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昨夜西风凋碧树 第23章 谁怜憔悴更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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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时,我还在想怎么跟浮萍告别,没想到她已经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了,听见我进屋的声音回过头生硬的笑着看着我。
第一次看她这样笑,虽然有些不自然,但是我知道那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感情了,好吧,她定是得到曜沐驭轩的首肯了,那就一起走吧。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自由是完全的身的自由,心的自由和完全的独立,我,不要监视与背叛。”我背对着她,知道这样的话很伤人,可是以后的路要一起走好会很艰难,现在我必须坚定一些,也要她坚定一些。
她站到我的面前,一身的黑衣显得整个人冷漠稳重,一头的黑发简单束在脑后衬得人干练果决,唯有那双清澈而有神的黑瞳带着些生气,打破了整个人严肃的感官,也许她换一身衣服会很不一样呢!
接过她手里的纸“我是曜沐国暗卫的身份永远都不会改变,可是跟随保护你也是我的职责。上次的事件害你差点丧命,我本该一死,是因为你我才可以站在这里,现在,我想要自己做一次选择,所以相信我,夕阳妹妹。”
哎!她说话还是那么不可爱,不过,终于肯承认我这个夕阳妹妹了,那就一起上路吧!其实,我早就选择相信她了,不是吗?也许是从看到她一脸伤痕站在我床前的时候,也许是从看到她娟秀的字迹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夜深了,皎洁的月亮偷偷探出了脑袋,洒下一夜的晖光,沐浴着沉睡的人。我有多久没这样安稳的睡觉了,从这次醒来的那一天起就感觉到身体不是自己的。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血液里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踊动,,没有刺骨的痛只有无名的难受,好像有什么在啃弑着自己的四肢百骸,祈钰以前就是这种感觉吗?试探性问过帮我拯脉的大夫,都说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休息就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奢望什么了,在活着的日子里好好快乐着吧,只是,祈钰,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感情,要永远埋藏了吗?
一道白光从窗外射入浮萍的房间,浮萍警觉地起身,却感觉不到丝毫气息,好快的身手。看看床边的墙壁,一张薄薄的写了字的绢纸一角就生生插到了墙壁里,浮萍很是惊讶拉下绢纸。。。。。。
月倾国御书房
“祈钰,你的身体可好全了?”月倾祈铭一改平日的威严,此时说话的他就完完全全是一个兄长,而且毫不避讳露出疲倦的表情。
“回皇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近日,曜沐国新君不日将正式登基,邀请我月倾国和辰凌国共庆的使臣已经在路上,新君是。。。。。。”祈钰神情严肃地说。
“钰,你对我是否还有怨怪?”月倾祈铭打断祈钰生硬的报告,“原来,幼时的兄弟斗争竟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你,最是无辜。”月倾祈铭轻叹口气无不伤神地说。
祈钰看着眼前才长自己3岁的兄长,也叹了口气:“二哥,我没有怪过你,大哥,三哥,四哥我也没怪过他们,这都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没有谁对不起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罢了,我,也有,你何须一直这样介怀呢?况且,你是个好国主。”
“祈钰,兄弟五人,你最是年幼,可是你又看得最清楚。”话虽如此,可是谁真的能对这样至高无上的权利毫不动心呢?也许生在帝王家是个悲哀,可是我却不排斥这样的悲哀。
“二哥,我只是有更想要的东西罢了。”祈钰悠悠的淡淡的说。
。。。。。。
这夜,御书房内的灯点了一夜,兄弟二人没有了君臣的隔阂,没有了命令任务,没有了对过往的耿耿于怀,只是最平凡的兄长。二人谈国事,谈诗词,谈各自的生活,最后谈到了夕阳。
“你身体刚好的时候,就摆脱了暗卫的视线,是去找,找那位叫做夕阳的女子?”月倾祈铭状似无心的问道,其实内心充满了不解。
“是的,我去找她了。”出乎意料的,祈钰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此时,他的眼里泛着一种月倾祈铭从没见过的光芒,也许就连祈钰自己都没意识到,那种光芒叫做温柔,叫做恋爱。
“那。。。。。。”月倾祈铭欲言又止,对那个女子是满心好奇,可是却又仿佛一无所知。那唯一的一次惊鸿一瞥,美则美矣,却满身是刺。
