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良善命悬德佩殿奸邪伎俩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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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工夫,两位内侍押着怀有三个月身孕的齐彤彤来到了德佩殿。
齐彤彤无辜被抓,气得瑟瑟发抖。
大觋夏通天见齐彤彤已被押上了殿堂,捧着刚才灼卜过的那枚龟壳,围着齐彤彤转了两圈儿,口中念念有词。
此时此刻,齐美人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见大王冀凤鸣神情肃穆地坐在榻上,立刻跪地哭诉起来,“大王……要给妾作证啊大王……妾十四岁就尊父命嫁入后宫,妾忠心耿耿地侍奉大王……大王对妾恩爱有加,就在上个月,大王在泳池边还听过妾的歌声,难道这些大王都忘记了吗?大觋一定是搞错了,妾怎么会是妖孽啊大王?”
大王冀凤鸣望着堂下楚楚可怜的齐美人,瞅了瞅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那天的场面浮现在眼前:
晚霞染天,晚风习习。冀凤鸣有了几分醉意,见池边一隅,有美人独自赏荷。美人身姿婀娜,举止轻盈,纤纤嫩指触于绿荷如蜻蜓点水。冀凤鸣游至美人身旁,柔声道:“美人,寡人记得你。你叫齐彤彤,是大觋齐蘅秋的女儿。寡人可记错否?”
齐美人面露羞怯,摇头不语。
冀凤鸣随手摘下一朵浮于池面的白色芙蓉花,低语道:“寡人看到这朵芙蓉花,就想起了你。寡人还记得那一晚,你为寡人唱的《芙蓉》。
冀凤鸣清了清嗓子,唱到:“生,不择湖河渠塘;长,不惧雾霾泥浆。白荷圣洁泛清流,红荷似火胜扶桑……”
“黄荷怒放压秋菊,紫荷吐气比兰香。花开花谢兮,宠辱不惊;去留随意兮,不忘初衷……。”齐美人也随着唱了起来。
“还是美人唱得好听……”冀凤鸣望着局促不安的齐美人,目光柔情似水。
齐美人的眼眸中一丝忧虑神情闪过,欲言又止。
冀凤鸣拉着齐美人的手,问道:“美人,有什么心事啊?尽管告诉寡人无妨!”
“大王,妾有一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冀凤鸣见齐彤彤面若桃花,羞羞答答,性情温柔,眼会说话,心中更加喜欢……
大王冀凤鸣想到这里,突然明白了,那天齐美人想要告诉他的,是齐美人怀上了他的王子啊!
冀凤鸣侧目看了王后熊优璇一眼,王后熊优璇杀气腾腾的目光直射在他的脸上。他思虑再三,感到左右为难。
王后熊优璇担心如此拖延下去,老夫人来了会发生变故。她先声夺人,愤愤地说:”大觋夏通天已经明断,齐美人定是妖孽无疑,难道大王不顾冀州黎民的安危,执意要袒护这个害人的妖孽不成吗?“
此时此刻,大王冀凤鸣的心里五味杂陈,如同怀里揣着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
宗坤、黄天行、鸿翱翔等人,齐刷刷的跪地叩首,齐声道:“大王圣明,铲除妖孽,大业为重……”
齐美人见自己身单力孤,不再哭诉,怒视着冀凤鸣!
“寡人也不相信齐美人是妖孽,可是神龟在此,天命难违,这……这让寡人如何是好啊?”大王冀凤鸣十分无奈。
公孙广地趋前,拱手道:“大王,在下斗胆说一句,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天象灾异就不断侵扰尘世。尽管宇宙无垠,但天体运行有规律可循,万物之间均有关联,事物发展遵循自然法规,所以,我们的族先才在与大自然的斗争中研究出了制胜宝典,战胜了一个个困难。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也就是说,宇宙由时间和空间来组成。如果我们相信这种心怀叵测的占卜术,不相信时间和空间的话,那么族先的宝典我们不就继承和发展不下去了……”
还没等公孙广地把话说完,黄天行就急忙插话说:“大王,事不宜迟,如今大觋夏通天在此,妖孽插翅难逃,公孙头人是非不分,居心叵测,请大王速斩妖孽,为民除害。”
一直默不作声的红满天看着肚子微隆的齐美人,心生恻隐之心,不禁向大王冀凤鸣进谏:“齐美人乃大觋齐蘅秋之女,且尊父命嫁入后宫。在下认为,大觋齐蘅秋去太行山修炼尚未回来,不管齐美人是不是妖孽,都应该与大觋齐蘅秋见一面之后再说,请大王定夺。”
公孙广地再次进谏说:“大王,在下刚才拿过那枚大觋占卜的龟壳仔细看过、用心闻过,恕在下直言,大觋所谓的这些千年神龟也罢、千年神龟的千年龟壳也罢,只不过是一些我们常见的普通的水龟、水龟壳而已。在河里,在池塘里,人们经常会看到、也经常会捕捉到,不足为奇。在下看了看龟壳,发现龟壳上的纹路非常清晰;在下闻了闻龟壳,发现不仅带有一种新鲜的龟腥味,而且龟壳背面薄膜上还有丝丝血迹。显然,大觋所谓的这些千年神龟龟壳,乃刚宰杀不久后取下的龟壳而矣,何来千年神龟又何来千年神龟龟壳之说?请大王明鉴!”
