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第二十二章海上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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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两刻,苍嵊峰的人正式登上了北上的船。与其说是船,倒更像个河中飘荡的小楼,弟子们上上下下地搬运货物,毕竟此行路途遥远,且在中途不会靠站,便准备了大量的蔬果与干粮。
叶疏上辈子自大陆内出生,从来没坐过什么大船,水路才航行一天,叶疏便被剧烈晃动的船舱弄得晕头转向,尤其遇到大风大浪时,更会疾跑到甲板撑着栏杆吐得不知东南西北。
叶疏吐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口水全糊在了一起,好不狼狈,叶安焦急地在一旁拍着他的背,小声地安慰着。好不容易吐完了,叶疏便瘫痪在栏杆边,吹着咸咸的海风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海岸。
啊!好想念双脚着地的日子。
海上的日子并不好过——至少没有叶疏想象中的那么有趣,有时晚上卷起大浪时会直接把人从床上掀起,叶疏脑门上的几个大包就是这么出现的;而且房间很小并且没有窗户,待久了难免会惹人心生烦闷;就连吃的饭菜也是极其的简陋,叶疏本以为走山路时露宿的烤肉就已经很简陋了,没想到海上的饭菜会更离谱,除了豆芽就是海鲜,鲜少会端上一碗别的蔬菜盘,而且海鲜也不好吃,带着一股子的咸苦味。
更何况……叶疏对海鲜有阴影,他死也不会忘记自己吃海鲜拉肚子拉到休克的场景,呵呵。
第三日晚,端上桌的是一大盆辣炒蛤蜊。苍嵊峰的弟子不常吃辣,于是那蛤蜊便没多少人动,唯独秦蠎很中意,就算最后吃不完了还准备下一顿留着继续吃。
叶疏见此景犹豫道:“左护法,那,海鲜不能留着的,吃不完还是别吃了……”
“怕啥。”秦蠎不在意地摆摆手,“咱啥剩饭剩菜没吃过,还怕这个?”说完,他端着那大盆蛤蜊走了,背影潇潇洒洒的。
再过了一天早,叶疏与叶安上甲板闲逛时,被角落嗑瓜子的弟子们给逮住,他们也分了他两一把瓜子,闲聊起这几天的事。
“哎,咋不见左护法来啊?昨儿个他不是还说要来甲板上瞧日出的吗?”
“哦——”一名弟子挥挥手,“我瞧见了,就今早左护法趁天还没亮就捧着一盆吃的坐甲板边,但不知咋滴突然就捂着肚子跑回了船舱里,急得连吃的都落在了甲板上。”
叶疏嘴角一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盆吃的应该就是昨天剩下的蛤蜊。
正所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下秦蠎倒是受了不少苦,一天下来肚子就没安分过,尚道途路过船上的茅厕时还一脸嫌弃地敲了敲他的那间门,道:“别太过火了。”茅厕三尺之内都是一股子臭味,好多弟子宁肯憋着也不肯来上茅房。
“滚!”茅厕内的秦蠎大吼一声。
行程过了五天,越到后面弟子们的守卫就越发的严,叶疏还被嘱咐了近日千万别跑甲板上,叶平叶安终日守在他的身边,门外也多了几名站岗的弟子。
一向爱嬉皮笑脸的叶安收起了笑,就连叶疏跟他说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叶平更是蓄势待发,腰间挂着一把从所未见的碧色长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会拔剑而立,护在叶疏身前。
月上中天之时,狂风肆意地吹起海涛在海上兴风作浪,船只在汹涌的海浪中摇摇摆摆,始终找不到归宿。
大家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叶疏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打斗声,他缓缓从睡梦中苏醒,只见叶安颤颤巍巍地拿着一把小刀站在他的身前,而叶平拔出长剑守在两人身前,眼神犀利地看着木门。
砰砰——
门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碰撞声,还伴随着男子苦痛的哀嚎,两者尖锐地交杂着钻入了叶疏的耳里。
“……是杀手吗?”叶疏在床上跪起,小声道。
叶平默声点头,拿着剑柄的手紧了几分,他双唇紧抿着,脸上是叶疏从未见过的紧张神色。
下一息,一把大刀突然砍破了房门一个小缝,透过那个小缝,一双赤红的眼看向房内,尤其是见到两人身后的叶疏时,眼突然瞪大了起来。
“他在这!”那声音嘶哑无比,犹如地狱索命的冤魂。
叶平快速地透过那条缝隙刺过剑身,只听一声短暂的哀鸣后,他再将剑身抽回时整个剑身都染满了鲜血,鲜血一滴滴地聚集在剑尖处缓缓滴落在地。
叶安吓得瘫软了腿倒在床边,叶疏连忙将他扶起,两人相依着透过狭窄的门缝企图看清外面的情况。
门外的动静越发的大了,不仅仅是踩踏声,哀嚎声,刀剑声,更有叶疏平日熟悉的弟子们的呼喊声,声声起伏,声声相撞,最终趋于平静。
甲板上。尚道途一剑击退企图背后偷袭的两人,脚步一侧闪到秦蠎身旁。
“老尚!”秦蠎刀指向船尾地方,“那帮孙子从那边来的!”
