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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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博四处张望,发现98club里种满了这种淡紫色的小花,几乎在每一个大的花盆边上,或是角落里都挤满了这种花,因为它长得实在不起眼,花盆又矮又小,所以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到。
关博拿起一盆花问小豪:“请问,这是什么花,是薰衣草吗?”
小豪:“不是,是马鞭草。”
关博第一次听到这种植物的名字,但他认得这种花,他清晰的记得岳航送他的那盒巧克力包装上粘的干花就是这种小小的淡紫色的花。
关博:“为什么种这么多马鞭草啊?”
小豪:“不知道。”
关博喝了一口小豪递过来的冰水,简直是透心凉,那种冰冷从口腔还是扩散,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迅速扩散到五脏六腑,甚至是头发稍,他打了个寒战,心想,岳航到底是怎么咽下去的。
关博试探着打听:“岳航经常来吗?”
小豪正在擦杯子,动作没停,嘴里道:“嗯,岳哥常来喝酒。”
岳哥,岳航到底多大,二十多,还是三十多,关博还想打听点什么,顾老板突然从仓库探出半个身子,“孩子,过来帮个忙。”
关博像被弹簧弹起来的一样,小跑着进了库房,瞬间把小豪抛在脑后,他进了仓库却没看到岳航。
顾老板引着他往仓库里面走,这是他第二次来仓库,他看见撕家趴在笼子里面,难怪今天它不在岳航的工作室,原来是在这。
仓库的天棚很矮,也就两米高,货架几乎都要顶到天棚了,给人感觉很压抑,在仓库最里面一堆杂货旁边放了一个很旧的梯子,沿着梯子往天棚望去黑洞洞的一个正方形,看样子天棚上面还有一层,梯子就是通往那里的,他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还有个梯子。
顾老板:“跟我上去。”
关博点点头,他见顾老板踩着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能散架的梯子攀上天棚,他也只好跟了上去,顾老板上去后轻车熟路的开了灯。
灯光昏黄,并不刺眼,一切在关博眼前清晰起来,房间长方形,面积不大,没有窗户,简简单单的摆放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床。
房顶用绳子吊着一根钩子,不知道干嘛用的,还有一把椅子,这就是房间内的全部陈设,而岳航就躺在那张单人床上。
岳航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安静极了。
关博轻声道:“他怎么了?”
顾老板:“过来搭把手。”
桌子上放了一堆小瓶子和一个塑料袋,小瓶子里面装了一些淡黄色的透明液体,每个瓶子里的液体也就二十几毫升的样子,顾老板从用塑料袋里翻出一个注射剂,打开瓶盖,抽出里面的淡黄色液体,然后再注射到另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医用滴液袋里。
顾老板:“你帮我打开所有的瓶盖,这样能快一些。”
关博有点紧张:“这是什么啊?你要给他注射吗?”
顾老板:“对。”
那些小瓶子没有外包装,光秃秃的一小瓶,关博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东西,但以他有限的常识他觉得肯定不是毒品,如果是毒品,这个剂量岳航就死定了。
在顾老板重复了二十几次这个动作后,一直到把所有小瓶子里的黄色液体都抽光,医用滴液袋里装满了混合后的淡黄色液体,才把这个滴液袋挂在房顶的钩子上,原来钩子是干这个用的,这么说,有人经常在这里输液。
顾老板动作十分娴熟,一边准备一次性针头,一边跟关博说:“撸起他的袖子。”
关博赶紧去拉岳航的手。
这一拉不要紧,他发现岳航的手居然是温热的!
