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盘扣一生第七章7/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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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4
元谋县供销社黄瓜园供销分社对面就是黄瓜园火车站,黄瓜园火车站和红江火车站都是属于四等小站,但实际上黄瓜园火车站要比红江火车站高一个级别。李站长曾经跟方继业说过,说人家那里毕竟地处黄瓜园镇,有政府的办事机构、医院、学校、商店、银行和旅店,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两三家国营工矿单位。所以,那里南来北往的旅客就多得多。光是黄瓜园火车站每天停靠的快车和慢车就有8对之多,只有特快列车不在这里停靠,黄瓜园火车站还是整个成昆铁路上为数不多的有车匹分组权的车站之一。按李站长的说法,红江车站除了守着一条悄无声息的红江,啥子都没有,甚至连个人都少见,这个级别差的是十万八千里!人家那儿十好几个人,有站长和副站长不说,还分客运和货运主任,甚至还设值班主任。哪像我这里就是个夫妻鸡毛店,说来是一人身兼数职,其实闲得全身都长毛了。
李站长光在嘴上都给方继业介绍过无数次黄瓜园火车站的熊站长,李站长还说他在电话里也给熊站长说过好几次蓑草收购点的事情,说上次到黄瓜园火车站开会的时候和熊站长一起喝酒,熊站长还说想见见方继业这个以后的大货主。所以,方继业今天来黄瓜园镇取年货,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拜会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熊站长。
方继业在心里很感激嘎罗主任,嘎罗主任给他弄了6条“大生产”香烟,6瓶“江津”白酒和4听猪肉罐头。他拿出2条香烟和2瓶白酒塞进黑色提包里,对阿朵说:“阿朵你在这里等着我啊,我去火车站里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阿朵听话地说:“方同志您去吧,我就在这里等您回来。”
方继业进了火车站里,见车站房子里空无一人,两扇通往车站里面的铁门都是锁上的,售票处的小门洞也是关着的,上面有块牌子写着:列车停靠前10分钟售票。方继业徒劳无功地站在车站门口,心里想着该咋个办呢?这时候他看见有一个穿铁路制服的女工作人员提着一篮子菜从外面往车站里走,他赶紧上前跟人家打听说:“请问熊站长在吗?”铁路女工作人员上下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在。”方继业又赶紧拦住人家说:“那熊站长去那里了呢?”人家很不耐烦了,一边掏钥匙开铁门进车站里面去,一边嘴里说:“不在就不在,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呢!”
方继业心里有些气愤,暗自骂道:“妈的,不就是个四等小站嘛?跟老子跩啥子跩……”方继业心里想,老子就等一下,一会儿总有火车来哇,火车来了你们总得出来人嘛。他点上一支纸烟,刚抽了两口就听见售票处小门洞那边有个女人声音在叫唤他:“喂,同志!”
方继业赶紧走过去弯腰看小门洞里面,只见一个有些时髦,烫头的铁路女工作人员坐在里面对他说:“你是哪儿的,找熊站长什么事情。”女人说普通话的腔调大方向应该是上海江浙那边的,方继业冲着小门洞里面说:“哦,同志,我是成都国营造纸厂的,我们以后跟贵站会有业务上的联系。所以,我今天来想拜望一下熊站长,熊站长在吗?”
里面的女人态度还算和蔼,冲他微微一笑,说:“哎哟,巧得不行,我们家老熊今天一早去昆明了,要大后天才回来。”但方继业还是像找到了正主一样,陪着笑说:“是站长夫人啊?你看我这弯腰跟你说话也不方便,你能不能让我进来跟你说几句话也行,熊站长的老朋友还托我给他带了一些东西呢。”站长夫人又看了一眼外面的方继业,说:“那你等一下。”然后关上小门洞。
“哐当……”一声,通往站里的铁门开了,站长夫人在里面说:“你进来吧。”
方继业进了门,笑着说:“你们这门可是不好进啊。”站长夫人说:“不好意思,现在春节快到了,火车一来就有点乱。你是不晓得的,这里的彝族老乡上火车都不愿意买票,就凭一股子蛮劲往里挤,拦都拦不住。”方继业客气地说:“也是,彝族老乡挣钱不容易,舍不得钱买票也是情有可原的。”站长夫人却说:“现在哪个容易呢,就拿我自己来说吧,跟着我们家老熊跑到这穷山沟里来,我们也不容易啊!”方继业忙说:“也是,都不容易……你看我来的也不巧,见一面熊站长也不容易,不过见到了您也跟见了熊站长一样,好亲切、好高兴!”站长夫人端起架子,笑着说:“你好会说话啊,自来熟吧?”