“现在,不知道她又去哪了,不过,她一定过得很好,她有这样的能力。”祈钰温柔地笑着,仿佛夕阳就在他的眼前。
“祈钰,你变了,自从那个女子出现,你就不一样了。”
是啊,自己的这个弟弟一向冷清温润,除了那个神出鬼没的邢君宇,对人从来不冷不热从没有这样喜形于色,现在竟会有这样的表情。
“不是变了,只是释放了真实的自我。”祈钰回过神来,“二哥,也许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让你情愿只做自己。”
“是吗?”月倾祈铭不置可否,身为一个帝王,有资格只做自己吗?不过,夕阳,倒真是个叫人不放心的女子,几次为了救祈钰不要自己的命。所幸,据华舷所报,这次为了救祈钰她是凶多吉少了,而且派出去的暗卫也都没有她的下落。这些,祈钰都还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弟弟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看着兄长若有所思的样子,祈钰心里一阵难过,终究是帝王的心思,他始终对自己有猜忌啊!不然,怎么会这样试探,不然怎么会还瞒着我,其实醒来后就想到了只有夕阳,只有她会那样傻用自己的血来救人,我自己是神医的徒弟,自己的身体怎么好的怎么治的又何须问他人。
。。。。。。
经过彻夜长谈,最后祈钰决定亲自去一趟曜沐国,作为月倾国使臣参加曜沐驭轩的登基共庆国宴,也是时候见他了。
回到彼岸阁楼夕阳住过的房间,祈钰看着桌上那一叠自己每天必看的纸,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最上面是一幅人物画像,话中是一个如天使一样的女孩,明亮的眼里盛满了笑意,泛着似有若无的红色光芒,小巧的樱唇微微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是可爱。她张开双臂拥抱着清风,也许是大自然的一切,黑黑的长发和粉红的裙角一起在风中飘扬。
“夕阳,你总是这样,明明很弱小的身子,却总想要抓住一切美好的东西,总想要撑起一片纯净的天地,你的世界没有丝毫的黑暗,真傻。。。。。。”祈钰抚摸着画面,宠溺地低语。
往下翻全都是夕阳唱过的歌词,念过的诗词,都是自己凭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写下来的。突然好想知道夕阳过去生活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还有。。。。。。。
祈钰魔术般拿出一个小包裹,轻轻拍了拍,“还有这些宝贝,是时候还给你了,不过你有什么理由,这次我不会放你离开。”
夕阳里,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衫的俊美男子策马向曜沐国驰去,今日的夕阳格外的灿烂,脚下的路是红的,路边的树是红的,就连身下的白马也被夕阳染红了。。。。。。
曜沐国御书房
曜沐驭轩轻啜着茶,睨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几个朝中重臣。
“擎岩丰,擎丞相,共庆国宴的一切事宜就有劳了,你看着办吧。”明明只是一句很平常很轻的命令,可是跪在最前面的曜沐国老丞相却仿佛听到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是自己老了吗?不过,凭着自己几十年的眼力,眼前这位才二十岁的新君,绝对是前无古人的冷情帝王。
“老臣遵旨。只是,依祖训,新君正式登基之日要与新皇后一起接受朝拜,不知。。。。。。”这位年俞六十的老丞相双腿都有些颤抖了,他低下头不敢与这位新君的凛冽目光相对。
“皇后,哼,会有的,不过朕会改了祖训。”曜沐驭轩冷冷道。
“万万不可,皇上。。。。。。”跪在下面的众臣一片高呼。
“万万不可,哼,朕要你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国主,不一样的王国。”催动了内力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音波直至射进下面每个人的心灵深处,甚至是每个细胞里。
“安夜之,你可知侍郎的职责何在?”曜沐驭轩紧紧问道。
“回皇上,臣的职责是为朝廷选用贤才能将,以固朝纲。”还好,这个四十岁左右安夜之很快回过神来,不像老丞相那样迂腐而唯唯喏喏,声音洪亮而坚定的回答。
“那你可知,我朝选用人才的方法可有不妥之处。”耀目预选紧接着问道,似对这个侍郎颇有些赏识。
下面有几人倒抽了口冷气,这可是有违祖制的言论啊。
“恕臣大胆直言,我朝大部分官员都是由在朝高官举荐而被任用,这样的确为朝廷选得良人。不过,市井百姓中仍有许多能人志士壮志难酬,郁郁不得善终,所以。。。。。。”一席话,说的身边几人不停颤抖。
“好,接下来的不用再说了,你既有心,那接下来的官员改制就由你来办了,用你的正直选用人才。”此时曜沐驭轩的眼里闪着精光。
“臣,定不负皇恩!”安夜之深深磕下头,再抬头时眼里仍掩饰不住激动。
“擎威岚,擎将军,本朝暗卫都是经你训练出来的?”曜沐驭轩接着将眼光转向老丞相身后才二十五六的沉默青年身上。
“微臣不才!”轻微蓝稍有些愣怔,随即用毫无感情的声音答道,这人的气质挺符合职业杀手的,可是好巧不巧的他却是个将军。
“一年,一年时间,朕不管你用何手段,朕要看到五千不输于暗卫的精锐,两万胜于各郡县士兵的精兵,如何?”
