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心动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521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小烟,一会儿你可能会觉得很疼,因为在进行的过程中,你体内的毒会对抗冷月传给你的真气,也会对抗解毒药。可是我不能对你用睡粉,睡粉虽然能催眠你,但也会催眠你体内的毒。所以,要忍住,小烟。”暖心真的不希望小烟在整个解毒过程中都要忍受疼痛,可那却是必经的。
“小烟,别害怕,有我呢。”冷月说出的话是要安慰小烟,可他的声音却有些微颤。也许,他的心里比小烟还要害怕。
“月哥,你放心!有你在,我不怕!”小烟反过来安慰着冷月。
“好,那我们要开始了。冷月,你帮助小烟坐起来,然后坐在她身后。”暖心指挥着,待他们坐好,又说道,“冷月,现在你可以帮小烟脱掉上衣了!”
冷月的手没有丝毫迟疑地伸到小烟的颈前——小烟毫不扭捏,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尴尬与难为情。
小烟的上衣被脱了下来。
冷月和冷烟的配合是那么默契,从冷月的动作和眼神中,除了认真与怜惜,暖心感觉不到任何让人不舒服的杂念;而小烟回应的则是对冷月的顺从与满心的信任……天生完美契合的两个人!
“暖心,我准备好了。”小烟的声音唤醒了愣神中的暖心。
“好!冷月,你的手掌要贴住小烟后心的位置……小烟,闭上眼睛,很快就会结束的……”暖心不敢再分神,立即投入到紧张的解毒过程中。
暖心要做的是以浸过药引的银针封住小烟周身的几大穴道,在约莫一个时辰后拔出银针,导引出体内的毒血,最后把配制好的药草汁液涂抹在导引出毒血的穴位。冷月的内力可以帮助小烟稳住心神,并且可以随时在小烟无力对抗体内之毒时传送真气给小烟。而小烟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整个过程中保持清醒,那也是全过程中最难做到的,因为小烟随时都有痛晕的可能,一旦晕过去,就会前功尽弃。
时间如梭,时光飞逝,转瞬即逝,用来形容时间的形容词没有一个可以用在此时此景。暖心的耳边清楚地响着“嘀嗒嘀嗒”秒针跳动的声音,虽然她已经有十年没有看到钟表了。
小烟的额头全是忍痛忍出来的大滴大滴的汗珠,被上齿咬住的下唇已经渗出了血丝,肩膀也微微抖动着。小烟背后的冷月眼中全是不忍。暖心知道,如果可以,冷月愿意代小烟承受一切的痛苦。
“小烟,要坚持住!不能昏倒!”暖心发现小烟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着急地喊道。
“月哥,我……”小烟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冷月,让小烟保持清醒,千万不能让她昏过去!”暖心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对冷月说。
“小烟,再忍一忍就过去了!小烟,月哥就在这儿呢!我们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过了今晚,小烟就会没事了……”冷月的声音好像被哽住了。
“想一想我们小时候的梦,小烟,你不是最喜欢蝴蝶了吗?还说长大了以后要自己种一个大花园,种很多漂亮的花,那样的话春天到来的时候就能招来很多漂亮的蝴蝶了……小烟,你还记得吧?”冷月顿了顿,像是在等着小烟的回应。
“恩。”小烟微弱地回了一声。
“所以啊,小烟,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亲手种一个大花园,我练剑的时候,你就去捉蝴蝶。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捉的话,就得求我……我喜欢小烟仰着小脸软声央求我的样子……”冷月一脸甜蜜地回忆着,眼眶却泛红了。
“恩……我会……求……月哥的……”小烟困难地扯动着嘴角。听着月哥的声音,小烟隐隐约约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
“小烟,还记得吗?有一次,我练剑时不小心伤到了自己,你哭着跑过来问我痛不痛,我说不痛,可是你说你觉得心里好痛,只是看着我的伤口就会觉得心里痛……小烟,我身上就算有再大的伤口,我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可要是小烟心痛,我也会觉得痛……小烟现在的痛……我真希望我能把你身上的痛都转移到我身上来……小烟……”
冷月说不下去了,他在尽力平复着有些激动的情绪。
“小烟,你记得不记得有一次,你惹你娘生气,硬是赖在我的房间不敢回去……那时的小烟真是可爱……”
暖心看着冷月,内心受到的强烈震撼无以形容——晶莹的液体在不断地从冷月的眼睛里流出——一个平时那么冷酷的人此时竟边流着泪边以轻松的口吻讲述着儿时的生活片段,只为他的小烟可以感觉不到痛,可以保持清醒。冷月的这一面恐怕只有在小烟面前才会展现。
暖心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竟也感觉眼眶有些发热,然后,有几滴冰凉悄然滑上脸颊……
~~~~~~
终于结束了。
在冷月诧异的眼光下,暖心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了房间。如果还没有结束,撑不下去的那个人可能会是她。到后来,她流的泪竟是比冷月还要多,拔银针的手竟是比小烟的肩抖动地得还要厉害,深怕一个失误就毁了两个人的幸福。这种掌控了他人生命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
暖心抬头望了望月朗星稀的夜空,长长地出了口气。
一件衣服披在了暖心身上。
暖心没有转头,依然望着星空:“师傅,救人好累啊……”
“但是你做到了!”
