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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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是许久没有放晴过得阴灰色,上空飘浮着成团的灰白的云团层。配合着越来越冷的温度,持续了长达一个月的让人丧气的天气在京都似乎没有转变的预兆。
    本来冬日的阳光就很少见,但如此阴霾的天气让人们的心中烦躁不耐的同时也渗进了丝丝不安。这样的天气比冬日的阳光更是少见。
    位于京都正中的宫殿是王上所住的地方,人们很少能见到王上。先王在世的时候也只是出巡过几次,人们对他的印象甚少,不过先王给溪落带来的安定盛世让人们都称赞先王是个好王。而对于现今的洛王人们却几乎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只知道继位之时是尚幼,而宫中大殿内传出的流言似乎是个生性惰逸的家伙。因为现世还是依然安定的状况人们并没有对新王有着过多的苛求,可现在的溪落却暗藏着动荡的危机,这里的子民并不知道他们的王上已经在皇都失踪了有半个月了。
    宫殿正中的景溪殿左边正是文官的三行六部,整个办公用的房子是四方格的布居。在这个由八间大房所组成的
    办公处的最里的内侧有条不太明显的走廊,顺着一直走就会突然从屋瓦房梁的状态下豁然开朗,这里是为官员休憩而修建的一座不大的庭院,庭院是封闭式的如果要出去就只能从原路折回。
    庭院被一条缓慢流动的小河塘分成两边,唯一连接两边的是一座石雕的供桥,靠里的一边建着一个凉亭。
    除此之外四周在其它季节会盛开的十分灿烂的花圃在这个冬季变得安静起来,没有开放的花蕾周围只有那些还在与寒流对抗的枝叶罢了。
    阴沉的上空传来一阵鸟鸣,一只通体雪白但头顶有一撮淡黄色毛的鸽子从院墙之外飞来,在不大的庭院上面盘旋了一会就伏身向凉亭飞去。
    鸽子飞到凉亭里,靠着熟悉的气味。停到了那个早以等候的男子手上,男子面容温秀。可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薄薄嘴唇和过分削瘦的脸型给人一种神经质的错觉,其实本人是个多少迂腐的读书人的性格。他就是五年前以第二名的成绩当上礼士的棋雅。
    棋雅用另一只手轻抚着鸽子的头顶,鸽子也安静的任他摆弄似乎很喜欢的样子。过了一会,男子这才发现鸽子的右脚踝绑着一个褐色的小圆筒。
    棋雅取下圆筒,轻轻一抬手鸽子又从手里飞走了。就象是表示不满,那只鸽子在凉亭上飞了几圈后就消失在院墙边。
    这只鸽子棋雅当然不陌生,虽然很久没见但他知道这正是自己老师养的信鸽。虽说离开那里已经五年,老师和自己的联系也是屈指可数但对于自己的教导和培养可以说是用一辈子都会怀着感恩的心情去度过的。
    打开褐色的圆筒,从里拿出来一张被卷刚好适合放进去的信纸。展开一看,上面果然是印象中老师的笔迹。
    “上面写着什么?”
    本来对那张纸上的内容并不感兴趣,但看到棋雅稍稍扭曲的严峻表情之后还是问了出来。
    问出声的正是正坐在棋雅对面的一名男子,与棋雅给人的感觉形成相反的他给人的是相当无谓的样子。穿着青蓝色的宽大袍子,上面绣着大面积却又精致的花卉图案。连头戴的官帽也是成套的图案,这人正是隶属于斜阳部的正二品官员就是与青官同一等级的亦浩,名恭。
    如果不是高大的身材和刚毅的容貌实在不能想到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家伙就是那个被誉为勇猛如虎的年轻干将。
    棋雅看了一眼对面男人的脸,虽然心里知道他有怎样的背景但现在或许只有求助于这个儿时就认识的算是朋友的家伙了。
    “王在柳川。”
    与棋雅担忧的表情不同亦浩的样子依然毫无起伏,可语气露出一丝嘲讽。
    “是吗?那你准备怎样,怎么样去营救我们的的王上呢?”
    “不要说的好象事不关己,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棋雅不悦的板起脸。
    这件事指的就是洛王由一个月之前收到恭候的密函,为平定其实不过是虚无的叛乱而秘密前往仓州,结果在半个月时就没有了通报消息的信使。因为事情无法声张,所以派去的人都是偷偷打探,可带会来的消息却是恭候暗杀失败洛王连同前去的青官一起下落不明的事实。
    这个国家正在迈向动荡的可能。
    “你的想法是什么?你也知道我的立场是很为难的。”亦浩耸了耸肩。
    恭亦浩的父亲正是恭候的弟弟,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已经是不可避免的被牵扯到这件事中来了。
    “现在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棋雅被他的无关态度气到“恭候叛乱,我们先在当然要先救回洛王在对付叛军。”
    “…我从以前就在想一个问题,那个家伙真的有在想过王位的意义吗?”亦浩突然说出心中所想。
    “亦浩!”棋雅闻言变脸“你怎么感这样直呼王上。”
    “哼!早就想这么说了,反正他现在不在这。”
    “你-”
    “我一直在想,对于如玩具一般就能获得的王位。他或许从来没有想过国家的意义是什么。”
    “…你质疑的理由在哪?”发现这个朋友是在认真的发问时,棋雅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尖锐。
    “听我父亲说,先王是踩着兄弟的尸体登山的王位。虽然之前手段未免凶残但治理国家却是有目共睹的仁政。”
    “…这就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吧。”棋雅低喃到。
    “也许正是因为经历过才会懂得的道理,我认为洛王的个性总是存在犹豫。因为一直是在这个被石块所建成的宫殿里长大关系吧,所以他并不明白他对于国家的含义。”
    “…这个。”
    “比如说对于上奏的那些提案,洛王不是总是听取多数人的态度吗?虽然这是最好的做法,但你不觉的这是他在选择最懒惰的方式吗?对于这个国家永远只是从旁人的嘴里知道,这样哪能治理好一个如此大的国家呢。”
    “也许现在可以依存安定的国家继续下去,但就象现在这样如果出现…”亦浩说到这似乎有所顾忌的停了一下“那如果需要以自己的力量的话,这种状态下你认为他可以赢吗?”
