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昭歌 第五百七十七章:痛苦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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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吟作了个“嘘”的手势,阻止纤绣将要出口的询问,显然她已经知道纤绣要问什么,上前一步,轻吟把纤绣拉到窗前,指着天上飘动着的云彩问,“妹妹,天上的云彩很漂亮,是吧?妹妹好好看看,孚国天空中的云彩是不是与往日有所不同?”
随轻吟纤指,纤绣仰首窗外天空,眯住星瞳,一会儿后,回眸不解道,“姐,哪有不一样呀,还不是与往日一样,缓缓飘动,略略变幻?”
轻吟搂住纤绣腰肢,娇笑说,“那是妹妹没认真看,或许说妹妹往日没认真看过,所以就分别不出今日与往日的不一样。”
感觉到姐姐胸怀的温暖,纤绣低低身干脆猫到轻吟怀中,昵昵说,“姐,妹妹去了趟鼓峰山是不是变傻了,都不明白姐要以云彩隐喻什么……”
轻吟鼻息中舒出一丝淡淡香气,一股很顺柔的气息,轻轻的语气,可闻欣然,“妹妹不要急着明白什么,也不用对姐姐说妹妹接下去要做什么,姐只告诉妹妹一句本不该现在就告诉妹妹的话,那便是,自从妹妹一脚踏上鼓峰山云顶,孚国风云或将从此变幻……”
娇躯震动,纤绣脱出轻吟怀抱,眼神中堆满问号,“姐?”
“嗯。”轻吟点了下头,在纤绣感觉中,姐姐的目光中蕴有凝重,神色中布满阳光般的灿烂,淡红的柔唇透着一份轻松惬意,芬芳缓缓吐露,“姐知道,妹妹与皇帝一样,心系百姓,姐只能告诉妹妹,想要做什么,可随心而为也,姐永远在妹妹身后。”
略一怔,纤绣嫣然欢欣,低声说,“谢谢姐姐。”
随即靡颜热感,翻动心中小九九:姐姐说的风云变幻是何意?难道姐姐早已窥悉我的女皇梦想?可是,有了荡荡弟弟,妹妹这梦想早就破灭了呀!
再说,于皇兄依然安在的今日,当初纤绣就觉得产生这种念头实在有点荒唐,而这种荒唐念头若是被轻吟姐姐识破,姐姐一定会嗔怪自己,可是,姐姐却仍然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总给人那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妹妹,坐下喝茶吧。”轻吟示意纤绣。
可是,纤绣未动,脑海中却在转念日前皇兄和轻吟姐姐聊了什么能聊那么久?她隐隐感觉皇兄跟姐姐之间在进行什么秘密的事体,此时很想探询姐姐,一思忖一转念又觉得不妥,任何事情能够告诉她的,姐姐不会瞒着她,姐姐不便告诉她的,她若探询,除了白搭外,还显得自己不懂事,于是,纤绣只好压住她很想要探询的念头。
独自抿了口茶水,睃了眼一副彷徨的纤绣,轻吟叹息,“皇帝是个一心爱民的好皇帝,也是个深爱家人的好皇帝,姐姐为孚国万民感到深深庆幸!”
纤绣闻言,霍然感觉轻吟姐姐似乎要主动告诉她昨日与皇兄的谈话内容,连忙趋往茶案边坐下,脱口便问,“姐,皇兄跟你说了什么?”
轻吟为纤绣斟了杯茶,缓缓说,“妹妹,在皇帝心中无法释然的也就两点,他为太后和妹妹将来的安全所作出的安排妹妹应该早已知道,至于他将来为了孚国百姓会作出怎样的举动,或许是天意!”
纤绣倏然一惊,“天意?姐,皇兄他想干什么?”
