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肱股大臣被诛锄两肋插刀收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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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魁梧、豹头虎目的日和风正坐在殿堂上愁绪满怀、大发雷霆,身边家人和随从个个胆战心惊,生怕稍不留神便会招来一顿指责呵斥甚至是皮肉之痛。日和风自那天接到黄天行的书信以后,自知仅凭一己之力难以应对此人的凶猛,便立即派出家人随从广邀亲朋知己出手相助。岂料,有的答应得倒是痛快却迟迟未见踪影;有的一听黄天行之名干脆当即发声:拒绝参与行动。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除了冀州雌雄双刀红满天夫妇外,所到者还有几个曾经的亲信部属。往日车水马龙的日府门前越发变得门可罗雀,再不见门庭若市宾客如云的景象。日和风顿生烦恼,心中暗骂过去的那些江湖故交不讲道义情面。因此,对及时赶到的亲戚朋友倍加珍惜、殷勤相待,每餐好酒好菜好茶伺候,生怕冷落了他人遭到责怪。
这天夜晚,日和风陪同几位前来的亲友吃过晚饭,再把他们送到客房安顿以后,便回到客厅坐下饮茶。突然,派往公孙广地家中送信的家奴日日安风尘满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跪倒在日和风面前,疲惫不堪地说:“奴仆日日安向头人复命!”
日和风满面欢喜地站起来,拉起日日安急忙问道:“可见到公孙头人了?”
日日安弯腰垂手回答:“奴仆已见过公孙头人,公孙头人让奴仆先行一步,公孙头人说随后就到。”
日和风的脸上瞬间黯然失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随后就到……随后就到……难道公孙头人只顾自保而弃我于不顾了吗?如此看来,真是天要亡我了!”
日日安轻轻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头人切莫着急烦恼,公孙头人还有口信让奴仆捎与头人。”
日和风精神一振,站了起来,说:“快快讲来!”
日日安将离开公孙府时公孙广地的所嘱细述了一遍。
日和风听完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转怒为喜,说:“还是公孙头人心思慎密,这些额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赶紧安排人手,去迎接那些前来相助的亲友,尽量不要他们独自前来,尽量让他们避开偏僻小路从官道而行。吩咐家中女眷,没事不要出门。若遇有急事儿非得出门不可,一定要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照此安排,无需多言。快去安排吧!”
日日安果断答应,迅速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公孙广地姗姗来到。同来的还有棘津盐帮二当家霍腾等。原来,公孙广地在半路上与熊人杰遭遇后,料定黄天行必定安排喽罗半路截杀,便连夜在沿途相邀武林故友结伴而来。因此,来得迟了些。
日和风见公孙广地携武林高手来到,大喜过望。忙让家人安排酒席,盛情款待。待公孙广地与霍腾等酒足饭饱之后,日和风便喊来先来的亲朋,齐聚大厅商议御敌之事。
棘津盐帮二当家霍腾抱拳,说:“在下虽然身在棘津盐碱村落,却也久闻黄天行那厮武功盖世,且是大奸大恶之徒。今日应故友公孙广地相邀前来,定为日头人排忧解难,不惜与那厮兵器相见。但不知日头人与那厮有何深仇大恨,使其必欲杀害日头人而后快?”
日和风面露难色,目视公孙广地。
公孙广地轻叹一声,说:“此事说来话长,我、日头人与黄天行之间,既有公仇,又有私恨。今天,当着众位仁兄贤弟的面,我先说一说我们三人之间的私恨。十年前,我和日兄都是江湖游侠,黄天行武学大成,名动天下。一天,我与日兄路过黄家庄时,巧遇黄天行。彼此看对方行头和行为做派,便知对方都会不凡武功。在彼此问及对方姓名之后,因都年轻气盛互不服气,不约而同地同意立即切磋武艺。岂料,仅过百招,日兄便不敌对手。江湖中人大都知道,日家刀法也是赫赫有名,日兄虽败但心中不服。为了取悦日兄,我便向黄天行发起挑战。黄天行当即应战。我与黄天行大战两百回合胜负难分,于是,我便使出公孙家独家招数将其左膀脱肘,而我却被黄天行右手的飞刀刺中了右臂。当时,黄天行身经百战,首次受挫,心中愤怒,便在飞刀中淬上了剧毒。日兄眼见着我的右臂瞬间变得青肿,便向黄天行索要解药。然而,黄天行专横跋扈,对我的生死满不在乎,不仅骂骂咧咧,而且对我所求解药坚决拒绝。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就在这万分危急之际,日兄竟猛然间捡起落在地上的飞刀,刺向一旁观战毫无提防的黄夫人,并将其生擒活拿,以此要挟黄天行交出解药。不料,黄夫人的身体极度虚弱,加之突然受惊,又中了毒刀,虽然我们两个同时服下了解药,我脱险无恙,她却一命呜呼了。就这样,我和日兄与黄天行之间结下了私恨……后来机缘巧合,我和日兄以及黄天行,先后进入王宫辅助大王,一起出入朝堂之上。然而,黄天行对先前之事耿耿于怀,时不时地制造是非对我和日兄栽赃陷害,我们之间已早已成为公开的政敌。就在前两日,黄天行暗通山贼抢走我为王宫转移的财宝马匹,抓住我向日兄和红兄私自搬兵的把柄,千方百计致我们于死地。我被大王贬为庶民,日兄和红兄受到牵连因此丢官。这样的结局,黄天行并不满意,从而设下了借比武之名铲除异己的毒计!说跟到底,黄天行夫人之死的私恨因我而起,与黄天行之间的公仇因我而生,大不了我与他一命换一命,还请各位武林同道作个见证!”
