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情见小二不明白，上前就开始往盘儿里倒钱。
    哗啦啦啦---叮叮当当---，一阵响声过后小二的脸色彻底漆黑如墨了。
    凤情丢掉手中口袋，“数数看还差多少？”
    “这…”
    “怎么…，不想要？”
    小二咬牙道：“这…实在有些多，请老爷们稍等，我这就去找人来帮忙！”说完小二急忙去找老鸨。
    张笑笙见小二跑得如同被鬼追觉得十分好笑，道：“你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家嘛，不如…”
    “是你让我带着全部银钱跟你一起出门的。虽说只是铜板却也是我晋国通用的货币，难道给不得？我带着钱袋子已经跑了一天，莫不是你要我明天再带一天？”
    “我…我当然不是这意思了，你这一天辛苦我自然知道，这钱正如你所说应当尽早花出去才对。嘿嘿，你先坐，坐着说话，这钱数起来也要费点时间，别累着你了！”然后狗腿地给凤情倒上一杯凉茶。
    “这水有些凉了，你先凑合着喝，等回去了我给咱们重新泡上一壶热的！”
    说话间就见一个穿红挂绿地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扭着壮硕地腰枝走了过来，见两人丝毫不见慌乱地坐在席间，嗤鼻道：“我说两位爷，你们可不能这么戏弄奴家呀。这里可是老爷们的销金窟，收的是真金白银！奴家在这楼里呆了近二十年，可从没见过有人掂着一口袋铜板来逛妓院的。您这明摆着不是来玩乐，是来找茬的吧？”
    张笑笙有些气恼，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凤情抬手制止了。
    凤情放下茶杯，轻声道：“你说这话是何意？莫不是这铜板不是钱，还是说你看不起我晋国皇帝亲自制定发行的铜板？你可知我晋国一年发行多少枚新铜钱，又知不知道晋国一年批准发行的银子有多少？你竟然敢看不起这小小的铜钱？你真是胆大包天。你也不看看这铜钱上印着的是什么，就敢如此轻贱与它，不怕我明日上衙门告你个践踏国号，藐视皇庭之罪？”
    老鸨本想发个威，对方要是识相付了银子便了了此事，却不想被扣了这天大的罪名，那不是屎壳郎钻粪堆-找屎嘛。
    老鸨脸一白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奴家…奴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敬…不敬朝廷，求老爷…饶了奴家这一回，奴这就吩咐小的们数…数钱…”然后转身大骂身后的小二。
    “还不赶紧再找两个人来，赶紧…给…给老爷们上茶！”说完回过身抬起袖子试了试额头。
    “还请老爷看在奴家识相的份上，莫要上…上衙门去…”
    张笑笙对这一反转还有些没回过神。这女人前一刻还张牙舞爪，下一秒就跪地求饶了，再看一旁依旧悠然地凤情，心里的猜想又多了一层。
    不过捧高踩地是游走在最底层民众的通病，倒也怪不得别人。看风情的意思是不打算开口了，张笑笙打断老鸨的话头。
    “只要你收了这铜钱，不够的我再补你银子！我们兄弟到贵馆也只图个开心，无意为难你。你…起来吧，地上也怪凉的。”这一世什么都好，就是这动不动就跪的习惯一时还真难接受。
    说完张笑笙接过小二手中的茶壶，亲自给凤情倒了一杯。
    “这次是热的了。再喝点，中和一下！”
    凤情依言端起杯子小口抿着。
    老鸨也不敢离开，亲自带着伙计一起将木盘内的铜钱一一数过并按照数量用麻线穿了起来。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所有铜钱串了两吊零一百三十枚，也就是二两银子零一百三十文。
    一想到这铜钱是凤情交给自己的入股钱，被自己跑了一趟妓院就尽数付之，张笑笙心里一时觉得有些对不住凤情，便从老鸨手里要回了零头。
    “我还差你十一两银子。这些铜板你也别嫌弃，算是我给你的压惊钱！”说着将自己怀里的十几文钱尽数给了老鸨，不好意思道：“钱虽少但情意重。”然后转头看向凤情，“你看这…”
    凤情依旧不说话，从腰间解下另一个荷包取出十一两散银交给了连连说着感激话的老鸨，越过几人率先下楼去了。
    张笑笙干笑着说了几声再见，急忙跟了上去。
    老鸨心有余悸地长长呼出一口气小声骂道：“这两个小兔崽子吓死老娘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不怕流氓土匪耍无赖，就怕这土匪流氓懂律法。”
    表演结束后，大家都一窝蜂地朝着一楼的堂间涌去，但却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张笑笙隔间旁边的柳家大少爷--柳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