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の水仙淡 第一回 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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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清水秀,草长莺飞。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给山岭渐渐地脱去那层轻纱,显露出一幅壮观的景象。
层层山峦之后,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客栈,沐浴着温暖舒适的晨光。
这座客栈并不华丽,它给人带来的是更多的清爽典雅。两层的楼房,油漆彩面,十间门面,客人不断地进进出出,生意十分兴隆。门上挂着一块引人注目的牌子,从右往左写着“幽潇客栈”四个大字。楼下进门处是一张栏柜,栏柜上贴着张字条,上书“如意吉祥”。栏柜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个清秀的姑娘。生得形容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又品格端方,容貌丰美。她一手翻着账簿,一手打着算盘,好不自在。
这时,一个模样相似的姑娘拎着装满菜的篮子走进楼内,笑盈盈地对门口的人打招呼:“嫣然,忙着呢?”
红嫣然缓缓抬头,同样笑道:“买菜回来了?真不愧是玲儿,速度真快啊!”
玲儿撇撇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上次速度慢,还被店主骂了一通。”
红嫣然似乎没有听见,低头继续打着算盘。玲儿也走去忙自己的事了。
楼内又走进一位纤弱的蓝衣女子,她有着清澈柔和的眼神,仿佛春日和风中的流水,沉静温婉。她微微耸起的眉间,似乎氤氲着山林深处缥缈的云烟。她的清雅淡定,她的欣喜忧伤,总能牵动旁人的心弦。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位女子,被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美给迷住了。
红嫣然听到响声,抬头。慌忙把算盘和账簿放在一边,起身道:“欢迎鸳鸯宫主大驾光临。”
这位鸳鸯宫主身后,冒出一张调皮的面孔。“嫣然,还记得我么?”
红嫣然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紫色的衣裙,黄色的扎发缎带,天真的面孔。
“你是……紫雨墨?”红嫣然有些怀疑,又有些兴奋地问道。
“不错,”紫雨墨看见红嫣然记起自己,面带喜悦,“本人姓紫名雨墨,现任鸳鸯宫总宫女。而你,就是从我出生起就一直玩耍的同伴,红嫣然——紫雨碟。”
“亏你还记得我的原名。”红嫣然吐吐舌头。
紫雨墨眨眨眼,“我还知道你的小名呢!”
“不许说!”红嫣然用手捂住她的嘴。
紫雨墨把手拿开:“开玩笑的啦!”
两人皆笑。
童年时的好友一见面,所有的话如泉水般涌出。一旁的蓝衣女子走进店内,大大的眸子里透出一股疑惑。她把紫雨墨叫到身边,低声吩咐几句。紫雨墨接到指令,最后瞥了红嫣然一眼,走出客栈。而蓝衣女子则往深处走去。
红嫣然长叹一声,再次坐下,做起事来。
蓝衣女子走出大堂,走进曲廊。廊上满是各种各样的花窗,图案花纹,变化多端。透过花窗眺望窗外景色,一会儿是一簇花草,一会儿是一堆奇石,一会儿又变成一丛修竹。多变的景色与精巧的窗上图案相映成辉,成了一幅幅天然的图画。她嘴角微微向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家伙,有这么美的景色不多带我参观参观。”
来到后花园,看见一个红衣姑娘在给花浇水。蓝衣女子悄悄走进,不料却还是被发现了。红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归来的玲儿。“鸳鸯宫主,您怎么来了?”
“你们店主呢?”蓝衣女子拉过一张板凳,坐下。
玲儿停止浇花,笑着答道:“店主说有些事情要办,出去了。”
蓝衣女子望着玲儿,越看越喜欢,“你叫什么名字?”
“店主喜欢称呼我红玲儿。”玲儿也同样望着眼前的女子。早就听说鸳鸯宫主美如天仙,可是真人和想象中的比起来,还要美许多。
蓝衣女子把目光从玲儿身上移开,周围都是花。杜鹃、月季、蔷薇都有,不过普遍都是牡丹花。据说,幽潇客栈的老板娘就是喜欢红艳艳的牡丹花。
“玲儿喜欢花吗?”蓝衣女子随便一问。
玲儿偏偏头,飞快地扫视着所有怒放的花儿。“宫主既然问起,玲儿就如实相告。玲儿最喜欢水仙花。”
“哦?”蓝衣女子一下子来了兴致,“为什么呀?”