“你怎么来了?师傅呢?”暖心震动地回头发现身边的人不是顽老,而是温文。
“他在你快出来时就走了,说是饿了,要找点儿东西吃,还说这儿没什么他可以担心的了。”温文藉着月光看到暖心额上和两颊都闪着晶光。
“那你……”
“我不放心,也想在第一时间听到你的好消息。”温文递给暖心一块儿手帕,有些心疼地望着暖心。
暖心不明所以地接过那块儿手帕,愣了一会儿神,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着,像拧松了的水龙头。
“秋天的夜已经很凉了,不要让那些眼泪在脸上停留太久,还有额上的汗。你的身子才刚好,要注意一些才好啊!”温文真想自己动手去抹掉暖心脸上那些碍眼的泪水。暖心该是快乐的!他不想在暖心脸上看到名叫眼泪的东西!
暖心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带着温度的白色手帕贴在脸上的感觉很温暖,温暖得如同手帕的主人。
“都顺利吗?烟小姐怎样了?”温文猜测着暖心流泪的原因。
“我做了我能做的,接下来就要看老天是否垂怜他们两个人了。如果小烟明天早上醒了,那才算是完全脱离了危险。”小烟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才昏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冷月他?”
“他在里边守着小烟呢!他相信小烟一定会醒过来的!”冷月怕是仍在对着昏迷中的小烟讲着他们共有的那段美好童年生活。暖心想到这儿,又有了流泪的冲动。糟糕!今晚的泪腺怎么这么敏感啊?像是要把她储藏了十几年的泪水一起发泄出来似的。
月光突然暗淡了下来,两片阴云遮住了原本清晰可见的明月,就连风也像跟阴云预谋好了似的吹猛了些,吹得暖心不禁打了个激灵。
“暖心,我送你回房间吧!外边太冷了。”温文很担心暖心的身体。
暖心摇摇头,轻声地说:“我不想回房间。今晚的空气很舒服!”
“你也在担心小烟吧?”温文问道。
暖心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半晌——
“再明朗的月亮都会有被阴云遮住的时候……”暖心仰头看着缓慢移动着的那两片阴云——让星空、庭院暗淡下来的祸首。
温文也仰起头……那两片阴云依旧缓慢地移动着,一点一点的,但终究移开了,直到那轮明月重又把皎皎的月光撒了下来——
“不错,可是再大的阴云都会有移开的时候……像现在。”
暖心心中一动,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温文。月光下,温文的侧脸温柔异常。
“我也相信,小烟会醒过来。”暖心下了一个决定。
“你不会……想在这儿等上一整夜吧?”温文突然睁圆的眼逗笑了暖心。
“是啊!我想做第二个知道小烟没事的人!”暖心的嘴角依然上扬着,第一次在温文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
“这样的话……我跟你一起做第二个知道小烟没事的人吧!”温文也扬起了嘴角。
这次换暖心睁圆了眼。
“暖心,你变了很多。”温文步下台阶,坐在了上一级台阶上。
“是吗?”暖心也步下台阶,想要坐到温文旁边。
“等一下儿!”温文脱下自己的外衫,折了几折,放在台阶上,“好了,现在可以坐了。”
暖心心中又是一动,愣了一会儿,然后坐在了温文的外衫上。
“你现在比我刚见到你时笑得多了。”温文说道。
“是吗?你刚见到我时,我是什么样子?”暖心问。
“很冷,总是面无表情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好像不管你的周围发生什么事情都跟你无关。就像你不想医治我母亲,然后就来个不告而别……可是现在,暖心会笑,会哭,会被别人的感情感动,会为救人而努力,也会守护在意的人,我觉得暖心现在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温文一边回忆第一次见到暖心时的感觉,一边说道。
“我以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吗?”暖心原本想说的是“死人”,因为温文用了“活生生”。
“现在的暖心偶尔也会开个小小的玩笑!”温文笑了笑,然后深深地看着暖心说,“以前的暖心很美,但,那种美是灰色的,是没有生气的美;而现在,我在暖心身上看到了颜色,感觉到了生气。现在的暖心更美!”