    “你的意思是觉得这次对王上是机会?”棋雅面露苦笑。
    “有这种想法…”亦浩不知出神的看着哪里。
    “…你就算是对王上不满,也不要抱着可能把国家卷进动乱的想法。”棋雅教训他。
    “只是想想麻。”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一个想着就会去做的个性!”棋雅又以多年朋友的身份总结。
    “你这么了解我,我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提高警惕了…”亦浩故做苦恼的样子。
    “唉…”棋雅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现在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些,你一定有办法把王带回来吧?”
    “当然。”亦浩的声音依然没有色彩。
    “…不过你的立场会为难吧…”
    “既然你这么拜托我哪有不帮忙的道理,恭候那边对我来说并无关系。如果他篡位成功也是天意吧…”
    “亦浩!”他的口无遮拦再次引起了棋雅的不满。
    “好了好了,”亦浩象安抚似的对自己的朋友摇了摇头,突然将视线转向庭院的一片草丛上低声到“红蛛,出来。”
    不明所以的棋雅也顺着亦浩的目光看去,不知从哪里挂来的风在地面以打圈的方式原地的小范围旋转。慢慢的就从那升起了一股白色的烟雾。棋雅惊讶的看着,而自己的好友的表情就如同平常一般。
    白色的烟雾升腾到一个人高般停了下来,烟雾开始膨胀慢慢的从里面显现出黑色的如女人般的影子。等烟雾散尽,一个低着头身穿暗红色长裙的女人显现了出来。
    虽然棋雅对于妖魔这类事物并不是陌生,但凭空出现的这个不思议的现状不是妖魔能做的事那又是什么呢?
    “去柳川把洛王带回来。”亦浩开口。
    “知道了。”女人发出了和冰一样的回答,缓缓抬起的脸棋雅因为看见对方的脸而倍感惊讶。
    晶莹而没有感情的双眼,小巧高挺的鼻骨和本身就约为上翘的嘴角与她的哥哥长的极为神似的样貌是透露着女性的柔美。这不是亦浩两年前对外宣称已经病死的妹妹恭亦萱。
    是亦萱吗?棋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被称为红蛛的女子。
    记忆中的三人是如同亲手足一样长大的,可为什么现在却演变成这种现实呢?是因为对本应是死去的人又以自己不能理解的状态下出现而感到惊讶吗?
    在还为来的及惊呼出声,那名被唤为红蛛的女子就又如烟雾般消失了。微微的风卷起地面的尘埃,刚才的画面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那是亦萱吗?那不是亦萱吧?”棋雅终是失态的抓住亦浩的衣襟。
    “…也许是的。”棋雅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刺耳的回答。
    “她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她变成什么了!你怎么能让她变成这样?”棋雅的声音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就如你刚才所见,她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亦浩突然望着棋雅,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心寒“你不是不在乎她会怎么样吗?”
    过去这种东西此时就象虚无的线紧紧缠绕这棋雅的心。
    就象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棋雅的手松了下来。
    …为什么大家都活的象傻瓜一样呢…过去天真烂漫的少女曾在悲伤时说过这样的话。
    看着棋雅瞬间低下的头亦浩整了整被抓皱的衣襟低喃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后就走出凉亭,沿着略带迂回的青石板走廊消失在转角处。
    微风轻抚,棋雅重新抬起的面容没有表情,却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调,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直潜藏在暗处的手下马上现身,恭敬的单腿跪在他的身边。
    “少爷。”手下准备接受吩咐。
    “调遣一队小分队赶去柳州,在恭候下手前将王上带回。”
    “是的,那个…少爷是不相信恭亦浩吗?”
    “他派的人应该会比我们快…不过也不能把全部希望压在他的身上。不相信吗?派去的是敌是友,就看王上的运气了。”棋雅望着上空,突然感慨。
    到底为什么人会改变呢?
    “是的,少爷。”手下说完就离开了。
    长长的走廊响起了没有停歇过的匆忙的脚步声,为了随着夜幕而来的晚宴州府里上下的仆人们都尽力完备着自己的职责。
    “请让一下。”端着银色托盘的小女孩急忙的踩着不稳的步子,一心只想快点到达厨房的心情已经顾不了眼前那些和自己大概是同样心情的略显混乱的身影了。
    宓妃眼见自己就要被突然撞到,忽的僵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那个手持托盘的小女孩突然转开身从她身边灵巧的躲开了一场可能的撞击,扫视过来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点责备。
    被小孩这样瞪着的自己可真是可怜,宓妃突然觉得。
    依然穿过来回几乎算是在跑的人群向要去的房间行走着。
    即使现在也无法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了帮助温莫玉实现心愿才来到这里。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卷进了麻烦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虽然对于他的出现以及没有在刚刚下手都感到迷惑,但他很危险这倒是肯定的。
    要和温莫玉道别了,再去和洛楚他们会合。冷静下来的宓妃有好好思考…因为自己的关系已经浪费了不必要得时间。
    证明了又有什么用呢?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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