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重生 番外 剪影之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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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断一:
“好冷啊。”两个身影畏缩在电话亭里,外面的大颗大颗的雨滴还不时飞进来砸在身上。雨滴溅开一朵朵小花,美丽却寒冷。不过,寒冷中的微温却让我依然觉得幸福无比。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雷劲把身上的风衣披在我身上,热乎乎地满是他的体温。
“不行!天这么冷你不穿外套会生病的!”我挣扎着想拒绝他的好意。
他笑得甜蜜又有些暧昧:“不会,只要你不病,我就不会病。”
我也笑了,羞涩却更幸福。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迟了,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赶去了课堂。人早就满了,幸好小云帮我占了个好位置,科尔教授的课总是如此受欢迎。课堂上我的肚子抗议不停,雷劲一边忍着喷嚏一边在我手里塞了一个暖乎乎的三明治:“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的。全麦面包,没放洋葱,还加了你喜欢的芥末酱。。。。。。”
那家店我常去,三明治味道超好,就是有点远,开车也要四十分钟。
“快吃吧,不然就凉了,我会帮你盯着教授的。”雷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因为担心嘴巴张合太大会引起教授的注意。这里的学习气氛虽然一向自由,但聊天和吃东西毕竟还是对教授显得不大尊敬。尤其科尔教授还是这样一个风趣可爱的小老头儿。
我用把书立在桌上,尽可能地挡住科尔教授的视线,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吞到肚子里。三文治一如往日的好吃,只是。。。。。。干了点。
小云那边一杯水适时地放在了我的面前,正想抬头谢谢她,一抬头却刚好迎上一把花白的胡须。微笑迅速收敛,我缓缓地扭过头,不敢面对科尔教授的视线,同时心里埋怨雷劲这个哨兵实在不称职。
正胡乱想着,突然雷劲用手在我的右颊上抹了一把。毁灭证物!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连忙用两手在嘴边胡乱擦着,心中嘲笑自己真是“偷吃不抹嘴”。
“你这样不对,”我十分心虚地向科尔教授望去,这才发现他的目光居然是对着雷劲的,“作为男人,你应该对心爱的女人更细心一点,连杯水都没有想要噎死她吗?!我都看不下去了!”教授豆绿色的眼珠显得格外认真,就好像正在讨论严谨的学术问题。
雷劲和我的脸一下子从额头红到了脖根,低下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外面则是阵阵的哄堂大笑,除了我身边的小云。。。。。。
“你不是帮我看着教授嘛!”
“对不起,我光顾着看你吃东西了。”他看着我,磨磨蹭蹭地解释,“你吃东西的时候,撅着嘴的样子很可爱。。。。。。”
“。。。。。。”
片断二:
今天是我的生日,客人很少,除了平日和雷劲一起的两个朋友程剑和苏天外,就是小云了。虽然雷劲微笑着为切生日蛋糕,但我依然看得出他的眉间满是忧愁,还有愤怒。
程剑和苏天远比我知道的多,雷劲从来不对我说让他不开心的事情。按他的意思就是,一个人烦恼总好过两个人一起烦恼,虽然我从不这样认为,但又拗不过他。仅知的一点事情,也全是出自他两位好友之口。听了雷劲的事,我似乎也有些理解为什么他从不在我面前谈起自己的家。
我也出生在大家庭里,从小和姐姐打打闹闹的长大。大姐的孩子,我的外甥,比我的还要大上不少,但我却依然活得快乐。可能因为我不过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吧,少了金钱的纷争,也没有男女间复杂关系的纠葛。
雷劲和我不同,他出生在一个应该属于中国,却并不归国家管理的地方。那里繁荣而又堕落,他有着不少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从小看着母亲的泪水长大。身为长子,却并不得父亲的宠爱,只能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看着父亲搂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百般呵护。
向来得不到父爱的雷劲已放弃原来的生活,所以他才总是搂着我说,要永远像幽魂一样盯着我,我到哪里,他就跟去哪里。学校里除了他的两个朋友外,没人知道原来他出生于富豪之家。父亲对他一向吝啬,甚至刻薄。像绝大部分留学生一样,他也会在假期时出去打零工,去赚些零用钱和生活费。
今天的生日礼物,一只亮晶晶的香奈尔贝壳形妆镜。记得当初杂志上见到,确实垂涎不已。谁让女人对美丽的东西天生抵抗能力就差。但雷劲当时并不在身边啊,也不知是唯一知情的小云,还是我俩心有灵犀。晚上的小生日会和这份礼物是雷劲打了三个月的工,每天工作近七个小时才买来的。
老实说虽然很喜欢这份礼物,我却还是很心疼这些钱。我宁愿他把钱给我,我再用钱给他多买些吃的,实在看腻了他每天啃干面包。和有钱的小云不一样,我的生活费也不多,留学的学费还是妈妈和几个姐姐凑给我的。他又不许我去工作,一副担心我被人拐去卖掉的模样。
在父亲眼中,雷劲是个不争气的儿子,但在我眼里,他却绝对是个万中无一的好男人:他专一,因为他害怕看到女人的眼泪,大概是从小看得太多了吧;他细心,总是想到我想不到的,做到我做不到的;他耐心,无论我有时如何任性,如何刁蛮,他都不过是微微一笑。没办法,身为小女儿,老妈对我确实太偏心了一些。。。。。。
就像他说的,我很愿意一辈子这样和雷劲相守在一起,一生一世。可是天总是不遂人愿,他那个最受父亲疼爱的儿子居然也来了英国留学,而且还在同一间学校,同一个专业。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我们经常碰到他。那是一个英俊但骄傲的男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从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只是他对雷劲这个哥哥的态度远不如身上笔挺的服饰般绅士,他对雷劲整日除了奚落就是挑衅。尤其是那次我在时,他那嚣张可憎的面目让我都忍不住暴怒。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没有努力去帮助雷劲,如果我有小云那样的显赫家势,自己爱的人想必不会被人如此嘲弄吧。
男人都是骄傲的,生活的种种磨难又让雷劲的自尊心还要远比一般人更强。那天是他唯一一次,连一个牵强的微笑都装不出来,只用沉默回答我。我理解他的痛苦,却又除了苍白的语言外拿不出任何实质的帮助。但是他,不需要同情,还有卑微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