一直满脸通红、默不作声的日和风,突然挺胸而出,高声说:“贤弟言重了!此事错在愚兄,那天不该与黄天行比武逞能!要说一命换一命,也应该用愚兄的命去换黄天行的命。若是黄天行在光天化日之下阴谋得逞,只求贤弟和在场的各位记得给日某人报仇就行!”
这时,雄刀红满天凑到日和风和公孙广地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二位仁兄贤弟,你们两个就别挣了,要说一命换一命,我也算一个。只要那黄天行来了,我们就齐心协力,坚决不放过。”
盐帮二当家霍腾说:“不管什么公仇与私恨,江湖男儿的”义气”二字才是根本。说了,黄天行是为了一区区女流之辈而大动干戈,而各位大哥却要以死相搏,在下以为不值得!”
雌刀白燕在一旁柔声说道:“我倒觉得,那黄天行的奸诈之中倒有那么一丝侠骨柔情。这男女情爱的事情,不是那些薄情寡义之人能够理解的!”
霍腾大怒,咆哮着说:“女流之辈,说话当心,当心祸从口出!”
红满天瞪着一双圆眼,怒斥道:“你个玩盐巴的乡巴佬,姓红的在此,你冒充什么大尾巴狼呀?”
就在此时,只见一女仆从后堂跌跌撞撞地跑出来,面如土色,跑到日和风面前,哭哭啼啼地说:“主人不好了,主人不好了,夫人被人杀死在后房里了!”
众人大惊,慌慌张张地拥入后房。却见日夫人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脖颈处一柄竹叶飞刀,直没刀柄。日和风十岁的女儿日祥云,正伏在母亲身上放声大哭。日和风面色铁青,自言自语道:”该来的终于来了!“随即俯下身去,将女儿日祥云抱在怀里,起交安慰了几句,交给了身边的女仆。然后,抱起夫人,放在榻上。他默不作声,偷偷地擦了擦眼泪,从刀架上摘下一柄大刀拿,右手握紧,夺门而出。
日和风在院中立定,仰天长啸,大声喝道:“黄天行……日某人就在你的眼前,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为什么去杀一个妇道人家?”
霍腾在人群中乜斜了红氏夫妇一眼,冲着后房大声喊道:“黄天行……你不就是死了个女人吗?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放过?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闪闪躲躲?叽叽歪歪!你若有种就冲着我来……”话音刚落,突见屋脊的中央一道寒光闪过,一柄竹叶飞刀钉入霍腾喉咙,霍腾当场毙命。
公孙广地拨开众人,走到前面,冲着屋脊仰面拱手,高声说:“有请黄头人,公孙广地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时,只听屋脊之后一声长笑,随即一阵衣袂带风之声传来,黄天行双腿弯曲、双臂张开,宛如大鹏展翅,从屋脊后方穿出,飞奔而下,落在日和风与公孙广地面前。
日和风握刀喝断喝:“黄天行,那天之事,是我日某所为,与我家夫人何关?你既是武林高手,又是王宫头人,杀一弱小女子,不怕有失身份?”
黄天行一声长叹,一声长笑,振振有词地说:“那天之事,又关我家夫人何事?武林中,你日某人也是赫赫有名,你是如何对一柔弱女子下手的?己所不欲,勿施与人。今天,黄某此举,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何必明知故问?”
