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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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小筑,两人落坐,李寻欢让铁传甲去准备酒药,卓东来再次重申:“前辈,今天我是一定要走的。”
“我没说不许你走,难道连陪我吃个饭也不愿意吗?”李寻欢握着卓东来的手,“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八个月零二十一天。”卓东来记得很清楚。
“东来,你是不是每件事都记得如此清楚呢?”李寻欢瞄了一眼卓东来另一只手中的酒囊,想来在他走之前是不会还给他了,所以他为两人倒了杯茶。
“我喜欢凡事尽在掌握的感觉。”卓东来看了一眼李寻欢握着他的手,“前辈可以把手放开了吗?”
“你让我再握一会儿,我喜欢握着你手的感觉。”李寻欢这回不只单手握,而是双手握,“我一直很奇怪,你的手明明这样冰冷,为什么却可以给我安心的感觉。”
“现在你还会觉得不安吗?”卓东来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听他说不安。
“只要看不到你,我就会不安。”李寻欢笑道。
卓东来看着他,却不知他那句话是真是假,打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开始,李寻欢就喜欢这样说话,让他分不出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这时,铁传甲的脚步声传来,卓东来立刻抽回自己的手,私底下他跟李寻欢亲密一些倒也无妨,可是只要有人在,他还是会跟李寻欢保持一定距离的。
“少爷,酒菜来了。”铁传甲进来,把酒菜放在桌上。
“传甲,为什么你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呢?”李寻欢叹了口气,伸手向酒壶。
“少爷……”他又做错什么了?
卓东来在李寻欢的手碰到酒壶之前,先将酒壶拿起来交给铁传甲:“拿回去。”
李寻欢瞪大眼睛,卓东来看向他,两人对视片刻之后,李寻欢无奈的挥了挥手,让铁传甲把酒拿回来了。
“是。”铁传甲暗笑,少爷果然还是需要有卓爷管着,他们说什么都没用,卓爷一个眼神,少爷就不喝酒了。
“唉,东来,你可知道,吃饭的时候没有酒,就好像没有加盐的菜一样,淡而无味,无趣极了。”李寻欢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这冷香小筑是他住的地方,他回来了,龙小云自然会为他备好茶,就算知道他不会喝也一定会备好,可是吃饭喝茶,就是没有喝酒来得痛快。
“前辈若是不想跟晚辈同桌吃饭,尽管说一声就是了,晚辈这就离开。”卓东来看着他,李寻欢这人是不能惯的,否则一定会得寸进尺,你让他喝一杯,他就一定有办法喝到第二杯、第三杯。
“呵,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我们吃饭。”李寻欢笑道,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不过他也知道今天他是喝不到酒了。
吃过饭后,卓东来看着李寻欢吩咐铁传甲去准备热水,他看向窗外:“李前辈,今天我要走。”
“我知道。”李寻欢点头,“你这一走,怕是又要一两个月,过年的时候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大年初一,我应该在红花集。”卓东来道。
“那么,我也只有现在把那样东西给你了。”李寻欢无奈的道。
“东西?什么东西?”卓东来问。
“你等一下。”李寻欢起身去内室,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出来,“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卓东来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紫色的毛球,“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我在路上看到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所以就买下来了。”李寻欢观察着卓东来的神情,“你不喜欢吗?”
“喜欢……”他只是有些意外,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
李寻欢眨眨眼睛:“送东西难道还需要理由吗?那你为什么送这条发带给我?”李寻欢将自己绑头发的发带拉到前面,那是一条淡紫色的发带,是卓东来在九个多月前去看他是送给他的。
因为觉得你会喜欢。卓东来一笑,将小盒子收起来,他活了三十二年,却是第一次有人没有任何原因送他礼物,只是因为觉得他会喜欢吗?这家伙总是这个样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做些让人窝心的事情。
看卓东来将东西收起来,李寻欢很高兴,看来他应该是真的喜欢才是。不过他说今天要走,而且说了不只一次,那就说明他是真的要走,他该怎么留下他呢?
“天快黑了……”卓东来看着外面的天色道。
李寻欢愣了一下:“所以?”你现在就要离开吗?我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两天,你才只陪我这一个时辰就要离开吗?
“天黑夜路也许不是很好走。”卓东来起身走向内室,“记得明天让传甲早点叫我起来。”
李寻欢惊喜的跟了过去:“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吗?”
“你若不愿意,我就回紫楼。”卓东来道。
“没有,我没有不愿意。”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不愿意,“小云那孩子虽然说要去收拾紫楼,想来也要等明天才收拾得出来,必竟也有很久没人住了,你今天住这里就好。”
“我骑马跑了一夜一天很累了,明天还要赶更远的路,你明白吗?”卓东来看着李寻欢那样兴奋的神情,有些不放心的提醒他。
“我明白,我保证今天我什么都不会做。”李寻欢道,“你若不放心,等下你洗完澡就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来。”
“嗯。”卓东来点头。
“我去看看传甲的水做得怎么样了,你等一下。”然后李寻欢就真的出去了,没有硬赖在他身边不肯走。
卓东来解开自己紫色的发带,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是真的累了,累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不过很快就要完成了,再有一个月,大镖局就能统领整个武林,司马超群将会成为大英雄,然后……他就可以过他一直想要过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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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卓东来就已经起来了,他昨天穿来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拿走,在内室的桌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想来这一切都是李寻欢做的,因为只有李寻欢的气息才不会惊醒他。
当卓东来走出屋子的时候,李寻欢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心,最近他常常会有些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知道卓东来的计划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可是他却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会是什么大事呢?
卓东来离开“兴云庄”后,铁传甲走进李寻欢的房间:“少爷,卓爷已经走了。”
“嗯。”李寻欢点头。
“少爷,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啊?”铁传甲就是不明白,少爷最近为什么会如此不安。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但我真的很担心。”李寻欢微皱眉,“我只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可以平安无事的回来,我们一起回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今生的他们,与前世一样,有着一个“十年之约”,前世的他们因为白玉堂的死亡而错过,今生的他们,是否能够守住这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