，她欠了债啊，谁叫她欠了债呢！
    “你认为，这样就能算了吗？”她的淡然与无动于衷，让本想等着看她哭哭啼啼的岳汩洪大为震怒，一把抓过她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逼近她。“你这个人尽可夫的乡下女烂乞丐！颜进为了你竟然那样羞辱我的姐姐，我今天就要替她出这口恶气！”
    “你……想干什么……唔……”百花感到不妙正待叫喊时，嘴已被他死死的捂住。
    岳汩洪扭曲的脸，逼近到她上方，“哼！今天，本少爷我也要尝尝你这个乞丐女的味道，看看颜进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岳汩清阴狠的哼笑着，大手狠撕着她身上的衣服，一条腿毫不怜惜的顶上她的小肚子处，把她推到了假山后面。
    泪哗哗的掉下来，小腹石坠一样的剧痛，让她毫无挣扎的力气，泉水一样的汗，涌出来，布满全身，她连站也无法站住。岳汩洪狰狞的脸在她不甚清析的眼前晃动，她的脖颈一阵阵被野狼撕咬的疼痛，她叫不出来，喊不出声，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只消再过几秒钟，她一定会死！
    “你这个禽兽！”谁的高喝？！那样及时，那样愤怒！
    百花只觉身体一阵牵动，然后就被猛然丢开，顺着假山石，她悠悠的滑坐下来。
    欧阳勋真的快被眼前的一幕气疯了，抓过岳汩洪，重重的拳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如果不是他刚好经过看到，他真不敢想这个禽兽会对百花做出什么事！
    “欧阳勋，你这个笨蛋，你喜欢她是吧，你也喜欢那个破鞋对吧？告诉你，你今天最好把老子打死，否则老子总有一天会扒光了她的衣服，找一万个男人轮奸了她！”岳汩洪被掀翻在地，口中却还污秽的骂骂咧咧，欧阳勋打红了眼，拳头雨点一样抡下去。
    “不谁你这么说她！你闭嘴，给我闭嘴！”
    太过激烈的打斗声终于惊动了一些学生，渐渐的，有三三两两的人围上来拉架。假山的角落里，封尘一眼瞧见了奄奄一息衣衫不整的百花，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强压下加入暴揍岳汩洪行列的冲动，一个箭步冲到百花面前，脱下外套包住她，抱起来。“我带你去医保室。”
    “方百花，你的姘头还真不……呃”辱骂的话尚未说完，已被同学拉开的欧阳勋又冲上前狠狠的给了他一拳。血从鼻子里、嘴角处冒窜出来，岳汩清却依然恶毒的笑，那神情竟比地狱的魔鬼还要恐怖。
    百花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华仪风，躺在那张洁白的病床上，难以自控的酸酸的流出眼泪，心中说不出的绝望和伤感。
    “好了，别哭。”他极尽温柔的哄着，轻柔的擦去她的眼泪。像是洞悉了她的心事，华仪风轻笑一声。“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一会就到。”
    百花泪涌的更汹，华仪风慌乱的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医生说你的腹部积了淤血，不能太激动，别哭了，乖！”
    “欧阳学长他……”她突然想起那个为自己浴血奋战的欧阳勋，心头一阵愧疚。
    “别担心，他没事。你只要好好养身体就好，其它的事情，交给我好不好？”这一刻，华仪风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不再戏谑，不再玩世不恭，好似摇身一变，他成了温柔如水的王子。
    百花微微点头，平静下来。
    这时，才感到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额上的汗，濡湿了发，一丝丝的粘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憔悴、盈弱。
    华仪风一刻不离的看着她，为她擦拭汗水，清洁脸颊。
    她的苦，深深刺入他的心里，像无数根针直插心头，他从没有过那样深切的痛。看着她，他暗暗发誓，无论是谁伤害了她，他都决不会放过。如果有一天颜进也教他失望，他也会毫不留情。她是那样善良坚定的女孩，纯洁的不掺一丝杂质，她应该幸福快乐，只要她能过得好，他安静的做个守护者也心甘情愿。
    只要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