方继业也笑着说:“我是说您这上海浙江腔调好亲切,跟我当兵的时候我们师长夫人口音一样一样的,您还这么有气质、漂亮,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确实少见,我今天真是有幸了!”方继业就是在打胡乱说瞎编,尽捡好的说,说的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直笑。
站长夫人把方继业领进刚才的那间售票室里,方继业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摊着一件雪青色的丝绒料子旗袍,再走近一看领口里面的小标签上有“上海大成”四个小字,心里暗喜。于是,就大胆奉承说:“这是站长夫人的旗袍?上海大成,老名牌,做工精细考究,料子色泽都是不一般的上乘货色,夫人真是好有品味。元谋这里虽说是穷乡僻壤,但气候温和,现在快过春节了,穿上这身旗袍正是再合适不过了。姐姐气质优雅,身段婀娜,这件旗袍一上身肯定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简直不摆了!”
方继业说这一番话叫站长夫人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说:“哎哟,看你一米八的大个儿男人,长了一张小嘴也太能说了。只是尽说些没用的,先不说这旗袍已经不合我身了,就是合身现在文化大革命也穿不出去啊,我正两难呢。”
方继业上前去,说:“不好意思,我能看看吗?”站长夫人不以为然地说:“看吧。”
方继业上手看了看旗袍里面的收口和卷边,用手卡了卡尺寸,再抬头端详了一下站长夫人的身材,学着站长夫人的腔调说:“巧得不行,这是我祖师爷的手艺,姐姐新买的时候尺寸应该是稍微大了一点点,要是现在再仔细改一改,把三围放一点点,肯定还是合适的。就是现在外面文化大革命不好穿出去,在家里穿一下也是对青春年华的一种回忆和念想。”
站长夫人听了方继业这话好激动,急忙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就是下不了手。听小老弟这么一说,小老弟像是对这方面在行?”
方继业这才自我介绍说:“我叫方继业,现在是成都国营东方红造纸厂的原料采购员。不过巧得不行,我以前在成都华兴旗袍店里干过,我师傅还是上海大成旗袍店的第一剪刀张轩明大师的徒弟,在整个云贵川就我师傅一个人得了真传的,我跟我师傅学了8年,略知一二。不晓得姐姐该咋个称呼?”
站长夫人眉开眼笑,说:“哎呀,是方师傅,姐姐我姓冯,你就叫我冯姐好呐!”
这时候刚才对方继业不逊的那位女同志进来了,对冯姐说:“495快进站了。”冯姐对方继业说:“那我们先卖票,10分钟就完,完了我们再说啊。”方继业说:“那这样,我外面还有个人是一路的,我去招呼一声,免得她等急了的。”冯姐说:“那你把人叫进来,喝口水歇歇,一会儿你帮我看看这件旗袍怎么改。”方继业说:“好嘞……”
方继业出了火车站到对面找到阿朵,阿朵问他说:“咋个耽误这么久?”方继业高兴地说:“给公家办事情就是这样的,今天还算我运气好的呢,站长不在我先搞定他老婆,以后我们的事情就好办了。”阿朵笑话他说:“人家站长不在您搞定人家老婆有啥子用。”方继业大言不惭地说:“你不懂,搞定夫人比搞定站长还管用。就像搞定了你,来顺福还不是听你的一样,就这么简单。”阿朵被方继业说的一脸通红,害羞的说:“人家讨厌您乱说。”方继业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纠正说:“对比起阿朵,我打个比方打错了。”阿朵小声地说:“才不呢……”
两人把毛驴车和剩下的年货寄放在供销分社里,再回到火车站里,冯姐她们刚好卖完了车票。冯姐跟方继业介绍和她一起卖车票的那位女同志说:“这位是小季,我们货运赵主任的爱人。”方继业不计前嫌地说:“谢谢季姐刚才帮我通报了一声,要不然我连门都进不来。”季姐对刚才的事情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啊,刚才有些不礼貌。”方继业连忙说:“不不不,你们铁路重地就是应该这样管严一点。”
冯姐和季姐看见跟在方继业身后漂亮的阿朵,说:“这个是……”他赶紧介绍说:“她叫阿朵,是红江彝族村寨里彝族阿咪子,我今天雇的是她家的毛驴车,她也正好要到黄瓜园来置办一点过年用的东西,一路过来的。”
冯姐惊叹道:“好漂亮的彝族阿咪子哦,跟电影明星一样漂亮!”羞臊得阿朵急忙转过身去。方继业赶紧岔开话题对冯姐说:“冯姐,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上手帮你把这件旗袍改一改,把该放开的地方给你放一放,肯定叫你满意的。”冯姐说:“我留你下来就是这个意思,那就麻烦方师傅了。哦,我屋里还有一台缝纫机呢。”
方继业说:“冯姐不用缝纫机,你没有仔细看人家上海大成老名牌做的这件旗袍是手工缝制的吗?只有手工活路才有这么精细考究,你买的时候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
