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怎会这般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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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不是……”卫康捏了捏扇,惊诧不见,转而笑道,“之前听人说贤哥哥给他们造了个什么名册,吃食穿衣都需得有人看顾,我还道这些猫狗一样的玩意儿走了好运道,没想到你蒋二也管顾这事。”
茶杯在桌面轻轻一磕:“瞧得顺眼罢了。”
卫康走过来,不怎么见外地在蒋殷对面坐下,也自己个儿倒上一杯茶水慢慢品酌:“你蒋二要是缺人伺候,遣人告诉我一声便是,何故沾上这些腥臭。”
蒋殷不想跟他继续议论下去,脸色微沉地问道:“三皇子已多日不寻来我这里了,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话说得卫康便有些脸色不好看起来,谁能晓得蒋二此番还能翻身呢?
可他素来热脸贴蒋殷的冷屁股,难得一个好脸,竟已是习惯了,他摸了摸鼻,嘴里解释道:“我前几日染了风寒,这才没能来寻你……对了!我确实有一事要告诉你,父皇为着大将军收复青阳府的事大喜,已是定了要去狩猎的事宜,这等子热闹事,定要有你蒋二在才好,我便自请了来。”
此前大京上下一片惊惶,是得有些热闹事冲洗一番,蒋殷便淡淡嗯了一声。
卫康此来为与蒋殷继续续连上那将断未断的情意,自然不愿就此离开,又扫了眼卫如归,凑头同蒋殷道:“蒋二,这人你也要一同带回蒋府不成?”
蒋殷闲闲看过去:“是又如何。”
“我倒不如何,只是恐怕贤哥哥那里……你知道他那人,素来便有些认真得过了头。”
见蒋殷已是在作沉思状,卫康便跟着一笑,随后带了几分自得和邀功的意味:“此事便交予我吧,你蒋二的事,我哪件没有替你办妥?”
蒋殷终于正眼看他一眼,倒是正经回了句:“那就谢过三皇子了。”
卫康笑意愈浓,能得蒋殷一句谢,此番果真没有白来!
卫康刚走,卫如归专注的动作也停下来了,近日两人还在冷战,蒋殷已许久不曾主动与他说话了。
卫如归走到蒋殷跟前,高大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之感,蒋殷低头啜吸一口茶水,冷声道:“让开。”
可那人直如木头一般,又抑或患有耳疾,只站于原地不动。
蒋殷正要发火,卫如归喉中溢出喑哑低沉的“谢谢”两字,随后便转身继续去清点蒋殷的物品了。
奇也怪哉,蒋殷多日来为此积压的无名火竟就此消散了去。
两人终于顺利回到蒋府,家中仆侍如何欢天喜地自不必再提。
另有一事,在宫中之时,卫如归是宿在蒋殷床榻之下的,现在回了蒋府,两人竟一同默契的将此种相处延续了下去,若是不晓得其中关节的人,恐怕都会以为卫如归只是蒋殷的贴身侍从罢!
蒋殷回来以后,上门想要与之攀谈结交的人骤然多起来,但蒋殷难得理这种事,不管谁来一概打出,如此两三日后终于消停了。
后来想起一事,他寻来府中管事问道:“近日可有颍州常氏的人上门来?”
那管事几乎想破了脑袋:“……没有。”
“当真没有?”
那管事要给蒋殷跪下了:“二爷,真的没有。”
“没有便没有吧,若颍州常氏的人寻我,不要拦他。”
可直到随天家狩猎之行开始,也没有颍州常氏的人找上来。
此番天家选择的狩猎所在地为徙临山,又分前山与后山,前山多是圈养的兔子母鹿,专为那些不擅狩猎,又不想两手空空失了面子的贵人所设,后山便要危险得多,但所猎之物也更为丰富,因此前那乱遭的一团,现下悬在头顶的利剑解了,很是需要大肆庆祝,这狩猎规模因而很是宏大。
除了蒋殷,大京五大世家的族中子弟,若能来的,尽皆来了个遍,朝中大臣们,除了那等子实在丢不开手的,也尽都来了,有了这样多的贵人,负责伺候的侍从们更是多得去,出城的队伍密密匝匝,一直从早上走到下午。
蒋殷本就得天家宠,又有父兄的功绩在,只比天家和太子的车驾稍后一些,他朝后回望,三皇子卫康正掀了车帘与他招呼,蒋殷的视线淡淡掠过,后面是几个公主的车驾,再往后又是朝中大臣、河间王家……
那颍州常氏的车马不知道要排到哪里去,蒋殷觉出没趣,扯了帘子闭目。
傍晚时分车驾终于到了临徙山,山下设了行宫,安置蒋殷的宫殿又引了温泉,正是人疲马乏之际,蒋殷便决意温泡。
他解了衣衫,双臂轻搭在石台两侧,行宫早在队伍到达之前就好生打理过,石台更是用清水反复刷洗过多遍,手臂底下凉沁,胸口往下尽埋在温泉水中,热烫烫熨帖到人心里,蒋殷半眯着眼儿,在氤氲的水汽中,他瞧见一具高大的人影逐渐走近。
他本是漫不经心的,但随着人影逐渐清晰,蒋殷身上的肌肉却下意识开始紧绷。
卫如归手上托了清酒与刚摘下的新鲜瓜果,他垂了眉眼并不四处张望,看起来再没有比他更规矩的了。
将食物置在石台之上后,卫如归又沉默着悄没声息地离开。
这般表现倒衬得蒋殷行止落了下乘,先头也是,不过是给他揉按筋骨,何故大惊小怪神色剧变,这回端个瓜果罢了,本就是侍从应尽之责,很没有紧张的必要。
为了说服自己,又或者对抗这种不自在,蒋殷开口了:“站住。”
一出声就把他自己都惊了一跳,怎会这般沙哑?
卫如归听到问询,转头朝他看过来,是一副安静等待命令的模样。
蒋殷眉眼微皱,索性继续道:“过来,替我搓洗背部。”
卫如归领了命,取了络子问:“二爷可需我下水?”
蒋殷唔了一声,卫如归便也脱去外衫欲入水了,蒋殷没来由心跳快了些,眼睛也无法从卫如归身上移开,在那外衫掩藏之下,竟有一副比蒋殷还要结实的躯体。
浸水以后,衣衫紧贴在皮肉上,显出明显的胸腹痕迹,若是打量得再仔细一些,就连胸前的茱萸都似有些若隐若现……
蒋殷被烫到一样移开目光,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也不知道莫名其妙是在与谁生气。
此时他就已改了主意,想叫卫如归滚了,但心里又憋了一股与自己较劲儿的心思。
络子终于落到了背上,蒋殷狠颤一下,身上竟传来一种陌生的让人惊惧的酥麻。
他掩饰一样取过盛了清酒的杯盏,可半晌都不能喂进嘴里,手指在杯盏上狠狠收紧,后背每一下动作都像刮蹭在他心上。
手指越收越紧,杯盏竟被他生生捏碎了!
作者闲话:
国庆中秋双节快乐吖,今天多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