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幕降临外
    晚风徐徐，枝条摆动。
    小区广场，一群大妈在跳广场舞。
    街头巷尾，人们手提马扎如约相聚。三一伙俩一团，山南海北高
    谈阔论，市井传闻议论纷纷。
    12。单元楼/李淑娥的家/卧室夜晚内/外
    窗外的草丛中传来虫鸣。
    摇曳的树枝上发出猫头鹰的叫声。
    【OS】：李淑娥瞅了瞅窗外，秋夜的神秘更让她感到疑惑和惶恐。
    封华已经失踪两天了，期盼和等待对李淑娥来说简直就是一
    种煎熬、一种折磨。
    李淑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一合上眼睛，封华的身影就出现
    在她的脑际：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转眼间长成了漂亮的
    大姑娘，高高的个头，修长的身材，白嫩的肌肤，林黛玉式
    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红彤彤的薄嘴唇。一笑两个酒窝。
    封红从客厅走过来，看了辗转反侧的李淑娥一眼：妈，还没睡着
    啊？是不是想我姐姐了？
    李淑娥：嗯。想她呀！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
    封红：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乱糟糟的。平常我和我姐
    见了老吵架，可是，今晚我特别地想她。我突然觉得我姐姐
    可好了。
    李淑娥叹了一口气：是啊，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啊！小燕子一样的
    性格，活泼聪明，善解人意，伶牙俐齿，人见人爱。她从小
    乖巧，好学上进，一直是同学中的佼佼者。那些和她同龄的
    男孩子，就像她的影子一样追随她。可是，自从她分配到市
    人民医院工作后不久，那个叽叽喳喳、打打闹闹的小燕子不
    见了，变成了多愁善感、哭哭啼啼的林黛玉。再后来，那些
    如影随形的男生不见了，男朋友也和她告吹了。最近以来，
    她的脾气变得古怪暴戾，她的人格发生了扭曲。究竟是什么
    原因让她失去了自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甘愿堕落？
    李淑娥的眼角处流淌着泪水。
    封华：妈，您说我姐堕落了是吗？您怎么知道的啊？
    李淑娥默默地点头：女儿家的事儿怎能瞒住当妈的了啊？
    13。雷江市新建住院大楼日外
    大厅门楣上方挂着巨型横幅，红底白字：雷江市人民医院新建住
    院大楼竣工典礼
    大厅门楣上方悬挂着数十条友好单位赠与的竖幅。
    门前：农民鼓乐队热火朝天，学生军乐队英姿飒飒。锣鼓喧天，
    小号齐鸣。“红、黄、绿、兰、紫”五色彩旗，迎风招展。
    彩球猎猎。
    礼仪“天使”满面春风，婀娜多姿笑脸相迎。
    她们一边向驻足观望的患者和好事的群众发放明白纸，一边
    耐心地讲解：作为雷江市政府的一项民心工程、惠民工程--
    市人民医院住院大楼今天圆满竣工。它的落成，有利于加快
    雷江市卫生事业的科学发展，缓解群众“看病贵，看病难”，
    将为群众提供更人性化、更优质的医疗服务和社区卫生服
    务……
    门前远处的空场上，十几名炮手燃放着爆竹，空气中弥漫着大量
    的烟雾。
    14。单元楼/李淑娥的家/卧室日内/外
    晨曦透过玻璃窗上薄薄的窗帘洒落进李淑娥的卧室。
    李淑娥浑浑噩噩，似醒非醒。她侧了一下身，长吁了一口气，回
    忆着刚才做过的那个可怕的怪梦：封华面色苍白、一丝不挂
    的躺在床上。屋子里像冰窖一样寒冷，到处是可怕的白色，
    死一样的寂静。门口有人把守，不允许封华离开半步。封华
    眼角上挂着泪水，青紫的嘴唇满是裂痕，见她走进屋来，喃
    喃地向她哭诉：妈妈，你明明知道我的男朋友不要我了，单
    位上有人算计我，家是我唯一的避风港，你却把我拒之门外，
    妈您好狠心啊！
    李淑娥：孩子，都是妈妈不好，可是，妈妈当时只是气急，不
    是真的不要你，妈妈让你遭了如此大罪，妈妈对不起你！
    封华：妈妈，抱紧我，抱紧我，我好冷，我好冷！
    李淑娥正想去抱封华，封华却突然不见了。
    李淑娥：封华，我的女儿啊！……
    封红晨练回来，一走进客厅就听到了妈妈的哭喊声，她感到非常害
    怕，她的心怦怦直跳！
    【OV】：我姐姐怎么了，妈妈为什么哭得这么伤痛？
    她寻声跑到妈妈的卧室，发现妈妈紧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哭喊。
    封红用手捂住了胸口，极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封红低着头，伸手轻摇妈妈的肩膀：妈妈，您醒醒，您醒醒妈妈！
    妈妈您又做恶梦了！妈妈，您醒醒呀！
    李淑娥突然搂住了封红的脖子，顺势翘起头来，闭着眼睛，在封红
    的脸上亲了又亲：哎呀，我的女儿啊，你可回来啦！孩子，我
