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雷江市公安局/审讯室日内
    藏银花、顾成钢等三名刑警队周全展开突审。
    顾成钢：周全，16号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坐在铁椅子上的周全沉默不语，藐视法律。
    藏银花：周全，你不说话就能抵赖得过去吗？只要证据确凿，零
    口供照样给你定罪量刑。相反，只要你态度积极，诚恳配合，
    或者你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周全，你
    听清了吗？
    周全终于开了尊口：我听清了，但是，我没有杀人。那天晚上，我
    和南市长一起喝酒之后被南市长的司机送回了家，回家后我和
    我老婆一起过的夜，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藏银花一拍桌子：简直是强词夺理，百般抵赖。你是不见棺材不
    掉泪。她回头看了顾成钢一眼：出示封华出事当晚的监控录
    像，让周全自己辨认一下深夜12点10分，从封华值班的药剂
    室走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周全看完录像，额头上的汗珠子冒了出来。
    藏银花又看了顾成钢一眼：给周全宣读《尸检报告》的相关内容，
    再让他看一看我们在封华值班室放置水杯上提取的指纹。
    【OS】：藏银花、顾成钢等，经过与周全18个小时的心理较量，在
    事实和证据面前，周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如实交代了他
    的杀人动机和杀人经过。
    32。市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日内/外【周全闪回】
    三年前，封华从名牌医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我院。报到那天，年
    轻貌美天真无邪的封华去了我的办公室一趟，从此，我就鬼
    使神差，对她念念不忘。起初，封华在急诊室上班。王金忠
    对她关爱有加。当王金忠得知封华在校时学习的是司药专业
    后，担心封华专业不对口被埋没了。一副热心肠的王金忠主
    动向我反映了封华的虚心聪慧、踏实好学以及她的专业特长。
    天意弄人，在王金忠向我推荐封华三天后，药剂师张美丽出
    车祸身亡，就这样，封华顺理成章地当了药剂师。封华感激
    涕零。
    一天晚饭后，值夜班的封华走到自己休息室的门口，“正巧”遇上
    我。我礼貌而又温和地说：小封呀，我很欣赏你的工作态度，
    你每次上大夜班为了不迟到都是前半夜在单位休息，如果我们
    其他同志都像你这样，我们的工作还能搞不好吗？哦，对了，
    今天你又是大夜班吧？时间还早的呢，我这会儿正好有空，走，
    到我的办公室去聊一会儿！
    封华被我的“平易近人”感动了，她没加思索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给封华倒了一杯茶水，亲自把茶杯递到她的手里，尔后在她相邻
    的那个沙发上坐下来，耐心地询问了她的工作情况和家庭情况。
    单纯的封华受宠若惊，她仰视着我，左一个感谢，右一个感谢，完全
    放松了做女孩儿应有的警惕……就在那天晚上，就在我的办公室
    里，我以关心封华为名，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段，把她强暴了。
    封华痛不欲生。她歇斯底里地哭闹了半晌，扬言要去公安局告发我。
    我不慌不忙，从保险柜里拿出了20万元的封口费。于是，家境贫寒的
    封华心甘情愿地变成了金钱的奴隶，成了我的俘虏。从此，我每
    次找封华寻欢作乐，封华都会半推半就地满足我。可是，纸里包
    不住火，我和封华的暧昧关系终于传到了封华的家人、亲朋和她
    男朋友的耳朵里，从而遭到了她的家人的强烈反对，遭到了陆志
    高的两记耳光，她的男朋友她一刀两断分道扬镳。从此，封华破
    罐子破摔，和我的关系从地下转到地上。
    我对封华的确很痴情，我曾经做过休掉糟糠之妻让年轻漂亮的封华取
    而代之的美梦。所以，我不仅把封华当成了自己的“小蜜”，而
    且把封华当成了自己的心腹。而封华对我也从半推半就上升到
    黏黏糊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我整天价被封华搞得神
    魂颠倒、忘乎所以。特别是，当我和封华每次云雨之后，我都
    会情不自禁地告诉封华我在生活中和从政中的一些“秘密”。
    于是，封华就慢慢地掌握了我贪污、受贿和发迹的底细。从而，
    我在封华的手里也就有了致命的把柄。
    然而，封华每次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以众叛亲离为代价换来的是
    “露水夫妻”生活实在是太亏了，所以，她就千方百计的想在
    我这里转正。封华每次有了这种欲念，就会立刻找我去“逼