”那天,我并无伤害黄夫人之心,更无杀害黄夫人之意,只是为公孙贤弟讨要解药未果出了下策而已!“日和风说,”黄夫人之死,完全是个意外!“
黄天行在鼻腔深处哼了一声,咬着后槽牙说:“黄某向来爱憎分明,睚眦必报!有仇不报非君子!今日既为寻仇而来,便把生死置之脑后。废话少说,尽管出手,黄某自有杀人之法相候。”
日和风见无话可说,便大刀下垂,刀尖指地,脚下缓步前移。突然间,他把大刀交到左手,一刀向黄天行颈部砍去。这一下快如闪电,黄天行猝不及防,仓促间折身后仰。日和风手指一动,刀柄反转,刀尖向下,直刺黄天行小腹。黄天行脚下用力,身体左翻,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过去。日和风大刀运转开来,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劈刺撩抹,忽前忽后。力到极处,刀尖竟然微放红光。显显然,日和风将浑厚内力注入刀尖,以人驭气,以气驭刀。激斗中,日和风使一招大刀三现,刀尖一抖分刺黄天行上中下三路,黄天行大袖一摆,将腰一闪,让过来式,就势旋身后踢,正中日和风胸口膻中大穴。日和风只觉胸口如受重锤,身子如断线风筝般直飞出去,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雌雄刀红氏夫妇顾不得上前扶起日和风,对视一眼,挥刀便出,又与黄天行斗在一处。
红满天右手持刀,刀长三尺六,是为雄刀,主攻;白燕却是左手用刀,刀长二尺七,是为雌刀,主守。夫妇二人挥刀霍霍,一攻一守,默契配合。
黄天行把心一横,拔出长剑,纵身跃入二人刀光之中。不多时,只见斗场中剑光一闪,黄天行飘身而出,右臂大袖一挥,随即两柄飞刀飞出,红氏夫妇各自腕间鲜血淋漓,双刀双双落地。
此时日和风心中绝望,回头对公孙广地低声说:“公孙贤弟,我死之后,烦劳照顾小女……”公孙广地默默点头,日和风手提起大刀飞身而出。
日和风双手握刀,劈刺斩抹,势如破竹。黄天行于刀光中闪展腾挪,神情潇洒。斗了半晌,黄天行于刀光中徐徐说道:“十年已过,日某人刀法未有寸进,实在可悲!”
就在此时,日和风竭尽全力一刀直劈,黄天行脚尖点地,向后飘然而出,袖口一点寒光一闪而没。只见日和风咽喉上插了一柄竹叶飞刀,身形一顿,大刀落地,仰面倒去。
公孙广地心头悲愤,右手在腰间一抹,钢鞭出手。只见飞身纵起,半空中旋身抖手,乌龙摆尾,鞭梢贴着拳面穿出,笔直点向黄天行面门。黄天行面露凝重之色,反手拔剑,径点长鞭七寸。叮的一声,鞭梢下垂。公孙广地手腕一带一送,鞭稍回转,抽向黄天行后脑。黄天行低头躲过,长剑前指,当胸便刺。公孙广地收步侧身,左手一扯鞭身,一圈一绕,来锁剑刃。
这二人以快打快,剑如飞雪,鞭似游龙,直到现在,黄天行方才显出真才实学。俩人刹那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二人斗得正紧,突听围观众人中传出一阵哭声,原来日和风伤势太重,撒手西去。
雌雄刀红氏夫妇心中悲愤交加,捡起大刀,直奔黄天行杀来。
黄天行纵身而起,脚尖在白燕肩上借力轻点,头下脚上,身剑合一,直刺红满天顶门百会大穴。红满天只听得头顶风声飒然,百忙中侧身闪过,旋身后斩,白燕抱定了必死之心,招式用老,竟被黄天行一剑挥成两截。
此时公孙广地鞭势正急,一鞭横抽,正中黄天行后心。公孙广地心中一愣,手下稍缓,黄天行起脚后踢,公孙广地小腹中脚。两人同时负伤,先后跌倒在地,同时口吐鲜血。
黄天行虽然身负重伤,却是临危不惧,长剑近攻,飞刀远射,掌劈剑挑,所向披靡。红满天重伤之下,再也抵挡不住。红满天自知已难以幸免,心中万念俱灰。抬手招呼公孙广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嘱附说:“白燕已死,我命即将归西。我的一对双胞儿女,寄宿于悦来客栈之中。红某死之后,还望贤弟抚养成人……儿子身上尚有红某平生所学拳经剑谱,权作报答。九泉之下,必念大恩大德……”
公孙广地心中难过,在红满天耳边轻声说道:“请红头人放心,决不让孩子们受一点委曲,拳经剑谱在下决不染指,待孩子长大以后,公孙某必定完壁奉还。!”
黄天行趁机,起身逃离了此地……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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