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应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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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岁的增长,府里的小辈开始各自发展,除骆清礼和骆清杰两位已成年在府里等待议亲的男儿,今年刚满十三岁的骆清星也不再去学堂,他要在府里跟孙氏学管家,学规矩。在这里男女都可以上学,但女的上学堂是为了考取功名,有朝一日官袍加身,光宗耀祖,而男的上学堂是为了识文断字,培养才情,一般上到十三岁就不再上了,需得留在家中爹爹身边学习各类庶务,以便日后出嫁帮妻主掌管家中事务。
她这位三哥哥骆清星,是骆清瑶认为府里男孩儿中最贤惠的一个,也是最符合当下社会要求的那类夫郎的人选。一手绣活出神入化,人还很十分亲善,骆清瑶就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对谁都温温柔柔的,心思也十分细腻,骆清瑶好几次见他穿的长袍边角都绣着一簇星星,是对生活充满热爱的男孩子。
而与他同龄的骆清雅,还挣扎在应试考试中,她从十岁就开始考童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今年她已经考了四次,今年估计又要往里冲。不止她如此,骆清姝也加入战斗的行列,去年她刚满十岁就在骆清雅的带领下,义无反顾的下考场,结果自然是不理想,毕竟神童不是谁都能当的。
但偏有一个人不信邪,那就是骆清柔,许是羡慕她姐姐骆清雪考上秀才受万众瞩目,所以她立志要刻苦学习,打破骆清雪的记录,替代她成为族里年纪最小考上秀才的人。她十岁生辰那天就放下豪言壮语,说今年她要考上秀才,信誓旦旦,光芒万丈的模样,让屋里所有人都信了,只有骆清瑶在心里默默为她点赞:加油!
不过骆清瑶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她的事。这里科举制度严格,每位参试的考生都需要先在本县礼房报名,待详细填写自己身份信息和其祖上三代履历后,必须同考五人结伴找本县禀生作保,才能准许报名应考。而骆府府中刚好有三位想要参加今年童试的,加上骆清瑶已满十岁,所以她们便想拉她一起下场。其中是不是真如她们所说希望她一考即中,为骆家再添一位秀才,骆清瑶不得而知,但她觉得可能想看她失败的概率大一点,毕竟她考中就是骆家名副其实的”神童”,到时再对比她们惨烈的战绩,丢脸的就不是一点点,是非常难堪。
骆清瑶虽然很想扬名立万打她们的脸,但事实是臣妾做不到呀!科举考试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没点真材实料,刻苦专研,想一举考过,是真的难,骆清瑶自问没那么有把握,便不去丢这个脸。她是真的无法接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每年都去考,要知道考试的环境是很艰辛的,一大帮人在临时搭建的格子间里吃喝拉撒睡考两天,这样痛苦的考试骆清瑶只允许自己经历一次。
骆清瑶婉拒了骆清柔的邀请,说自己才学不够,这次恐怕考不了。
哪知骆清柔极为坚持,非要拉着她一起去考,为此还闹到老夫人哪里。
“祖母,我拉五妹妹一起考,她说不愿意”骆清柔告状道,她知道老夫人最重视读书这件事。
“瑶儿,为何不愿意?多下场是好事”老夫人关切的问道,要知道雪儿就是从十岁开始下场,在十三岁考中的。
“祖母,我还没准备好”骆清瑶弱弱的说道。
“不需要准备,去考就行”骆清柔说道。
以为考试是过家家吗?没有必过的心,怎么会考好?骆清瑶不赞成她这种想法。
“祖母,瑶儿想积攒两年再考”骆清瑶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好,反正你还小”老夫人始终是偏爱她的,见她不愿也不想勉强。
但骆清柔不满意,又打小报告:“可学堂李夫子夸你算术极好,如果下场,必定名列前茅”。
“有此事?”老夫人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
其实连骆清瑶也是听别人告诉她的,这位李夫子是乙字班教天文地理和算术的老师,骆清瑶尤其喜爱上她的课,因为她讲课很有趣,会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给她们讲解各类地域人文风情。而算术,骆清瑶一个经历过高考的人,几何算术方程式信手拈来,解答问题又快又准,所以才得了李夫子的青睐。但她不知李夫子对她有这么高的评价。
“瑶儿只是算术好而已,其他功课远不及四姐姐”骆清瑶谦虚的同时还不忘夸奖骆清柔,就希望她能见好就收,别为难她了。
骆清柔一听果然脸色有好转。别的不说,骆清柔读书好在府里人尽皆知,每回学期评比她都能得甲上,各课夫子对她也是赞赏有加,都说她能考中秀才,和她姐姐一样优秀。
而骆清瑶每回的期末评比都是甲,她各科均衡发展,唯有算术一骑绝尘,属于单兵作战选手。
“既然瑶儿不去,那柔儿便另外找人吧”老夫人缓缓说道。
“祖母,我不嘛,我就想五妹妹陪我一起去”骆清柔扭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一旁的骆清瑶看的眼皮直跳,干嘛非得拉上她垫背呢?难道有她在,能让你考得更好?