暖心望着温文那双深深注视着她的,闪动着温暖光泽的眼睛,觉得心里又有一处渐渐地柔软起来……
~~~~~~
许久,暖心和温文才分开彼此胶着在一起的视线。
然后,是长时间的静默。
“温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烟的娘在明知小烟的父亲已经病故的情况下,仍然决定生下小烟呢?”对着月亮行了好一会儿注目礼的暖心终于又可以正常思考了。她的思绪也又回到了小烟身上。
“因为心中有爱吧!”温文回道。冷月与冷烟的故事,他已经听小贝讲了。小贝对他和顽老讲时可是相当地声情并茂呢!
“可是,她没有想过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可能会遭遇的命运吗?”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年代。
“或许她以为冷月的父亲会对小烟好吧!”
“是啊,可如果根本没有遇到冷月的父亲,也许她们母女就不会遭受这一切了。而且到了最后,她还抛弃了自己的女儿,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那不是很不负责任吗?”暖心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很多母亲那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孩子。
“其实,我觉得小烟的母亲很勇敢,也很伟大。她当初得知心爱的人已不在这个世上,可仍毅然决然地生下小烟,说明她心中有爱,有对小烟父亲的爱,也有对小烟的爱。小烟是无辜的生命,她不愿意小烟还没降生就剥夺了她的生命。就像她无法决定小烟何时会到来一样,她也没有在小烟到来时去决定让小烟消失。小烟的母亲会接受冷月父亲的帮助也是因为她爱小烟,她没有能力给小烟的一个很好的完整的家庭,但是冷月的父亲可以。最后,小烟的母亲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更是因为爱小烟,她想用自己的命来保全心爱女儿的生命。暖心,你不觉得那样一个母亲很伟大吗?你还觉得小烟的母亲不爱小烟吗?”
温文说完,看了看似乎已陷入沉思中的暖心。不知为何,温文总觉得一遇到母亲与孩子之间的问题,暖心就会变得很敏感,而且似乎总是觉得天下的母亲很多都是不负责任的。
“照你这么说,小烟的母亲做了她认为对小烟最好的选择?可她又怎么知道小烟以后会觉得那是对她最好的呢?我想没有人愿意中‘日异’那样的慢性毒吧!”难道把她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也是把她生出来的妈妈做出的自认对她最好的选择吗?不懂事的小心心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说不。对暖心来说,那就是一种不负责任。
“小烟遇到了冷月,你不觉得那是她此生最大的安慰与幸福吗?我想小烟虽然深受‘日异’的煎熬,但她仍是对她母亲心存感激的。暖心,没有人在做出一个重要决定时能预料到以后会发生的事。如果小烟的母亲可以未卜先知,那么我相信二十年前她不会走进冷家的大门。不过,等小烟醒了,你不妨去问问小烟,如果以生命中不会出现冷月为代价去换身体的安康,她会不会换,她会不会宁愿她母亲从未遇到过冷月的父亲。”
“所以,冷月的存在让小烟不会害怕,是吗?即使在母亲自杀的情况下,即使在得知相处了十几年的父亲不是亲父亲的情况下,即使在冷月的母亲给她下了毒的情况下……”
“我想冷月的存在会让小烟更害怕。”
“为什么?”
“因为心中有爱。”
“爱,会让人害怕?”
“是,如果没有冷月,也许小烟根本熬不到现在。没有爱,没有一个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那么你在这世上做什么或遇到什么不幸,应该都不会有什么感觉,更不要提害怕了。可是,一旦心中住着一个人,就不一样了。你会因为不想失去而害怕,会因为怕对方伤心难过而害怕……害怕的事情就会很多。”
“所以,小烟会撑到现在,是因为心中有爱,是因为害怕冷月失去她会崩溃……”暖心想到了冷月为了小烟那不顾一切的眼神,若失去小烟,冷月怕是会失控到疯狂吧!
“恩,而且冷月对失去小烟的可能应该是一种更强烈的恐惧。”否则一个看似冷静的人怎么会那么冲动地切开自己的胳膊。
“温文,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吗?”暖心看了一眼温文,迟疑地问道。
“有。以前害怕母亲的病,害怕母亲会突然离开我和大哥。现在……让我害怕的事情更多了……暖心呢?暖心会害怕什么吗?”温文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下去。
“我害怕什么?”温文说心中有爱才会害怕,可她的心中——有爱吗?