冯姐很是高傲地说:“可不是嘛,我们家老熊那时候还在部队上呢,我记得是花了他半个月的工资,七十几呢,把他心疼死了!”在一旁的季姐奉承道:“还是你们家老熊有钱给你花。”
方继业对冯姐说:“冯姐,那你给我找把锋利一点的小刀和针线来,有雪青色的线最好了,没有蓝色的也可以,有顶针吗?”季姐说:“有有有,我家啥子都是齐的,你去拿来。”
方继业见季姐走了,拿出烟和酒来给冯姐,说:“要过年了,就是一点小意思,给熊站长都有点拿不出手。今天没有见到熊站长也不遗憾,以后我们厂里要申请个车匹啥子的,还要请熊站长多多帮助我们一下,冯姐要是方便的花也帮我们美言几句。有冯姐帮我们说一句话,比我小老弟给熊站长磕三个响头都管用,是不是?”冯姐被方继业说得好开心,笑着对拿东西进门的季姐说:“小季,你看这方师傅太能说了,我都招架不住了。”
方继业接过季姐给的小刀和针线,开始小心仔细地拆解旗袍里面的收口和卷边上的缝线,之后又自言自语地说:“能找到一个熨斗就完美了。”季姐在一旁说:“有,我去邮局旁边那家缝纫铺理借。”冯姐对季姐说:“那麻烦你了啊。”季姐说:“哪里的话啊,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男人会做这么精细的针线活路。”冯姐说:“你是不晓得,在我们上海嘉兴最好的缝纫师傅都是男人,光是他们的那双眼睛就厉害的不得了的,一看女人就晓得了你身上各个部位的尺码。”这时候,阿朵也看出了神,在一旁情不自禁地插话说:“方同志就是咋个样子的。”
冯姐抬起头看着阿朵,说:“你晓得了哦?”阿朵不好意思地说:“方同志给我讲过他学徒时候的故事。”“哦……”冯姐又看了一眼漂亮妩媚的阿朵,故意羞臊人家阿朵说:“方同志的这个手艺是不是要迷倒你们好多彝族阿咪子哦?”阿朵却大方地说:“才不呢,我只是看到方同志的手艺现在迷倒的是铁路姐姐。”阿朵的话叫冯姐和季姐笑逐颜开,冯姐说:“我刚才还说方师傅好会说话呢,哪晓得阿朵妹妹比方师傅还会说话。”
这时候方继业已经拆解完了该放边的收口和卷边上的缝线,季姐也借回来了熨斗。方继业把拆开收口和卷边缝线的旗袍摊在桌面上,要了一杯凉水含一口在嘴里,然后“噗呲……”一下,把一口水雾喷在了拆开收口和卷边缝线的地方,用手理了理,再用熨斗把那里熨烫平整。之后熟练地穿针引线,开始仔细地缝制。冯姐、季姐和阿朵看的是真真地,三个女人都被方继业的精细和灵巧折服。
等他缝制好后又将整件旗袍熨烫一遍,最后说:“好了,稍微晾个10分钟,冯姐你试试看。”
方继业坐下来点上一支纸烟,对冯姐和季姐说:“两位姐姐要是还看得起我这手艺,以后有时间我可以试着给你们做一身改良的衣衫,我想旗袍样式的领口和无肩袖口,改良的中式开襟最适合你们在这个民族地区穿着。当然,我会在你们两个的衣衫上略加变样,就是你们同时穿着也不会有撞衫的感觉。你们身材的尺码我都记下了,你们要是看上合适的料子,一米二幅宽的料子冯姐要一米三五,季姐要一米二就够了,要是遇上一米一的料子,各加30公分也足够了。”冯姐高兴地说:“好的了,那就先谢谢方师傅了。”然后,拿起改制后的旗袍说:“我去穿上过来给你们看看啊。”
等冯姐出了门,季姐给方继业抻出大拇指,说:“方同志真是厉害,才高八斗的人物,搞定了我们冯姐就等于是搞定了我们整个黄瓜园火车站。”方继业笑着说:“以后季姐还是要多帮到我说话,不然赵主任那里我咋办呢?你们铁路部门我真是没有熟悉的人……”
季姐板起脸来说:“你方师傅这样了还要这个熟悉,有熊站长和我们家老赵你不就够了嘛,都不要你自己去昆明跑了,他们两个最多也就是帮你多打几个电话催催车匹计划的事情,举手之劳。”
这时候冯姐已经换上新改制后的旗袍进了门,转着身地给方继业看,说:“我现在觉得哪儿都合身了,比我刚买的时候都合身。”方继业说:“冯姐,幸好你买的时候大了一点点,应该是那个时候店里就这么一件起打动了你,稍微有点不合身你又舍不得,你那时候刚结婚,身材纤细更苗条一些。后来这身旗袍穿的时间又不多,这么些年来和熊站长一起生活美满幸福,身材丰满挺拔了一些也是很自然的。不过女人丰满挺拔就更女人,加之自身修养和仪表端庄,就更能穿出韵味悠长来了。”冯姐笑得合不拢嘴,不好意思地直说:“对对对,你说的全都对,看你这张嘴把冯姐都说得不好意思了。”
方继业看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办妥,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私事,就起身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忙我走了。”
冯姐急忙拦住他和阿朵说:“不不不,都到中午饭的点了,我都跟小伙房里说好了的,我一定要请你们两个吃了饭再走。不然,我就不帮你了……”
方继业见冯姐这样说,也就不好在推脱,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
在车站小伙房里,冯姐拿出方继业给的一条香烟,一边挨个儿往车站工作人员手里塞,一边给大家介绍方继业说:“这位是成都造纸厂来的方师傅,是我和我们家老熊的朋友,今后方师傅要有事情找到大家帮忙,都是自己人了,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都给个方便啊!”