公孙广地的话语一出,大觋夏通天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跪在地上大嚷:“请圣明的大王明鉴!公孙头人欺我夏通天可以,但是触怒神龟乃是犯了天地之大忌,若有灾难降临冀州大地,头人可担当得起?”
王后熊优璇横眉倒竖、怒火中烧,冲到公孙广地跟前,猛挥长袖,怒斥道:“大胆公孙广地,竟敢黑白不分,偏袒妖孽,目无大王!如此看来,比妖孽更可怕的是人心叵测!好,既然你对齐美人如此同情,那么本宫就让你好人做到底。来人,将妖孽齐彤彤和公孙广地绑在一起,各自鞭挞三百下,速速处置,不得有误!”
大王冀凤鸣看着王后熊优璇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本来就毫无主见的他,只能对王后熊优璇的粗暴无礼听之任之。
就在侍卫挟持齐美人和公孙广地之际,只听有人大喝一声:“放肆!”
只见老夫人威严地出现在殿堂的门口,缓缓地走入殿堂之上。老夫人鹤发红颜,满头银丝梳理得一丝不苟,头上的玉石簪子紧紧地插在了后脑的发髻之上,彰显着老夫人身份的高贵。
在场的每一个人,发现老夫人驾到,全部跪地叩首。
“尔等都给寡小君仔细听着,只要寡小君一日还活在这个世上,这殿堂之上,就没有王后说话的份儿,”老夫人看了看被侍卫押着的齐美人,转身对冀凤鸣说:“身为冀州大王,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爱妃,一个怀着你的骨肉的女人任意遭受他人的羞辱不成?”
大王冀凤鸣自惭形秽,急忙叩首道:“请母后宽恕,儿子无用!”
老夫人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公孙广地,用手指着冀凤鸣的鼻子说:“你是没有用,你怎么能让如此忠肝义胆的头人任人宰割?”
冀凤鸣自治理屈,颔首不语。
老夫人转身向大觋夏通天发问:“大觋,寡小君对你的占卜之术感到好奇,你可否告诉寡小君,这齐美人究竟是何方妖孽?”
大觋夏通天支支吾吾地说:“启禀老夫人,此妖孽乃…。。乃棘津城一带的千年狐狸精,因不守戒律,逃出棘津城,潜藏于后宫,企图祸害大王。”
“好……既然如此,那就劳驾大觋将这妖孽打回原形,让它在大王和众人面前现身,也好让寡小君心服口服,请你马上动手!如果你做不到……哼!”
大觋夏通天见势不妙,向着匍匐在一旁的两只大鹏吹了一声口哨,转身道:“请老夫人、大王、王后多多保重!小民告辞了。”话音刚落,大觋夏通天领着大鹏匆忙向着殿门口的方向走去……
“大觋慢走!”红满天想要拦住夏通天问个究竟。
大觋夏通天的步伐更加快了。
红满天正想追赶,老夫人却说:“让他去吧!”
“齐美人不管是人是妖,既然已怀有身孕,且是大王的骨肉,无论怎样,寡小君也想在有生之年,希望大王子嗣成群、人丁兴旺。大王,王后,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王冀凤鸣见老夫人将事情平息了下来,急忙称赞道:“母后伟大,母后高明!”