    债”，而我要么用工作繁忙搪塞，要么用先进荣誉欺骗，要么
    用首饰金钱摆平。我始终有我自己的信条：家里红旗不倒，外
    面红旗飘飘。
    半年前，我和封华的关系突然变得若即若离，这让封华非常恼火和伤
    心。精明而又细心的封华终于发现，和她在同一个药剂室工作的
    宫春蝶已经把她取而代之。这时，她才恍然大悟，我有了新欢忘
    了旧爱。于是，一场争风吃醋的闹剧在药剂室上演。幼稚单纯的
    封华哪里是宫春蝶的对手，泼辣奸诈的宫春蝶表面上礼让封华，
    说什么她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可是，她在背后捅刀子，来了个
    贼喊捉贼，偷偷地向我的老婆告了密。从而引发了我的糟糠之妻
    大战小三封华的闹剧，让封华无立足之地。
    从那时起，封华让我离婚娶她的要求变本加厉。她让我给她列出时间
    表，否则，她就要到检察院和市纪委揭发我，来个鱼死网破、非
    亲即敌。
    从此，我进入了噩梦般的生活，但我又无法摆脱封华的纠缠，于是就对封华产生了杀机。
    33。雷江市公安局/审讯室日内
    顾成钢追问：那你是怎样害死封华的？
    周全沉默了一会儿：给我一支烟好吗？他的目光黯淡下去，似乎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眶里爬出来。
    顾成钢点燃了一棵中华牌香烟，递给周全：抽吧，这是你尊贵的
    张占北副市长让司机送给你的。
    周全接过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呛得一顿咳嗽、眼泪直流。他
    吐出的烟雾迅速遮住了他那张痛苦而又扭曲的脸庞。
    片刻，周全长叹了一口气，说起了杀害封华的全部经过。
    34。市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日内/外【周全闪回】
    三个月前的一天傍晚，我刚开完了院长办公会，封华就把我堵在
    了办公室。封华因为我的离婚久拖不决，和我发生了激烈地争
    吵。我怕别人听见，向她苦苦哀求：给我时间，给我一个月的
    时间，我说话算数，一定满足姑奶奶你的心愿。
    可是，封华轻蔑地看着我，非但不领情，反而拿出手机边念着电话
    号码边拨打了市检察院的举报电话。
    我知道市检察院举报中心安装了自动受理系统，只要举报人在电话
    里说清了举报的内容，留下自己的信息，自动受理系统就会自
    动录音，然后进入操作流程。
    我一看封华早有准备，而且动了真格的，我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
    胆边生。我不仅夺过她的手机摔了个粉碎，还恶狠狠地恐吓她，
    倘若你一意孤行，将和手机同样的下场。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觉得封华疯疯癫癫、早晚会成为我的心腹大
    患。我想，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我的大好前程不能就这样毁在
    这个女人的手里。于是，我下定了干掉她的决心。
    可是，用什么办法才能干掉她且不伤及自己呢？为此，我很伤脑筋。
    我曾经想过开车把她撞死、把她从楼上推下去摔死、用绳子把
    她勒死、雇凶把她攮死，然而，我觉得这些方法都不保险，一
    旦露出破绽，我就脱不了干系。这种以牺牲自我为代价除掉对
    方的蠢事我是不干的。后来，我想到了用毒药把她毒死。可是，
    用什么毒药？采取什么方法？我一时不知所措。
    35。县城/农家大院/厕所日内/外【周全闪回】
    一次，我跟随卫生局的领导到县里去搞调研，去看县城的公厕
    分布和城乡结合部的居民厕所改造。我在一户农民家院的厕
    所里偶然发现了毒鼠强，我以解手为名趁人不备鬼使神差地
    偷拿了两支。
    在返回的车上，我就琢磨，回到医院后我就伺机把封华骗到一个无
    人的地方，再伺机把毒鼠强放到封华喝的水里或者吃的零食
    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她，然后再制造一个封华自杀的现场，
    就完事大吉。可是，我一回到医院，封华就对我粉面相迎、软
    语温存，她不仅没有再提告发我的事，而且又主动和我重温鱼
    水之欢。因此，我干掉她的决心开始了动摇。但是，我并没有
    放弃。我先把那两支毒鼠强偷偷地放在了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后来，我买来了封华习惯用的那种避孕胶囊，趁夜深人静的时
    候，在避孕胶囊里做了手脚。然后，把做了手脚的避孕胶囊锁
    在了我的保险柜里。当时我想，继续观察封华的表现，采取相
    应的对策，只要她对我不构成严重威胁，我就不能要她的性命。
    36。雷江市公安局/审讯室日内
    藏银花看着眼前的衣冠禽兽，恨得咬牙切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你又是怎样杀害封华的？
    周全自知罪孽深重，浑身有些颤抖，说话有点结巴：藏。。。。。。藏