方继业激动地站起身来给大家作揖,说:“谢谢冯姐,谢谢大家,今后有给大家添麻烦的时候请多担待,我谢谢大家了!”
冯姐还特意给方继业介绍了车站货运赵主任,赵主任不见外洒脱地对方继业说:“兄弟有事就说话,我都听我们家季华说了,说你懂事儿,又有好手艺,说了你不少的好话呢。还说你今后要车匹计划的事情就赖在我身上了,我说你兄弟也太厉害了嘛,一下子就把我们都搞定了!”赵主任说的话叫方继业心花怒放。
从黄瓜园火车站出了,方继业去了一趟邮局,给邵姐寄去100块钱,给徐宝根师兄和大师姐也寄50块钱和一条香烟、四听罐头,给陈大柱寄去2条香烟。然后,跟阿朵一起转了黄瓜园镇唯一的一条街,买了要买的东西。
在回红江的路上,阿朵坐在车上好长时间不说话,方继业怕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就问她说:“阿朵不开心啊?”阿朵说:“没有啊。”方继业说:“那你咋个不说话了呢?”
阿朵说:“我在想方同志好厉害哦,这辈子肯定有好多女人在喜欢您哦。还有您说的话我都信是真的。”
方继业说:“原来上午我给你讲的那些你要以为是假的,那你现在又咋个信了的呢?”
阿朵说:“我看见您给家里人寄钱和东西了,所以,我就信您说的要”养家糊口”的话了,就凭这一点,您说的话我也就都信了。您一个大男人还真的会做那么仔细漂亮的针线活,还会看女人的身子,说话又好听,暖了女人的心窝子,把人家两个铁路姐姐诓得好高兴的样子。不要说是人家了,我心里都喜欢上您了!”
阿朵说的话把方继业吓了一大跳,他赶紧说:“阿朵你这样可是不好啊,你有来顺福,来顺福是你的男人,我看来顺福可是个好人啊,你可不要欺负人家一个外乡来的老实人……”
阿朵从车上跳下来,辩解说:“我哪儿就欺负他那,我对我们家来顺福好着呢!这个托木老爷最晓得了。”
方继业说:“我晓得哦,我还晓得你自己的啥子事情都要跟你的托木老爷说。”阿朵大概是跟方继业已经很熟悉了,撅着嘴说:“我说了又咋个嘛?我还会跟托木老爷说我心里喜欢您!”
方继业生气地站住脚步大声说:“阿朵!我不许你这样,你要再这样,我会跟托木村长说我不要你在收购站干活路了!”
阿朵转身站在方继业的跟前,胆大妄为地说:“你敢!我们托木老爷不会听你的,我在您那里干活就是我们托木老爷特意安排的,不信您就去问问托木老爷!”
方继业见无法可施,就直接了当对阿朵说:“我心里有喜欢的女人!”
“哪个女人?”阿朵得寸进尺地问他。
方继业说:“我大师姐!”
阿朵说:“您不是说人家已经结婚了嘛!”
方继业混不讲理地说:“我心里就喜欢她。”
阿朵笑了,说:“人家有男人,您凭啥子还要心里喜欢人家?”
方继业说:“你也有男人,你又凭啥子要喜欢我呢?”
“那不一样,来顺福不能给我娃娃!”阿朵现在脸都不红,还理直气壮。
方继业最后狠心孤注一掷,说:“我还爱一个女人,跟我一样也是个孤儿,从小是在儿童福利院里长大的,比你还漂亮好多!她叫薛芳……”
阿朵不说话了,自己往前面的山路走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