王后熊优璇敢怒不敢言,只得点头称是。她怒视着齐美人,心里暗暗地说:“别得意的太早,你就等着吧,这个老东西坚持不了多少时日,早晚会让你死在我手上的。”
齐美人感受到了王后熊优璇那双凤眼发出的狡黠毒辣的目光,更感受到了老夫人那双杏核眼发出的柔和而慈祥的目光,她的心里走进了一米阳光。
王后熊优璇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德佩殿,向着朝阳殿走去。
朝阳殿,曾是大王冀凤鸣的养心殿。冀凤鸣深知王后熊优璇心里黑暗、喜欢干预政务、善于争风吃醋,但惧怕她的淫威。为了让其洗心革面,便把自己的养心殿转给王后熊优璇居住,取名朝阳殿。朝阳——意指弃暗投明,沐浴阳光。
王后熊优璇回到了朝阳殿,余怒未消。暗暗思忖:“自己精心设计的棋局被老夫人搅乱了,这个老东西处处与自己作对,该遭天谴。虽然她已风烛残年,但她已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只要她活着一天,自己的愿望就难实现,这该怎么办?”
鹦鹉见王后熊优璇回宫了,欢腾的翻起跟头,阿谀奉承地学着人语:“王后万福,王后万福!”
王后熊优璇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看到鹦鹉的虚情假意,怒不可遏地随手抽了那鹦鹉一巴掌,那鹦鹉自讨没趣的没了声息。
念夏拿了一把扇子走过来,一边讨好地为王后熊优璇扇着风,一边宽慰地说:“王后,消消气,消消气!犯不着和那狐狸精一般见识,弄死那狐狸精是早晚的事儿。王后,自己的身体最要紧,请多保重!”
王后熊优璇靠在榻上,自言自语:“如此看来,本宫这王后的称号仅是一个虚名而已,在殿堂之上,尤其是在老夫人那个老东西面前,根本就没有本宫说话的份。本宫虽然身贵为王后,却连处置一个妃姬的权利都没有。”
王后熊优璇的所思所想都写在了脸上。念夏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心领神会。念夏抓起那只断了气的鹦鹉,凑到王后熊优璇的跟前,说:“王后,恕奴婢多嘴,王后这次操之过急了些,王后若是瞅准老夫人外出游玩的机会下手,再下手得稳准狠一些,哼,想必那狐狸精一定会和它一样的结果。不过,这倒也提醒了王后,在对付狐狸精这件事情上,还需要深思熟虑、从长计议。在下看来,那个怀了孕的狐狸精不仅能说会道,而且心机重重,干掉这个虚情假意仅会嘴上功夫的鹦鹉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干掉那个狡猾多端的狐狸精就没有这么容易!干掉那个狐狸精不仅需要掌握手段,而且还需要掌握火候!”
王后熊优璇一声叹息,低头不语。
念夏因家贫从十五岁开始被带入后宫给王后熊优璇当侍女,她聪明伶俐,能说会道,能歌善舞,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阴柔之美,又会揣摩王后熊优璇的心思,因此深得王后熊优璇的欢喜。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念夏与王后熊优璇朝夕相处了十个春秋,她不仅学会了见风使舵、溜须拍马,而且变得诡计多端、心狠手辣。
念夏见王后熊优璇愁容满面,便左右看了看,压抑着喉咙说:“王后虽尊贵,可是王后身边缺少一些说话有份量的自己人。虽然相宗坤、黄天行愿意为王后说话,可他们两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而且对大王都是言听计从。”
王后熊优璇疑惑地瞅着念夏,问道:“那按你的想法,本宫该怎么做?”
“依奴婢浅见,王后的身边一定要有你们熊家的人。王后的兄长熊才干如今在棘津城当头人,如果能够在冀州头人议事会任个职,那……王后就会如虎添翼,有了左膀右臂,王后还怕在老夫人面前没说话的份吗?”
王后熊优璇眯着眼睛,调侃道:“谁是本宫的左膀,谁又是本宫的右臂呢?”
念夏眉飞色舞地说:“这还用问嘛,王后的娘家兄弟、当下棘津城的头人熊才干就是王后的左膀,至于右臂嘛,那就是后宫的管事鸿翱翔啊!”
“哈哈哈……”王后熊优璇禁不住笑出声来。
念夏美滋滋地瞅着王后熊优璇,心想:“自己总能在王后身处困境需要帮助的时候出谋献策,这种雨中送伞的举动一定会得到王后的赏识的!”
王后熊优璇突然停止了笑声,表情木然地说:“其实,本宫早有此意,只是被你说破了而已!”
念夏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说:“那……怪奴婢多嘴了。”
王后熊优璇噗嗤笑出声来,得意地说:“本宫怎会怪你呢!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是能感受到的。”
王后熊优璇看着念夏的那副奴婢相,心里感到一阵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