    队，能给我一口水喝吗？
    藏银花把一瓶子矿泉水递给他：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千万别给
    我们编造故事！
    周全：是，藏队。我会如实交代的，我想减轻自己的罪孽！
    37。金山大酒店/包间/轿车日外
    十月八日那天中午，窦喜财在金山大酒店宴请我、张占北和南成
    才一起吃饭，饭后，我独自驾车返回医院，当我的车刚驶离
    金山大酒店，我就突然发现后排座上有动静，我下意识地回头
    一看，发现了封华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我感到很纳闷，就问她，
    你怎么能明目张胆地到金山大酒店来找我？你是怎么上的我的
    车？
    她理直气壮地说，谁规定了金山大酒店我不能来，我是用那套备份
    的钥匙打开的车门，趁你吃饭的工夫偷偷地上了车。她不仅这
    样做，而且把窦喜财送给我的东西以替我保管为名占为己有。
    当时，我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的心里把她厌恶到了极点。
    于是，除掉他的决心死灰复燃。
    38。市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日内/外【周全闪回之闪回】
    十六日下午，封华又把我堵在了我的办公室，不顾我的工作火燎
    眉毛竟然和我大吵大闹，再次逼着我交出离婚时间表。为此，
    我把手机摔了个粉碎，更加坚定了干掉她的决心。在我买手
    机过程中，谋杀封华的计划彻底形成。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于当晚九点把她骗到了我的办公室。为了不让封华看出丝毫
    的破绽，我先和她下跪发誓，我说，等新建住院大楼典礼活
    动结束后我就马上离婚，离婚后一个月内就和她结婚。但是，
    我要求她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我的前妻离婚不离家，
    二是为了我现在的两个孩子不能再生下我和她的孩子。否则，
    一切免谈。
    就这样，封华在我的办公室里磨磨唧唧，她一会儿和我争执，一
    会儿和我言和，最后达成了协议：同意我的前妻离婚不离家，
    我们结婚后两年内不要孩子。
    我一看封华中了我的圈套，进一步实施我的计划再无障碍，我就开
    始哄她，终于让她破涕为笑。
    我知道那晚她于12点开始值大夜班，我就和她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钟
    表。将近夜间11点的时候，我提出让她先到洗手间方便一下，
    顺便在楼道里观察观察情况，尔后和她亲热亲热就让她去值
    班。
    她欣然答应了。
    我趁她出去的工夫，偷偷地把她放在我办公桌抽屉里的避孕胶囊丢
    进了办公室套间的垃圾桶。
    封华回来后毫无戒备之心，开开心心地和我做完了那事儿。之后，
    她到老地方去取避孕药，可是没找到。我假装帮她一起找药并
    埋怨她说，瞧你年纪轻轻的这个记性，除了和我做爱忘不了，
    你什么事儿也记不住，怎么连避孕药放在哪里也不记得了。
    这时，还差五分钟就到十二点。我对封华说，你赶快去换班吧，要
    是去晚了会让值小夜班的人说闲话，避孕药你先别找了，一会
    儿我找到了就给你送过去。
    封华离开我的办公室后，我取出事先藏在保险柜中的避孕胶囊，喷
    上了一点安利口喷，连同她放在我办公室的茉莉花一起给她送
    到了值班室。
    封华一见我进屋，就急忙对我说，刚才我下楼的时候碰见王金忠
    了，要是让他知道你这么晚了还到我的值班室又该起疑心数落
    我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吧！
    我听她这么说，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我就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
    聪明透顶，想用这个办法糊弄我，让我把你没吃避孕药的事情
    给忘了。我没那么傻，等你怀上了我的孩子，你好利用自己的
    肚子控制我。
    封华撒娇地望着我，调皮地说：真恶心，你怎么对我一点信任都没
    有。避孕药找到了吗？我当着你的面吃了还不成吗？
    我把她习惯放在窗台上的水杯子拿过来，尝了一口里面的水，发现
    温度正合适，就把杯子递到她的手里，尔后亮出攥在另一只手
    里的用纸包着的那两粒经过毒鼠强处理过的避孕胶囊，温情地
    对她说，张嘴，你别动手了，你的手脏。
    封华乖乖地张开了嘴巴，我顺势把那两粒避孕胶囊倒进了她的嘴
    里，亲眼目睹着她用水服了下去。于是，我阴阳怪气地说：好，
    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毒鼠强的毒性，立即离开了药剂室。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