“瑶儿说她没准备好,去了也不及你考得好”老夫人宽慰她说道。
她当然没自己考得好,拉骆清瑶去只不过是为了衬托她的好而已。
“可是……”骆清柔还欲再说。
但老夫人及时打断她的话,给出奖赏:“这次柔儿要是能考上,祖母便将那块双鲤玉佩送给你”。
骆清柔一听果断不纠结骆清瑶去不去的问题了,她想要那块双鲤玉佩很久了,每次缠着祖母要,她都没给,这次要是能考中,那玉佩就是她的了。
骆清瑶也见过那块双鲤玉佩,做工十分精致,两条浑然天成的鲤鱼半扣在一起,嘴里抢夺着一颗红珠。这一抹红本是玉上的杂质,经由雕刻师傅精心设计后,将缺陷摇身一变成为了玉佩的点睛之笔,技艺颇为精湛。
骆清柔高高兴兴的离开,这让骆清瑶不由的轻舒一口气,颇有逃过一劫的感觉。
老夫人瞧见她的小动作,笑道:“真不想下场考?”。
“祖母,你知道的,瑶儿从不说谎”骆清瑶挨着老夫人坐下道。
“我还当你害怕和柔儿一起考呢”祖母调笑道。
骆清瑶无奈道:“我是挺怕她的,太缠人了”。
说完两祖孙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看来骆清柔的缠人大家有目共睹。
“你觉得柔儿能考上吗?”见没旁人,老夫人闲话道。
在老夫人面前骆清瑶有话直说道:“能”。
“真的?”老夫人明显不信她对骆清柔如此看好。
“能肯定能,但是不是这次我就不知道啦”骆清瑶调皮道。
“你呀!”老夫人也拿她这小滑头没办法。
骆清瑶逗乐老夫人后就溜回了慧园,如今慧园在她的精心打理下焕然一新。门口挂着两个小巧的纸叠红灯笼,长长的金色流苏在风里轻盈飘逸,远远看着像两位活泼的精灵在热烈欢迎自己回家。
骆清瑶踮脚还够不到她,只对她轻轻吹了一口气,掀起了她的红色裙摆。
身边跟着的平安和小满,对她的幼稚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她家小姐才会如此童心未泯,常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进到院里,曾经那颗瘦弱的石榴树如今已是院里最高大的树木,现下虽被修剪的光秃秃的,但看其枝干光滑平顺,粗壮结实就晓得这几年骆清瑶有多爱护这颗原生果树。院中两侧的花圃骆清瑶各种了牡丹和月季,四周还围了一圈野菊花,月季的浓烈红艳,牡丹的清丽高贵搭配金黄灿烂的菊花,从春风四月到金秋十月,整个院里都是鲜花盛开的日子。骆清瑶还搬来了一些破旧的坛子放在院墙边种辣椒蒜苗和白菜,努力实现自给自足,虽然院里每天的食材都是从大厨房领的,但骆清瑶闲来无事喜欢倒腾种菜,谁也拦不住。她还让张管事从外面买了两个硕大的水缸,说用来种莲花,丫鬟们以为她会种观赏性的睡莲,那知她种的是半缸泥的荷花,会长藕段的那种。
院里除了无双赞成她的英明决定,其他人都纷纷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她在院里种藕的想法。但等到六月荷花盛开时,她们又纷纷围观,感叹小姐种的真好,哎,善变的人类!
骆清瑶看着此时院里的萧条,不由的怀念起曾经的姹紫嫣红,百花竞艳。何时春来到呀!
无双正在院里练功,见她回来便收起拳脚,对屋里的喜乐喊道:“小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喜乐掀开帘子走出来。五年时间足以让曾经害羞脸红的清秀美人变成今天温婉恬静的小姐姐,那张脸蛋依旧白皙清丽,眉眼更是有江南女子的柔情。
“小姐,你回来了”喜乐上前迎她。
“又躲在屋里绣活”骆清瑶牵过她的手道。
“想给小姐绣一件披风”语气依然温温柔柔的。
“再绣我都穿不过来了”自从有喜乐在,骆清瑶的衣服就没有重样过,每天都有新衣服穿。
“小姐今年长高了,往年的披风不合身了”喜乐道。
“是吗?我长高了我怎么没发觉?”要知道骆清瑶可是十分在意自己今世的身高。想当初以为自己能靠朝代Buff长成高挑修长英气十足的美女,却不曾想这里的身高不可逆,全看父母基因和后天努力。她的一代女王梦终究遥不可及。
“是呢,小姐确实长高了”小满肯定道。
无双站近对比了一下,也点头道:“嗯”。
她们的话没有真实感,骆清瑶赶忙走进屋里,在她以前量身高的柱子前一比划,果然比之前的刻度高了三厘米。骆清瑶大喜,她今生有望突破前世的一七零大关,跻身长腿美女的行列,只要她再努力吃豆腐和加强锻炼。
骆清雅她们去考试那天,骆府几房人全在门口送她们,连二房孙氏也抱着骆清瑜来凑热闹。而她也是来凑热闹的,自从她以才疏学浅为由拒绝下场考试后,各房对她的未来充满了担忧,每每遇到都要提醒她两句像谁好好学习,才不辱没了骆家的门第。话里话外皆是语重心长,关怀备至,所以被鼓舞的骆清瑶今儿前来学习姐姐们的勇敢应考精神,为她们加油打气。
作者闲话:
本文童试秀才考试有私设简化,请勿当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