玲儿激动地说道:“因为,水仙花的颜色典雅而不艳丽,香味清淡而不浓郁,一切都恰到好处,点到为止。”
蓝衣女子又一笑,“我也喜欢水仙花,玲儿和我真是相似啊!”
玲儿疑惑不解,都说鸳鸯宫主是位冷美人,不多言语,极少微笑。而此时,那个从来不笑的鸳鸯宫主竟然笑得如此灿烂。
她叹了口气,“水仙花是朵奇花,生就一副简单的外表,只得区区数片花瓣,却尽显纯至本色,娇柔与英气并存,比起靠刺保护的娇弱玫瑰,它置身事外,不与百花争艳,更多一份看破世事的风流神韵。”
“宫主说的好!”玲儿赞叹。
“宫主!”紫雨墨不知何时赶来,大喊一声。
蓝衣女子扬扬眉毛,站起来,“今天我还有事要办,下次再聊吧。”
玲儿也站了起来,笑道:“可惜到现在玲儿还不知道宫主的大名呢。”
“蓝月荷。”说完,便随着紫雨墨走出花园。
蓝月荷低声问道:“雨墨,交给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紫雨墨低下头,“宫主让办的事,雨墨怎敢不从?”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交给蓝月荷。
蓝月荷打开信,随意地看了看,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微笑。
紫雨墨问道:“何事让宫主如此高兴?”
蓝月荷笑而不答,把信还给紫雨墨。
紫雨墨不解地望着她,低头看信。过了许久,笑容也在紫雨墨的脸上出现了。
她喃喃自语:“等了七年了,终于把这一时刻给盼来了。”
在一座极其普通的茶楼里,走进一位相貌英俊气宇不凡的年轻人。他走到一张空着的桌边,点了一碗上等的龙井好茶,悠悠地品尝着。那架势,似乎在等什么重要客人的到来。
一位女子气喘吁吁地冲进茶楼,发现坐在一边品茶的年轻人,笑着向他走来。
听见脚步声,年轻人抬头,发现来者为何人后,忙说:“请坐。”
女子收敛笑容,换作一副严肃的面孔,问道:“这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年轻人却没有回答,只是赞叹:“若盈,你变换表情的动作更快了。”
莎若盈不理会他的赞叹,继续讯问:“难道你没有任何一点关于右丞相的情况吗?”
年轻人也学着她的模样,很严肃地问道:“有你关心,我还有必要去知道吗?”
莎若盈面带不悦,“我说,虹大公子,不要开玩笑了。”
“怎么,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虹奕轩依旧乐呵呵的。
莎若盈冷道:“那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没事我就先走了,店里还有一些杂物事没有办好。”
虹奕轩一口气喝光了龙井茶,说道:“据说,最近右丞相一家外出游玩,要几日后才回来。”
莎若盈满不在乎,“关我什么事?”
虹奕轩神秘地笑了笑,“对于一些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莎若盈看了他一眼,虽说这家伙经常说胡话,但是句句有道理。
“对于哪些人呢?”她感兴趣地问道。
虹奕轩没有理会她,又叫了一杯茶。
莎若盈有些恼怒,“我说,你在听吗?”
虹奕轩哈哈一笑,说道:“你不知道右丞相得罪过的人吗?”
还没等莎若盈反应过来,虹奕轩接着说道:“这些人就会趁他们不在,大做文章。”
莎若盈望着窗外,口中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虹奕轩喝完了茶,稍有兴致地问道:“怎么,现在我们的莎店主还不快回去,把店里的那些杂物事办好?”
莎若盈气急败坏地问道:“叫我来,就为了告诉我右丞相一家外出游玩,要几日后才回来?”
虹奕轩点点头,又摇摇头。
莎若盈咕哝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
她离开桌子,说句“再会”,便离开了茶楼。
虹奕轩没有动,等莎若盈差不多离开自己的视线,才结账。
他向莎若盈的反方向走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和蓝月荷一模一样、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