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榭是真没见过这种场景，当初异界重生，那也是衔着金汤匙来的，自身天赋好，又有师尊、师兄对他照顾有加，他修炼顺利，没吃过什么苦，也没怎么见过打打杀杀的场景。即便早就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杀人犯法一说，生生死死的事如吃饭一般稀松平常，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没见过厮杀的场景，但如眼前这般的是真第一次见。
    出生成长在现代社会，做守法公民多年，亲眼见到此等场景，这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寻常人大概早就吓软了腿连地方都挪动不了，凌榭还能想到捡起一把匕首自卫实属难得。
    凌榭不敢说话，害怕也不敢叫，生怕自己稍微发出点音就让张念真分心。
    这会满条街道还在喘气儿的除了凌榭他们三个之外基本都是刺客，张念真护着凌榭退到一处墙角，这个位置虽说已经没有退路，但好歹不用担心有人从后面偷袭，只要顾着两边身侧和眼前就好。
    张念真手持长刀，左右飞速挪动，速度快的有时候让凌榭都看不太清身影，就这样硬生生地在凌榭身前给挡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安全空间。
    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凌榭发凉的心稍微暖了过来，心中的恐惧也减少了不少。
    尽管就眼下情形来看，他们被众多杀手包围，田道也不知道哪去了，但凌榭却没有多大的恐慌，要说他真有怕的事情，就是张念真会为了护他而受伤。
    此时此刻在张念真身后，凌榭有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凌榭拿着匕首的手举在身侧，这个姿势稍微有点费力气，而且也不是最好的自我保护的姿态。凌榭也不是不知道，但他就是想着要是把匕首放在胸前，很有可能在张念真后退的时候伤着他，所以他宁愿费力点，放在身侧。
    一刻钟过去，张念真的脸色很冷，但却丝毫不显疲态，护着凌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放松。
    又过了一会，更加响亮的厮杀声从杀手后方传来，凌榭踮着脚越过张念真的肩膀往远处看，见田道打头，领着不少如意馆的人冲杀过来。
    行吧，原谅他刚刚临阵脱逃的行为了。
    田道调来不少如意馆的高手，不一会这些刺客就被悉数制住。
    凌榭刚想让田道检查这些人嘴里有没有藏毒，所有还活着的刺客就直接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囊，最后竟是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毒囊，这都是死士！
    培养出死士来是何等困难，更别说还这么多，且武功也都还不低。小门小派就是倾家荡产也没有这样的手笔。
    刺客都被清理干净，张念真还直挺挺站在凌榭身前，手上拿着的长刀上仍有未干的鲜血，顺着刀刃一下下滴在地上。
    田道收了双刀，走过来说道：“小张啊，刺客都料理了，你也不用绷着了，放松放松。”
    张念真没动。
    凌榭叹气，伸手轻轻覆上张念真的手背，“念真，没事了。”
    张念真手上的青筋被凌榭抚平，紧绷的肌肉也稍稍放松，但却一直没把刀收进刀鞘。
    凌榭也没再强求，只是贴着张念真站着，两人手臂贴着手臂，没有缝隙。
    田道啐了一口，“今儿高兴出门急了，没带哨子，不然吹一声我如意馆的人就能到。”
    凌榭拍拍田道的肩膀，“你没丢下我们自己跑，还能及时带人过来，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