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昭歌 第五百三十三章: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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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纤绣道过“谢谢”之后,聆嫣把纤绣亲自为她斟的一杯茶水递给低着头的金澜若,“姐,喝口水吧。”
此时的金澜若,内心五味杂陈,毕竟,聿国皇帝、她的亲舅舅是从小失去母亲的表妹心中最为重要也最为敬爱的人,而金澜若她,等于当着表妹的面愤愤道出她是多么的恨舅舅,多么的恨聿国;而表妹,却不与她计较,反倒依然如儿时般对她依赖和亲昵,这让金澜若全身心都感到了一种情难以堪。
但即使到了这时候,就是再难堪,金澜若也还必须面对葛聆嫣。
犹犹豫豫抬起头,感觉自己的头似乎有千斤重的金澜若,对聆嫣拉出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笑意,却不知该如何对表妹开口言语。
聆嫣见状,略作思忖,温声道,“表姐姐……”
“聆嫣妹妹……”未曾想,纤绣突然起身打断聆嫣的话,“你们表姐妹说说话,姐姐在此多有不便……”
“哦不不不!”聆嫣连忙也站起身来,“绣绣姐姐无需客气,到如今,妹妹早已感受到绣绣姐姐的大度,从心里把绣绣姐姐当成聆嫣生命中最可信赖的姐姐,所以,聆嫣在绣绣姐姐面前,所有谈及有关孚、聿两国的事不再有秘密,请绣绣姐姐不必回避。”
首先,空荡荡闻此言早已睁大了两眼,想聆嫣这死丫头还算知趣,很知道自己眼前的处境,干脆捅开窗户纸,来一番诚意表白,以此来减轻她窜来孚国都城乱七八搞的罪行。
对于聆嫣的一席坦诚话语,纤绣自然十分理解,她本就没有要为难聆嫣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还希望聆嫣所带来的属下在孚国闹得越大越好,如果能把韩又凯搅得食不甘味夜难寝寐为最好,又怎么会去问聆嫣的罪?
“那好吧。既然妹妹信任姐姐,那姐姐就留下权当同妹妹品品茶。”说着话,纤绣很自然地重新落座。
听到纤绣说“品品茶”,海燕连忙起身到门边示意悦冰重新泡一壶茶来。
一边,聆嫣对纤绣真诚一笑后转对金澜若道,“表姐姐,对于姑父的冤屈,根据聆嫣这一段时间来的深入调查,结合中军卫在这里的据点给聆嫣提供的一些机密信息看,事实证明,表姐姐所投靠的主子韩又凯,才是当年设局协同聿国朝中奸人谋害姑父大人的罪魁祸首,所以,表姐姐不但投错了门,可以说,完全是被姓韩的骗了!”
表妹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几乎把金澜若七魂八魄都炸出身体外。
“啊”的一声惊叫后,金澜若早已经热泪盈眶,一时感到气急败坏的她,感觉脸上甚是挂不住,此刻再也无颜面对在场的所有人……悲愤下一头便扑在桌案上抽泣开来。
伤心中,她开始回想,回想当初考入孚国情报局前填的那份履历资料,庆幸并未真实地透露自己乃聿国皇亲国戚,只是把父亲写为一个聿国小官吏,因党争被同僚迫害至死,也正是这份资料,引起了韩又凯心头共鸣,从而毫无悬念地得到录用,从而顺利进入锐侦监未升格前的情报局。
然而,金澜若并不了解韩又凯,做为孚国有名的特务头子,韩又凯又怎么可能不弄清楚来自聿国的金澜若身份?
临时审讯室中,见情景,聆嫣起身靠近金澜若,轻轻拍着金澜若背部,柔声道,“表姐姐,聆嫣所说的,都有着充分证据在手上,到时候,聆嫣会一并交给表姐姐;并且,这事已经不光是表姐姐一个人的事了,关乎到了聿国朝局的稳定,以及父皇的帝位,进一步说,很大可能朝中隐藏着一个奸党集团,致姑父于死地,仅仅是他们颠覆朝政的一个环节,所以,请表姐姐放心,姑父的仇,聆嫣一定要为表姐姐报!”
一旁听着的纤绣,暗中可谓惊心动魄!
令纤绣为之惊心动魄的原因,并非是聿国或许也存在着与孚国一样的奸党,而是,看似一副不经人事稚气未脱小女孩模样的聆嫣,不光心性善良,还具备着不俗智商,以及突破缺口的调查能力,而不俗在于,她眼下所处之地是在敌国,如果在聿国,倘若她父皇给予她一定权力,对于金父之死,估计不用很长时间,就会水落石出!
看来,聿国朝中如若真存在奸党,离铲除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微笑着,纤绣忍不住对聆嫣赞赏地点了点头。
表妹的一席话,完全颠覆了金澜若心智,甚至颠覆了她多年来漂泊的人生,对于朝中党争所能造成的后果,聿国也好,孚国也罢,无论任何一个国家,其惨烈程度都是血淋淋的,如果表妹所调查到的结果是真的,那么,作为聿国皇帝的舅舅,当初很大可能亦存在受制于人的无奈,不得不下杀害父王的旨意,而舅舅,她很可能是错怪了!
当然,对于聿国朝堂中错综复杂的情况,以金澜若当时的年纪,看到的、听到的,显然都只止于表层,而更深层次的暗流汹涌,金澜若是无法看到的,更是无法体会到的,所以,父王的死,她只认为舅舅怎么说也不能下旨杀之,毕竟她自小起耳濡目染着父王对舅舅的忠诚,无论在家,还是父王带她到外面游玩,金澜若从来就未听父王在背后道过一句对舅舅不敬的话,反倒经常感慨舅舅治国有方。
所以,父王被斩首之日,在悲切切惨兮兮的金澜若心里,怎么也想不通父王竟然死于意欲谋反之罪,在金澜若少女心中的父王如天,天塌了,她的心便跟着死了,从父王的头滚落地上那一刻起,金澜若恨上了舅舅,恨上了聿国。
然而她并不知道,父王虽然忠于身为皇上的舅舅,但却因为父王性格太过于豪放,因豪放,加上在朝中的影响力,对于至高无上的一国统治者皇帝来说,心头不免为之鲠着一根刺,有着非拨掉而不可的念头……
试想想,一个曾经创建了聿国如狼似虎的中军卫,后又调任京城卫戍营统领的金天启,接着因皇帝常怵,再次被调任远离兵权的工部监,却未曾在心里有过觉醒,未产生过皇帝何以如此调任他之联想,反倒以他在中军卫和卫戍营的威望常常借兵出城围猎,以满足他经年来的嗜好……
加上,带兵出身的他对工部业务并不在行,而自古以来,工程建筑的款项流动都非常巨大,也是最容易出贪腐的一个部,从而,在清与贪方面,金天启再次让皇帝心头鲠上了另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