船尾处破了好大一个口子,从大口子处延伸着几条海碗粗细的绳子,所有上船的杀手都从那里攀爬上。因为知道只要杀死了叶疏就可以得以轮回,所以他们毫无顾虑,只管往前冲,只要杀掉了叶疏,下一个轮回必能得承诺的荣华富贵。强势的进攻不断加大苍嵊峰众人的压力,就算解决掉第一批,从绳子势必还会爬上来第二批第三批,这不是第一次在海上被偷袭了,尚道途跟秦蠎对视一眼,“唰”的一下蹿到了一侧。
秦蠎则挥起大刀,带领苍嵊峰人从一侧发起进攻,打乱敌人进攻进度,为尚道途提供掩护。
巨大的海浪再次把船身掀动,不少人因此掉落深海。呻吟声,厮杀声,求助声,血的腥臭味弥漫着整艘船。尚道途施展轻功来到了船尾部,几剑扫开上来围攻的人,手法干脆地斩断了绳索。
“老尚!后面!”外围的秦蠎大吼一声。
尚道途闻声脚步一转,却不料此时右侧也有蛰伏的杀手偷袭,右肩正好迎上重重一刀,直直的从右肩处劈下。
“唔!”尚道途痛哼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肩,洒了把毒药后急忙跳出船尾,来到苍嵊峰弟子的保护圈范围内。
“右护法,右护法!”几名弟子迎上前来探问他伤口,却被拒绝。
“我无大碍,你们且去退敌,绳索已断,只需扫落船上的杀手即可!”
“是!”
战斗仍在继续,船下仍有人企图往上爬,可却被自己同伴的尸体打落入海。离大船不远的一艘小船内,一名黑衣男子观望着战况,招手问道一旁的人。“其余人呢?到现在都没把船底捅破?”
下属躬身道:“公子,这次苍嵊峰将船底包上了铁铜,虽说船身重了些不便行驶,可却难以偷袭。”
“哼!”黑衣男气哼一声,“多半是那尚道途的主意!罢罢罢,此行算是白费,快去与堡主传书,说水路不可再攻,再在苍嵊峰脚下加派人手伏击!”
“是。”
黑衣男负手看着船头跌跌撞撞的尚道途,冷笑出声,“我倒要看看这次苍嵊峰还能玩出多少花样!”
战斗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尸体横遍整个甲板。此次苍嵊峰一百来号人战死了三四十个,损失可谓之大,剩下的弟子半是悲痛半是欣喜地闭上了眼,秦蠎喊上船舱里留守的几个侍卫打扫甲板,敌人的尸体直接扔海里喂鱼,而兄弟的忠骨则留好带回苍嵊峰青山埋葬。他一路慰问着受伤的兄弟,脸色悲痛而又惋惜。
尚道途随意包扎好右肩的伤口,步伐蹒跚地找了个干净地坐下休养。
咔嚓——
木门开了。
叶平扶着叶疏走出房门,叶疏一路看着倒地的弟子,有的昏迷着,有的醒着勉强朝他露个笑脸,而有的却再也醒不过来了,来到甲板上情况更糟,整个甲板上浸满了鲜血,浓重的血腥味时时萦绕在鼻尖不散。
“……”
他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弟子们的目光。
“这……”
甲板上整齐地摆放着牺牲弟子的尸体,叶疏低头看了一眼,看见了一张苍白且熟悉的面孔。
老茂。
“呕——”
他紧捂住嘴,跑到甲板边狂吐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入海中。
作者闲话:
嗯……今天有事,拖到现在才发布,抱歉啦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