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后，男人走到了女人面前，手放在了女人蓬松且柔软的短发上，而手却在下一秒僵硬起来，叹口气，身体自然地贴着女人坐下来，像在自言自语般，喃喃地说着。
    “我好像开始注意你了。”
    “什么时候。”
    “你笑的时候。”
    “。。。。”女人沉默了。
    女人，有个灰暗的童年，而父亲这个名词也成为了噩梦的代言。
    无休止的忽视，无休止地责骂，无休止地殴打，无休止的冷漠，他是空气，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消失掉也不可惜，她是沙袋。是在需要发泄时必备的东西，烂掉也不为奇。没有被照顾，没有被疼爱，仅仅连牵手过马路，跌倒的轻扶，安全的怀抱都从未给过一丝一毫。却在家人面前亲吻女人的脸颊，左边，右边，上额，下巴，被吓哭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吓到，只知道难受，女人躲到爷爷的怀里，无尽痛苦地抽泣，父亲又来了，依然要求女人让他亲，女人拒绝，父亲被爷爷斥走，那时，女人18岁，而18岁之前，她幻想过生命中白马王子出现带来辛福，而至那以后，女人就再也没想过。
    如果说父亲那是疼爱，那么，18岁之前他能献出的父爱真的太少太少。而18岁那年捐出的爱又是在太多太多。女人承受，女人开始讨厌男人，因为脏。
    婚外恋的父亲可以毫无廉耻地打母亲，而全身是痤疮时又能毫无廉耻地让她去涂药膏，女人觉得很不解，原来一个男人，可以把脏字运用到如此境界，她是很惊讶的。
    虽然父亲没有对女人做过什么，不过，男人依然很脏。
    母亲总是偏着父亲，没有为女人想过事情。总是一味地劝着。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是的，血是他的，我还他就是。于是女人拼命赚钱，存够了，去换血！
    这是女人近几天想起的事情，她开始后悔，后悔记起这些，因为在这之前，她一直幻想着自己拥有着圆满的家庭，自己从小都不缺少家庭的爱，可，她记起了，这种悔恨如千万虫蚊狂咬，让她疼痛难耐。
    而这个男人，并没有让她看到脏，只是看到浓浓的伤，这种伤是从眉眼中蔓延出来的长腾，捆绑，将自己捆绑。
    男人一直用清澈的眼去遮掩着，可再清澈也盖不住他心里不敢表达的伤，一根刺插进了他的心脏，手，够不到，唯一能做的是剖膛剖腹，而他那次和女人一样去制造车祸，也许是用到另一种极端，连同那根刺一起活葬，身体活了，心死了，而人还要继续着，又因忘不了过去，他开始隐藏。
    之前的男人玻璃，少了那层水银，所以很容易让人看到他的一切悲喜，之后的男人是镜子，只折射他的清澈，却从不透露水银下的世界，而在女人眼里，男人那层水银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可以轻易看到男人心中的刺，因为，她也同样伤，而且伤得不可治愈。
    “你为什么喜欢女人？”
    “因为干净，需要保护，也许怜悯开始。。。。”女人梦呓般说着自己找到最好的理由。
    “我是因为从小就只有男人，自在，以心换心。”男人有条不絮地说着，仿佛是背好的台词的发言者，听着有情说者无感。
    “嗯，”女人梦游般点着头，头脑一片混乱，又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记忆穿透她的身体一遍遍地表演着，她像超负荷运用的电器，就快要爆炸。可她，克制了，她已习惯这种放电影般的片段，她把电影中的她当成别人，痛，也只是为别人，不是自己。
    “。。。。我开始觉得女人也不错。”长久的沉默男人疲惫地说着。
    “双吃？很好。”刚被打断回忆的女人像被招回魂的人。有点高兴地回答着男人的话。
    “不，我是说，女人不包括所有有生育能力的人，而是你这种，让人平静的人，”男人着急地解释着，怕误会什么，可能误会什么？男人也不清楚。
    “哦”这是不下一千次的男人的告白。女人已经习惯，只是，在这焦急的话语中，女人开始不解了。
    “我已经表白了，给我答案吧。我也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喜欢你，我。。。。”还没等男人说完，女人已经扑到男人身上，与他接吻。
    疯狂的索取让男人措手不及，而之后的一切也都都是双方震惊的。
    他们做了，一次正常的性发展了，他要了她，她给了他。而这一切，也都乱了。
    女人为什么突然这样反常？男人不解。
    在这之前，女人脑海里的画面，让女人难以接受，她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也无法再把自己的脸忽视掉。
    她的身体不干净了，她这样想，是错觉吗？她这样问，那也许吧。她这样说，于是，做了，每一次的触碰，勾勒着残酷的现实。为什么做？
    其实是害怕，这种记忆只自己一个人承受太过残忍，而男人，是此时唯一的陪伴者，也许他很温暖，女人想着，带着气愤，不解，迷惑，无赖，索取，与男人一起，杜绝思想。
    “你和我做了，所以，你是爱我的，因为你接受了，而我不爱你，我只爱女人，所以，再见。”
    女人拖着疲软的身子走进了浴室，冰冷的水坚定了她的认为。对，她已经不干净了，这一次，她连同身体一起证明了，那么，那些幻象也就是过去了？她下了定义，她的过去确实该永远忘记。
    剧情并没有进一步升华。橙并没有把他们捉奸在床。女人，让男人离开了。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回到独属自己的领地，头脑一片混乱。
    女人记起了很多东西，她真的应该忘了，可现在，来不及了。
    橙，就是女人自杀的原因，女人自己回答着。
    她的自杀并不像安排普通情侣一样因为分手，而是她以前及至现在都还爱恋的橙，安排一个男人夺去了她的初夜。原因是，她不干净了。所以，只有让不干净的你也不干净，我才能真正地安心留在你身边。
    女人想，她是可以理解的。
    橙也拥有着不光明的过去，身体，不干净，是她最深刻的，自那天原找到她，让她们在一起。那一刻，她会以为干净的原，会把她身上的脏净化掉，那时的橙可能不爱她。
    橙是什么时候开始爱她的？原想，是有让原也一同肮脏的想法萌生时开始的吧。因为，只有爱，才能让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狂。一切都是因为橙怕爱不起，只有收集自己筹码，她，认为她对了。在爱里，她确实对了，对得让原开始有些承受不起。
    而知道那个男人是橙安排过来夺去她的干净，是在事后的第三年，而这三年，已完全让这两个人爱对方爱到死去活来。而因为爱，她们都珍惜生命，要多一天，多爱彼此多一点。
    越是原包容，容忍橙的所谓对的事情，橙越是觉得后悔。她觉得自己把爱弄得一塌糊涂，怕原以后会后悔原谅她的“对的事情”，她开始背对原，选择自杀。
    无数次的抢救后，橙最后投进了她们相恋的河，当河水冲掉橙的身体后，原以为一切都完了，她失去了所有，而上天却想让爱更长久，橙活了，而原因为车祸，失忆了，似乎一切都朝美好的方向行驶，爱情，重新来过，可，这些都晚了。
    依然爱她，原这样想。
    为什么？原这样问。
    因为我是抱着她的照片去自杀的，原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