~~~~~~
暖心想了好久,说道:“小时候,我害怕睡觉。因为一睡着就会梦见妈妈,我想去拉妈妈的手,可是怎么也拉不到,然后妈妈就走了,头也不回地……我每次都会哭醒,不敢再睡……现在,我不知道我害怕什么……”
“暖心……”温文轻柔地低声唤了一声,心中涌动着一股心疼与不忍的波澜,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去想要把暖心揽到自己的怀里。可当手碰触到暖心的肩膀时,温文突然想到自己的举动似乎不大合宜,于是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暖心的肩膀。
“暖心,你的过去很快就会找回来的。”等追云楼楼主再次出现的时候。温文又安慰了暖心一句。
原来温文以为她说的是“失去记忆”的那个小时候的暖心。
“恩。”暖心回头勉强朝温文挤出了一个笑容。看来她把温文搞得有些伤感了。
“暖心,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做的事情?”温文也想转移一下儿话题。小烟的事已经让暖心很疲惫了,不该再去提会让暖心难过的事了。
“没有想过。”以前有——就是等死。不过,暖心觉得自己离那个“梦想”已经越来越遥远了。
“不想去医更多的人,救更多的人吗?顽老对你可是抱着很大的期望呢!”温文说完,笑了笑。顽老跟暖心也真是奇怪的组合了。
“或许吧!等我有一天彻底想明白了到底为什么去医人、救人……你呢?”暖心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顽老猛地跳出来扯着胡子大喊着“当然是为了扬名”的场景,也不禁微微笑了笑。她似乎总是惹得顽老跳脚呢!
“我想暖心会有那一天的!我呢,以前就想到各地去游历。我并不喜欢做生意,也自觉不会比大哥做得好。可是现在嘛……因为有了害怕的事情,可能无法像从前一样轻松上路了……”温文顿了顿。
“那么害怕吗?害怕到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吗?”暖心觉得头有些沉了,绷了太久的那根弦在压力解除后也终于开始松懈了下来,也因此没有察觉到温文有何异样,只是下意识地继续问道。
“是很害怕!但也期待有一天可以带着那份‘害怕’一起踏上游历的路……”温文在发现暖心开始“点头”时,停了下来,伸手过去把暖心的头揽到自己的肩上,然后轻声说道:
“如果想睡,肩膀可以借暖心靠……”
“恩……”暖心在温文肩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无意识地“恩”了一声,就沉沉地睡了去。
夜更深了。温文替暖心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担心身体刚好的暖心这样睡在外边会着凉,可如果把暖心抱回房间又怕惊醒熟睡中的她,而且暖心那么执意要在小烟房间外边等小烟醒过来……
温文正犹豫着该如何做,一床貌似被子的松软东西突然从天而降,稳稳地,轻轻地落在了暖心身上,力道掌握得刚刚好。
“我不希望追云楼再有另一个女人生病,有一个小烟已经足够了!”
冰冷的声音随着阴冷的风传到了温文的耳朵里。温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正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树上的枝叶被阴冷的风摇动得哗哗作响,在月光下重叠着他鬼魅般的黑色身形影影绰绰地投射在地面上,他鬼魅般的细长眼睛正冷冷地,牢牢地盯住温文。
“我不会让暖心有事的!”温文无惧地迎向那双冰眼,轻但坚定地说。
“你?你以为你是谁?”细长的眼睛里闪着嘲讽的光。
“我吗?我只是一个愿意给暖心温暖,也可以给暖心温暖的人。一个从小就被父母抛弃,遭遇刺杀并失去了记忆的女孩儿最需要的难道不是温暖吗?你说呢?寒剑!”温文一字一句清楚有力地说道。
寒剑似乎被温文说的话触动了,面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儿。
“你什么都不知道……”寒剑咬着牙说,仿佛内心正隐忍着巨大的悲痛。
“那我们就等着楼主细细地告知了。”温文说完,再次对上寒剑那双冰眼。
寒剑与温文对视了片刻,一个飞身,不见了踪影。
“妈妈,你不要走……妈妈,你带我一起走,好吗……”暖心喃喃自语了几句。
温文听到,低头看了看,发现暖心的眼角处有几滴眼泪,不觉心里一紧,抬起右手擦去了那几滴眼泪。然后,温文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暖心柔软冰凉的小手握住了——
“带我一起走好吗……”睡梦中的暖心呓语着,声音轻轻的,怯怯的。
温文有些心疼地望着暖心那张犹带着泪痕的睡脸,反手紧紧地回握住了那只小手。直到暖心冰凉的小手渐渐地被温暖得有些温度了——
“好,暖心,我会带你一起走的!”
温文轻轻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