    们都别再赌气了，你别再动不动就闹不回家了，心里有什么憋
    屈一定要告诉妈妈！妈我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啦！
    封红从李淑娥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有些醋意地叫嚷：妈，您睁开眼
    睛看看，我是小红啊，您的心里怎么总有姐姐的位置呀？我都
    大学毕业好几个月了，您什么时候想过我的工作呀？
    15。阳光明媚秋老虎扬威外
    万金仓率领南成才、张占北等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以及电视台
    和随行的工作人员，组成一个浩大的队伍，踏着朝阳，驱车三十公
    里，来到雷江市的界牌处，欢迎叶省长一行。
    从市人民医院到迎接地点，在街道交叉口和沿途主要路段，布置了
    相当数量的警力，对“可疑人员”重点排查，防止“别有用心
    之人”借机滋事。
    警务巡逻车在这条路上穿梭往返，清障排险，确保道路畅通，确保
    领导安全。
    叶省长隔着轿车的玻璃窗，远远地看到万金仓等庞大的队伍在那里
    欢迎，场面十分壮观。
    叶省长顿生反感，满脸怒气【OV】：这个万金仓怎么搞的，难道他
    把我当成官老爷了不成？浩浩荡荡，搞什么名堂！
    万金仓、南成才等兴奋地看着叶省长的轿车徐徐开近，一个个飞蛾
    投火般的向轿车靠拢。
    叶省长只是隔着玻璃窗向他们招了招手，轿车只做了一些减速缓行
    的处理就开了过去。
    【0S】：万金仓兴师动众的去欢迎，目的就是想博得叶省长的欢心，
    就是想在下属面前显摆一下他和叶省长关系的亲近。可是，这
    种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堪，这种显摆不成反
    受其辱的感觉让他丢人现眼。一路上准备好的说辞顿时化作乌
    有，他觉得如鲠在喉，脸色憋得铁青。面对众目睽睽，他觉得
    无地自容。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儿，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
    进去。
    张占北看着万金仓的窘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转眼间，他的笑容
    殆尽，变作一副沮丧尴尬的表情。（张占北闪回）
    张占北像飞蛾投火般地扑向着叶省长乘坐的轿车扑过去。
    叶省长视而不见，命令司机加快速度，轿车扬长而去。
    【OS】：那一幕，张占北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他的心中陡然间生出
    几分酸楚。
    南成才按部就班地指挥。
    警车开道。保障车断后。前呼后拥。
    长长的车队在平原上爬行，宛如一条游龙，威风凛凛，煞是雷江市的一道的风景。
    16。单元楼/李淑娥的家日内
    李淑娥起床后从卧室直奔洗手间。
    她边走边对客厅的封红喊：小红啊，你别干别的啦，我觉得脑袋
    昏昏沉沉的，你跟我到洗手间来一趟。
    封红一边答应，一边跟了进去。
    李淑娥一边梳洗一边向封红讲述着自己的怪梦。
    封红感到非常害怕，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李淑娥：快快快，小红，快去接电话，看看是不是你姐姐打来的？
    封红一边向电话机的位置走去，一边说：妈，你看看把你紧张的，
    我姐姐要是知道你这么担心她，她一定不会再赌气不回家了。
    妈，我姐三天五天的不回家也不是一回了，青天白日的能有什
    么事儿呀？女人到了您这个年纪是不是都这样啊？做女人真不
    好，烦死了！
    李淑娥：你哪里来的咸话淡话，快去接电话！
    封红学着军人的样子给妈妈打了个敬礼，又做了个鬼脸儿：是！放
    心吧妈，我猜也是我姐打来的，咱得惩罚她一下，让她多等一
    会儿，谁叫她让您我担心啦！
    封红拿起电话听筒一听，脸色刷地一下子就变了，顿时泪如雨下。
    李淑娥：小红……小红啊……你哭啥？你姐姐她是不是出事啦？
    李淑娥疯狂地跑过来，夺过封红手里的听筒，对方却把电话撂了。
    封红一下子扑到李淑娥的怀里：妈……
    电话听筒滑落在半空，来回摆动。
    封红：我姐姐在医院内二科308病房里，早已绝起身亡了！
    李淑娥猛地把封红推开：谁打的电话？他凭什么咒我家封华？我不
    相信，我妈告诉过我做梦是相反的！
    母女俩相拥而泣。
    李淑娥老泪纵横。
    封红泪如雨下。
    片刻，母女俩恢复了理智。
    封红边擦泪边把那个电话返了回去，对方却没人接听。她查询了114
    服务台电话查询的结果是公共电话。
    李淑娥：小红啊，不管打电话的人说的是真是假，现在，我们宁
    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马上给你志高哥和你姨打个电话，
    再通知你大伯和你堂哥他们，咱们火速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