昨日,来到睿羽别院的欧阳和唯在与贺兰轻吟密谈中,除了诚诚喊贺兰轻吟无数声“姐”之外,内心里的确是把贺兰轻吟当成最信任的姐妹,作为纤绣的哥哥,他很了解纤绣的性格,他怕他将来所要作出的、为百姓脱离苦难的牺牲决定、使得妹妹无法接受,所以,他才把所有的想法全都对贺兰轻吟和盘托出,以他的锐利洞察力,第一次来到睿羽别院时就已经看出,妹妹对贺兰轻吟的崇拜,是那种出自于带有内心信仰的崇敬,这样的崇敬,对所敬者以至言听计从也就不必说了。
因此,欧阳和唯对贺兰轻吟无微不至地保护妹妹而为之万分感激以外,同时也对贺兰轻吟的人格产生了深深信赖,出于这么一种崇高信赖,欧阳和唯完全放下了他的所谓皇帝尊严,把母后和妹妹的安全放心地予以托付,并且他很明白,日后不用再由他亲自面对妹妹、苦苦地说服妹妹接受现实,贺兰轻吟一定会替他让妹妹理解并明白,哥哥为了百姓只能慷慨赴死……
欧阳和唯最后以郑重口吻拜托贺兰轻吟的事让贺兰轻吟的内心为之深深震撼,皇帝告诉她,丞相萧楠融为了窃国毒害了他,而他完全有能力杀了萧楠融,但他纵观朝野及国内外形势,考虑再三,最后为了百姓作出了痛苦抉择,认定萧楠融不能杀,杀了萧楠融,百姓有可能最终会沦为亡国奴,也因此,皇帝郑重拜托贺兰轻吟,让她劝说妹妹不要再针对萧党,更不能动手去杀萧楠融,让妹妹为了百姓顺应形势,没必要再去苦苦挣扎,结果不但对妹妹没好处,有可能会给百姓带来更深的苦难。
对于皇帝郑重其事的拜托,绝顶聪明的贺兰轻吟还能不明白其中韵味以及内涵之玄机?贺兰轻吟知道皇帝的担忧,他怕她以及麾下一众神仙姐妹到时候会挺身而出为妹妹打抱不平……所以,在这份拜托中,也含有对贺兰轻吟的劝解,让贺兰也能理解他作为一个皇帝的爱民苦心。
在与皇帝如此交心过后的贺兰轻吟,此时此刻面对纤绣的询问,也只能这么说,“妹妹,无论将来妹妹的皇帝哥哥要作出什么决定,妹妹都应该理解一个重点,那就是,他乃皇帝,他不但是妹妹的哥哥,更是天下百姓的皇帝、是依靠,身为天下百姓所依靠着的皇帝,如果有那么一天不得不作出让妹妹无法接受的举动,也可以说是决定,希望妹妹能够站在一个皇帝的立场上设身处地的为哥哥想想,也就是说,姐姐希望那时的妹妹能够理解哥哥,请妹妹不要为之而冲动。”
当内心受到皇帝人格深深震动而感到唏嘘不止的贺兰轻吟,最终也深切地为皇帝感到一份庆幸,因为,这是皇帝成仙前所必须经历的一场苦难;平凡的人,无论寿命多长,终归都会有死去的一天,而皇帝为百姓慷慨一死,是一次凤凰涅槃式的羽化,浴火重生并永生,不但能得到天下百姓的世代颂扬,更是从此将成仙成神……为此,贺兰轻吟内心终于释然。
但此刻闻言后的纤绣,咀嚼着轻吟姐姐若似含蓄的一番话,却心冷得让她想要号啕大哭,无声中,纤绣的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全身无力、让头深深埋在于两腿间,娇躯伤感得无法抑制地耸动……
纤绣直接感觉到,皇兄为了百姓似乎准备孤注一掷了!
轻吟连忙坐到纤绣身旁,把纤绣紧紧搂在怀里,轻吟清楚,虽然很残酷,但却是妹妹必须承受的痛苦经历,如同面临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很可怕,但却必须坚强迎候,因为这几乎也是自然现象,不可抗拒的天意,必须面对。
当然,纤绣要是知道皇兄因此将来可成仙,或许也就不会这么伤心了,一时不舍之后为之高兴也是正常的;但贺兰轻吟却无法就此告诉纤绣,因为这毕竟是暂时还不可泄露的重大天机。
释放过深度伤心后,纤绣靡颜仰起,用衣袖重重并胡乱地擦去一脸泪水,看上去好像就要跟谁拼一场命似的,粗犷而坚强,问,“姐,事实是不是已经无法改变了?”
轻吟凝重点头,继续道出嘱托妹妹必须明白的一件、却是让纤绣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的事,“妹妹,皇帝是个胸怀天下顾全大局的睿智皇帝,他曾经有过杀了萧楠融和韩又凯的念头,并且也完全有能力解决那两人,但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重大因素,从国家、百姓出发,最后他确定,萧楠融不能杀……皇帝也知道,妹妹也许无法理解他的这个决定。”
纤绣瞪大双瞳,内心翻腾,显然将爆出激动……
轻吟微笑立即继续说,“姐姐倒觉得,只要不伤害到百姓,有把握让百姓跳出苦难深渊,妹妹想怎么作是妹妹的事,只是姐的聪明妹妹在面对亿万孚国百姓时,定会三思而后行。”
纤绣旋时从激动中慢慢向平静恢复,脑海快速转动而不语。
轻吟并没有按皇帝的意思去劝说纤绣不要再跟萧党对抗,作为大仙,她已经隐隐感觉到,皇帝欧阳和唯这方面的担心,已经是多余的了,纯因纤绣一脚踏上了鼓峰山云顶起……
从而,贺兰轻吟的计划也已经改变,履凡孚城,从最初纯粹为了保护昔日小依依周全,到眼前,她已经决定助昔日小依依有朝一日重新回到天庭……
同时,通过这两日栗鸢带着姐妹们对昆斯敏所带领的女兵行动队的监视,轻吟经过入定感悟对局势进行深度分析,她悟到了奸党集团窃国阴谋似乎正经受一曲“四面楚歌”所逼迫,将不得已要施行对纤绣下手的下策;为此,贺兰轻吟为了纤绣安全,早已暗中作了全面应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