他已经习惯了岳航冰冷的触觉,突然变热有点不适应,吓的手抖了一下,他轻轻拉起岳航的衣袖,露出一截干瘦瓷白的小臂,关博有点贪恋岳航正常体温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还没幻想够,就见顾老板用橡胶皮筋勒紧岳航的胳膊,酒精棉消毒,准确的找到血管,一针注入,动作娴熟的像个经验十足的护士长。
关博看的眼睛都直了。
顾老板打完针,开始收拾桌上的小瓶,他收的非常仔细,把每一个小瓶子都拿起来看看,摇一摇,然后再一个个装进一个小盒子里,最后对关博说:“你在这陪着他,快输完的时候喊我。”
关博本能的点点头,目送顾老板下了梯子。
顾老板离开后,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淡黄色的液体一滴滴从软管流进岳航的身体,房间里安静极了,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只有他和岳航清浅的呼吸声。
他仔细描摹着岳航的脸,自从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岳航后,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近距离观察对方的脸。
岳航的脸像白瓷一样温润细腻,鼻尖的小绒毛在灯光下像水蜜桃一样,睫毛浓密而乌黑,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线,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植物芳香,像睡美人一样躺在床上。
此刻的岳航毫无防备,卸下一身的贵族气息,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羊羔,紧紧依偎在关博身旁。
关博拿出全部的忍耐力控制着自己不去趁人之危,但此刻的岳航就像一块甜蜜诱人的草莓蛋糕,深深吸引着饥渴而贪恋甜食的他。
关博仰着头,看着滴液袋里淡黄色的液体,强迫自己不去看岳航,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一点,岳航突然动了一下,关博怕他抻了针头弄伤自己,赶忙起身按住他的肩膀。
这一按不要紧,他正和岳航来了个脸对脸,相距不到三十公分,连对方的眉毛都能数清楚,幸亏岳航闭着眼睛,才没有看到他慌忙中凌乱而羞怯的眼神。
岳航想翻身被关博按住了,再次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关博却保持这个姿势不愿离开,他双臂撑在岳航枕边两侧,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鬼使神差的慢慢靠近岳航的脸,把嘴凑到岳航的脸颊上。
一瞬间,他所有的理智全部沦丧了,顾不上什么伦理道德,做好了被岳航一拳打死的心理准备,毫不犹豫的吻上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他闭着眼睛感受岳航的气息。
偷食禁果的滋味几乎让关博疯癫。
什么像花瓣,像蝴蝶,都无法跟岳航的嘴唇相提并论。
他心里只有一句脏话,岳航的嘴唇太他妈软了。
关博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迅速拉开距离,他睁开双眼,发现岳航还是闭着眼睛,毫无反应,他把心一横,再次吻了下去。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全世界花开的声音。
他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脸上,痒痒的,岳航的唇带着温度,嘴唇有点干,关博控制不住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湿润对方的嘴唇。
岳航似乎感受到外力的侵袭,微微动了一下头,关博吓得立刻坐好。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但这次,他只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关博才安静下来,发现滴液见底了,便把顾老板喊来,顾老板帮岳航拆掉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关博小心翼翼的问:“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顾老板:“他醒着啊,只是没力气睁开眼睛说话而已。”
关博:“什么???”
顾老板:“哦,也有可能是睡着了。”
关博整颗心跟坐过山车一样,上下翻飞着,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岳航已经知道了,岳航清醒后会怎么对他?
顾老板见关博满脸写着担忧,安慰道:“他没事,不用担心,我先下去了。”
半小时后,岳航慢慢睁开眼睛,他看见关博坐在身边,“你怎么在这?”
一句话让关博悬着的心放下了,看样,岳航刚才睡着了。
关博:“我不放心你,就跟过来了,顾老板让我上来的,你刚才怎么了?”
岳航:“没事,贫血。”
关博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知道岳航没跟他说实话,但人家凭什么要跟他说实话,于是问道:“顾老板给你注射的是什么?你别告诉我是血啊。”
岳航:“你还真说对了,就是血。”
关博:“谁的血是黄色的?”
岳航扶着床坐起来,他缓了一会,说:“人血白蛋白就那个颜色。”
说完,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关博本能的扶了他一下,不小心碰到岳航的手,这家伙的体温什么时候又降下来了,恢复到冰冷的尸体状态。
岳航:“下去吧。”
关博还像问点什么,但岳航已经开始赶人了,他只好闭了嘴,踩着梯子回到仓库。
岳航关了灯,也顺着梯子下来,他下来的时候把小隔间地上的板子重新盖好,然后把梯子收起来放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用一块深色的布蒙上,关博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难怪上次没注意到,这种灯光下不仔细看谁也不会注意到杂物当中放着一个梯子。
岳航放好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岳航突然停住脚步,关博差点撞到他背上,“怎么了?”
岳航仍然背着身,关博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问:“你,不怕我吗?”
关博心想我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怕,但嘴上回答道:“不怕,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这就足够了。”
岳航站着没动,也没说话,许久,出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