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了 狗肉菊花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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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的菊花火锅品种繁多,有鸡肉的、鱼肉的、牛肉的、野味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当年是我们老家安徽的狗肉菊花火锅最先进贡给慈禧,然后才在宫廷里流传开来的。不过,这么清香淡雅的东西就只让那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妇们享用,实属糟贱。好在如今的世道,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是吃不到的。
到了隆冬,刺骨的寒风袭来,屋外冰天雪地的光景,最爱在北门的那家狗肉馆里,和三两个闺中密友围坐在火锅旁谈天说地,赏着室内傲霜抗寒、幽独清雅的菊花,喝着菊花酿成的美酒,吃着菊花制成的糕点,鼻尖还飘逸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菊花香味。半天,锅中的白汤底料开了,揭开盖子,狗肉在里面翻滚。也不着急,将蘑菇、菠菜、豆芽、粉丝,还有掰成片的白菜等,只要是爱吃的,灰的、绿的、黄的、白的,林林总总,依次徐徐投入。过一小会儿,再将鲜白菊花瓣儿洒入,当时就清香四溢。偶尔鲜白菊花断货,店主会出来致歉,然后拿当年产的干亳菊代替,每每看到他上桌前必定要用热水泡开,再放到锅里,说是不这样做就透不出香来。他还说昔日慈禧老太婆所用的是一种叫做“雪球”的白菊花(《御香飘缈录》中有过记载),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大概很名贵吧。
待锅里的料都熟了,闺友又要提醒我:慢慢来,火常加,汤频添,细斟慢饮,这才是吃狗肉菊花火锅的情趣。说实话,每次等个半天,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容易能吃了,你还要罗嗦,不管!遂举筷狂嚼,闺友叹息牛嚼牡丹来了。吃了一轮,半饱,我开始摆出一副文人雅士的做派,细细地品味。这时,火旺汤沸,狗肉鲜美软嫩,菊香高洁幽雅,平添些许诗意,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时间久了,就琢磨着自己回家倒饬。跟店主问起汤底料的配方,他老是神神秘秘的不肯透露。再问,就说是祖传秘方,不能说。有次他儿子考上大学,很是高兴,估计喝的有点高了,就拿话激他:“你不告诉我们,是不是怕我们知道了再开店抢你的生意。”店主一时不察,十分豪爽地说:“告诉你们也无妨,量你们也做不出来。”赶紧拿笔来记:炒锅上火,加清汤,放入草鱼骨烧沸约30分钟后,捞去鱼骨,把汤舀到火锅内,再加入鸡、鸭、猪蹄、猪棒子骨、瑶柱等熬制的高汤,放入切块的狗肉即可。调味碟非常重要,要和锅中的菜相辅相成,原则上不夺主菜的原味。太辣的用麻油中和,太腥的用辣味压制,没味的通过酱料提鲜,有芝麻酱、辣椒酱、海鲜酱等好多种,当然最好的还是他自家制作的土酱。最后他特地提醒,所用的锅一定要黄铜质地的,勺形,两边有耳子,方便传热而又没烟气;燃料也不能用炭,要用酒精。天拉,被他说中了,我还真就做不出来,只好还去他的店。
每次吃着风味独特的狗肉菊花火锅,耳朵里听着古筝音乐,扑鼻而来的是菊香阵阵,眼前晃动的是菊花沉浮,心里想的是大诗人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和元稹“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的情怀。人还在闹市中,心已远离尘嚣,所谓菊不醉人人自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