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哈哈……你还真是改变不了你的风格……理由，很简单，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有义务帮他，而且我也不希望他……”
    “好了，我清楚你要说什么。”修罗终于把一直盯着乔戈的目光转移到斯派克的身上，无法逼视的双眸如同一潭无波澜的湖水，让人猜不透湖里到底有什么，“我也清楚，你们需要什么，所以你可以走了，并且，把他交给我。”
    斯派克有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而后他又像是豁然开朗般松懈了双眉。
    “也就是说，两个理由就足够了？”
    “不够，可是，我对这次的事情有兴趣——我想看看，我在其中掺了一脚后会演变成怎样。”目光毫无掩饰，连说话也直接得恐怖，这个人是把自己的邪恶完全流露出来了，那种让人惧怕的邪恶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铠甲，让人无法接近他。
    这与乔戈的伪装完全不一样，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修罗所制作的铠甲比那种伪装所制的铠甲更加坚硬，不可刺破。
    “我只负责帮你保管，但我不保证你再来领取的时候他不会自动损毁，所以我必须确认我没有为任何损伤负责的义务，他要出去的话，我会让他戴面具——”
    “等等。”
    乔戈打断了斯派克和修罗的对话——事情不对了，现在他是当事人，他知道现在遇难的是他自己，所以他没理由要求伸出救援之手的人什么，但是他也无法就这样妥协，特别是面对这个人——起码，他要知道理由，让他这样做的理由。
    修罗幽暗阴冷的目光倏地转过来，准确无误地看穿了乔戈的想法，嘴边浮起一丝轻蔑的嘲笑，“你，不会是想问原因吧？我想你应该没那么笨吧？猜也可以猜到，和人身安全有关系——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任何危险威胁到我，或者是‘孤立高层’，不是吗？”
    “所以呢？”乔戈的眼睛内没有起伏的波澜，但这平静内似乎有一股隐忍的愤怒等待着在瞬间爆发出来，“所以你是在明显地把我视作了敌人？”
    “就算你不是我的敌人，把你放在身边我也不会有任何好处。”修罗的目光更是无情了几分，他似乎是想故意激怒眼前这只让他感到愉快和有趣的狼，乔戈知道这是挑衅，所以他没往火坑里跳，保持了唯一的理性。
    “修罗！”反而是斯派克冲了上去挡在了在火药味道越来越重的二人的中间，沉默了许久，他又转过身，面对着乔戈，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乔戈却突然有种要推开面前这个人的冲动，可是他忍住了，也尽量不让自己躲避斯派克的目光。
    斯派克的眉皱起来，“乔戈，现在你选择什么？”
    “选择什么？我已经没办法选择了，所以我可以和你说，你尽管放心地处理外面的事，至于我，你不必怎么在意，毕竟事情的源头在希尔特，所以只要让他闭嘴，我也就安然无恙了——所以，相比较之下是你更危险吧？如果真的是那样，你要更关心自己的命才对。”
    “呵呵……”斯派克放开了乔戈的肩膀，垂下头，“既然你是真的做了觉悟，那我也应该面对现实……好吧，我会尽快处理好的。”斯派克走到门边，停住了脚步又转过身体，目光盯着修罗，“起码你要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除非是他自己想死，否则他是死不去的。”
    话音落下，斯派克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走了。
    乔戈看着斯派克走了出去，一股阴暗涌入了目光之中——或许没有人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权利，相信斯派克也不行，所以，斯派克为他找到后路已经算是对他不错了，那么，接下来的路，他就要自己开辟了。
    他转过身体，突然，一个黑影笼罩下来，一阵让人心神舒适的芬芳气息进入他的鼻腔内，他反射性地抽出口袋的刀子，刷地挡住了朝他下腹飞来的拳头，把刀子架在来人的脖子上面——这一连串的动作顺畅完美，似乎是被人细心安排好似的。
    “为什么不拦住？你本来可以拦住的。”
    乔戈冰冷地吐出一句话。
    “没必要，你绝对不会杀我，毕竟我是负责保管你的人。”
    “别把我说得像‘物品’一样，而且，我不保证我的犯罪因子不会因为某人的种种行为而苏醒，就算没理由，我也可以杀人，杀人的人的动机都是借口。”
    “是吗？”修罗缓慢地举起手，抓住了乔戈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乔戈的目光一直顺着修罗的一举一动移动，直到确认了修罗对他没威胁为止。
    “——我把你视为敌人对你更有利不是吗？不必伪装，也不必掩饰，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都在利用对方，我是为了取乐，你是为了活命，只要记住这点就行了，这样不是更轻松吗？”
    修罗锁住乔戈的目光。
    的确，没有任何伪装，也没有掩饰。
    乔戈盯看着修罗的侧脸，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修罗反而更放肆地露出一个笑容，“你要选择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为你着想的，就算连你最信任的人恐怕也是如此，既然是这样，你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利用一个你憎恨的人，找到你未来的路。”
    在这样的环境里，只能进化而不能退化。
    “没错，你说的对，我会利用你，光明正大地借着你的躯壳完成我灵魂的使命，我确定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不必客气，我才不必伪装——因为我们都清楚，我们对对方并没有丝毫好感不是吗？”之所以乔戈这么说，是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当你面对死亡，你就只剩唯一的出路了——那就是变狠。
    他必须回复到以前的自己。
    犀利，黑暗，自私，这些才是他的风格。
    “所以呢，这代表你选择了我吗？”
    “不，不对。”乔戈顿了顿，眼里露出觉悟的色彩，“我说过了，我没有权利选择，这是我必须通往死亡的道路。”
    修罗怔了怔，而后，他有点惊诧的面容缓缓露出一个达成共识的微笑。“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世界的一份子了，多多指教，我是修罗德普，祝我们合作愉快吧，亚尔。”修罗礼节性地伸出手。
    乔戈也伸出手去握住修罗的手，“不，我的名字不叫亚尔，我是乔戈，只有你和我的时候就不必伪装的，不是吗？”他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