擎威岚睁大瞳孔正视着眼前才不过二十的新君,眼里的冷漠被一种叫做激情的东西取代,“臣领旨!”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擎岩丰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子,无奈地轻摇了摇头。
众人出了御书房后,神色各异,或神采奕奕似要大干一番,或惶惶不安左顾右看,还有沉思不解的,老丞相叹了口气戚戚然道:“这天下终究要变了。”
“丞相大人,恭喜啊!”一个长相猥琐的官员一脸谄笑地说,“如今擎家是皇恩正盛啊,爱子又年纪轻轻身居将军要职,擎家可是曜沐国的闪亮之族啊。”
“老夫有事在身,先走一步。”老丞相一甩衣袖便扬长而去,这些恭维多听无益,又有谁知道荣耀背后的辛酸和无奈呢?
十年前,擎岩丰刚刚荣升丞相一职,他拿着圣旨却不知如何对才十五岁的独子启齿,他的荣耀要用儿子的暗无天日来作交换吗?
看着书房内正读诗赋的儿子,心里一阵酸楚,可是帝王的心思几人能真正猜透呢?
“爹,您回来了,今天师傅教了我为臣之道呢“为臣者,唯忠义。。。。。。”爹,我以后可以做个忠义的臣子吗?”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心没由来地被利刃划了一下。
“岚儿,如果爹要你进皇宫密殿内接受训练,你愿意吗?”擎岩丰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这是圣旨吗?”擎威岚显出不符年龄的冷静与沉稳,得到默认后接着说,“我愿意,我有朝一日要像爹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就那样走了五年,五年里,一起进去训练的二十几个少年,死的死疯的疯,最后只剩下擎威岚一个人了,终于等到了将军的头衔,可是回来的却早已不是那个满腔热情的儿子了。那时的擎威岚,只能说是个活人,没有感情,只有沉默冷静和无言。
接着,又被召入宫里,这回是要他为朝廷训练一批暗卫,又一个五年毫不留情的过去了,可是沉默依旧,冷静依旧,无言依旧。
这样父不父,子不子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如今又是训练精兵,古往今来,帝王的心思不可测也万万不能测。
众人走后,曜沐驭轩从贴身的怀里拿出那张夕阳留下的绢纸,看着隽永却倔强的小字,他的嘴角慢慢的无奈的上扬。
“夕阳,我终究是要离你越来越远了吗?幸福,曾经离我那么近,可是还是要离我而去了。”
“君宇,你是君宇是不是?我就知道,从你莫名其妙以曜沐驭轩的身份出现,我就猜出来了你还是那个表面酷酷,内心却很孤单渴望阳光渴望感情的君宇。不知道怎么了,我们三人以前很开心的不是吗?我们永远是朋友好不好,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很重要的好朋友。”
繁星流动和你同路
从不相识开始心接近
默默以真挚待人
人生如梦朋友如雾
难得知心几经风暴
为着我不退半步正是你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
彼此分担不分我或你
你为了我我为了你
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
朋友
“这首《朋友》我是不可能再唱给你听了,不过我给它配了曲子,你想听自然能想到办法的。”
“我离开,不是不愿和你一起走下去了,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和祈钰,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我要去找到我生命里重要的东西,那样我才可以毫无牵挂真正自在地和你们在一起。”
“你的身份让我讶异,不过,我只希望不要伤害到别人好吗?不是我善良到不忍看到那些毫不相干的人痛苦,是不要看到你独自一人背着那些悔恨活着。”
“答应我,做个好国主,也要记得对自己好一些,也许我很快就会回来哦!”
“夕阳,我知道,你也许不会回来了,你要我对自己好一些,你自己呢?我该怎么对你呢?”
“皇上,属下无能,夕阳姑娘和浮萍失踪了。”又一个黑衣暗卫跪奏道。
“是吗?如我所料,好了,这些事我自有主张,你下去吧!”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还有精力逃跑那就表明还不用担心,况且。。。。。。